和解
和解
回到家后时允一直闷在房间里刷题,还有一周就要考托了,她没闲工夫掰扯其他的事,就等考试结束后再一并发作。 晚饭期间她都没下楼,这一反常的举动让白千絮心生猜测,不知道又是谁惹到她了。刚想去看看时允是什么情况,意料之外的客人又上门了。 季修礼拎了一盒白松露给佣人,跟白女士寒暄了一阵:“我妈让我拿过来的,她说周五晚上小聚一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他难得独自来时家,白千絮心中的狐疑得到了解答,两人必定是闹矛盾了,她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话里带话点了他一句:“Queenie还没吃饭呢,在楼上。” 佣人正在收拾餐厅,季修礼立马明白了,这是堵着气呢,他点了点头径直上楼。 一路上他都在反复纠结要不要找时允解释一下,一边是看不得她为了这么点破事上纲上线的傻样,另一边又觉得他们这关系没有解释的必要,她要是不领情反而显得他很在意似的。回家看到了客厅里的这一盒白松露,分不出胜负的心理战有了定数。 他轻敲了几下门后推开,时允背对着坐在书桌前,没有转身的意思。季修礼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缓缓走到她身旁清了清嗓子想要她注意到自己。 从他推门的那一刻时允就知道是他来了,都怪嗅觉太灵敏,一下就闻到了那股惹人烦的冷冽杜松子酒味儿。 时允啪的一声扔掉手上的ipad,直视手里的试卷也不看他,稀松平常地说道:“你别觉得我是因为你睡了她才整今天这么一出,你睡条母猪我都不会说一句话。” 开头就是nongnong的火药味,尽管季修礼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会是什么局面,但还是气得有点端不住。 “她睡周炀,就是犯了大忌。” 季修礼一愣,定定地望着她:“周炀?” 时允推开椅子,起身面对他,由下而上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明显的审视,随后一字一句重重落下:“你拦我,更是大忌。” 季修礼嗤笑了一声,把脸侧了侧凑到她面前,多半带点不正经调笑道:“没打到不爽是吧?那你打我一下,用你好的那只手。” 他长了一双比女生还标致的狭长眼睛,立体突耸的眉骨,眼窝深邃多情,眸色布满雾丝又懒又邪,可能是受天蝎座的磁场影响,天生自带异性吸引力,光看脸是不会有人讨厌他的,只可惜这纨绔又古怪的脾性让人恨得牙痒痒。 时允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特别想在他光洁脸颊上留下一排牙印,把他最珍惜宝贝的脸给啃坏。 她唰的一下举起左手,季修礼下意识抖了抖睫毛,连带着脖子瑟缩了一下,跟条受惊的宠物狗一样好笑。时允忍着笑,给了他一拳把他推开,自顾自走到沙发上用餐。 不知道这算不算过去了,她也不给个准话,季修礼是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的人,默默观察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主人公林听弦迟迟没从心惊中缓过神来,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这么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允会动这么大的怒,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性格也就她了。 正大光明给季修礼扣绿帽子的是她,到头来她也没想象中这么大度,还得干涉季修礼的私生活。 思来想去都没整理出个头绪,尤其是对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局面很是恐惧。林家本就岌岌可危,她本来还指望能靠着过去的情分攀上核心党羽逃脱林楠,这下还没迈出第一步就黄了。 正在她头疼的时候,林楠闯进了她的卧室,往桌上扔了一叠资料,“去LA吧,都给你联系好了。” 林听弦瞳孔一颤,犹疑地接过文件,是加州学校的资料整合。 看出她有所疑虑,林楠喂了颗定心丸:“我最近在和邓茉莉约会,这是她为你一手cao办的。考试好好考,别给我丢人。” 邓茉莉?那不是美籍华裔圈很出名的一个寡妇吗?那女人事业很成功,但一直被传克夫,23任男友和7任丈夫都被她克死了。 之前她就对林楠表达过欣赏之情,该说不说她这个没出息的爸要别的没有,要样貌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他长相很是俊朗,有费翔年轻时期的那股潇洒味道,老了以后添了些风韵,很是招富婆,比如这个比他大了15岁的邓茉莉。只是没想到他会被逼到如此地步,林听弦瞬间起了一丝的心疼,“爸,那个邓茉莉她.........” “小孩子不要过问大人的事。”林楠揉了揉太阳xue,有些疲惫地舒了一口气叮嘱道:“你只管把书念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林家留在花凫的。你记住,千万不要得罪那几个孩子。我是不能忍的性格,改不了了,但你必须要会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转性了,跟自己说这些。实际上林听弦有所不知,在奔波维护关系的这么些时日,林楠屡屡碰壁,才发现自己把架子端太高的后果是那么严重,没人把他当作真心朋友愿意伸出援手。让他向亡妻交好的白家低头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在花凫每个人面前他都摆出一副无限风光的假象,就怕别人看不起他,要是低头了就是在打自己脸。 这条自己选的路,必须咬牙走下去。 邓茉莉和自己的孩子不亲近,早就分家了,看了林听弦的照片后表现得很是喜欢,这么好的捷径摆在眼前,傻子才不走。 这就是林楠最后的希望了,哪怕他以前再对这个女儿不上心,现在也得扶持她。 林听弦不敢说出口的是,已经得罪了,并且不知道会怎么收场。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暗暗祈祷。 这几天被谢牧则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搞的心力交瘁,季修礼过来耍了趟猴反而让时允心情好了些,毫无预兆地接了谢牧则的视频通话,反倒把他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一周没有视频过了,时允没有断联,只是他发十句回一句,态度不温不火的。 谢牧则小心翼翼地问候她近况:“快考试了吧?紧张吗?” 时允摇了摇头,边往嘴里一个个丢蔓越莓边静静看着屏幕里眼神怯懦的谢牧则,忽而笑出了声:“干嘛这样看着我?” 谢牧则凑近了些屏幕,多半带点撒娇讨好的意味,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想你吗?好久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了,想的难受。” “哦?”时允挑了挑眉,“不接电话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这会儿又难受了?” 谢牧则疯狂摇头,额前的碎发被他甩得飞乱,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顺着她捋毛:“我没能耐的。” 谁能想到人前沉稳矜持的天之骄子背地里是个会撒娇的痴汉呐?时允越看越满足,用冷战给他长记性的计划有点崩盘了,她瞥着屏幕里委屈求和的谢牧则,两人的年纪差跟互换了一样,摆出一副老练高手的姿态调戏道:“我想看你。” 谢牧则一愣,这不是正看着吗? 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时允噗嗤一声笑了:“我想看你腹肌。” 还以为他会一番教育批评,没想到他干脆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翻转过镜头。他刚洗完澡,身上披了件中长丝质睡袍,没系腰带,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优越分明的肌rou曲线一览无遗。 时允看得眼睛都直了,对着他睡裤松紧处那一条凸起的青筋咽了口口水,什么仇什么怨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下次见面我要跟你死在床上。”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给他立了个flag,把谢牧则逗笑了,他转过镜头,笑得极其人畜无害:“还有56天,我很期待。” 这场异国恋危机因为腹肌化解了,时允陷在床上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思绪飘忽不定想起了那天他们差点就完成初夜的那晚,刚回味了几秒时延那张臭脸就钻进脑子里。 妈的,到时候你可管不了我,必定躲得远远的,找个只有他们俩的小天地里醉生梦死过一整个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