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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的床边,叫了一声漠儿。李漠挣扎着吐出字来:“战况……如何了……”程殊眼圈发热,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前线很好,刚刚收回了湖广。只是上一战攻城很凶险,死了一些人,万幸我们胜了。如今反贼被压制在四川布政司,只待全部剿灭,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好啊,”李漠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是儿子看不到那天了。”程殊此时顾不得这病会不会过人,她拉着李漠的手默默流泪。李漠勉强笑了一下:“母后打算……让谁即位?”“赵王如何?是漠儿的皇叔中最适合当皇帝的人。”李漠已经无力说话,虚弱地点点头。程殊边哭边说:“那就好,那就好。”“母后……”李漠最后叫了程殊一声,便再没了声音。程殊半跪在床边,没有放开李漠的手,直到太医过来验看过,带着哭腔喊出皇帝驾崩后,她才回过神来,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福顺一听到殿内传来了动静,随着门开就冲了进来。他冲过来想扶起程殊,却发现竟是浑身瘫软。程殊颤抖的手指指向殿门:“去……封锁消息……叫张中承和怀友明封锁消息……快去啊!”第38章尘埃落定几位阁老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四月十五日,梁帝李漠驾崩。此时正值前方战事紧张之时,在程殊的一力坚持下,陛下驾崩之后秘不发丧,而是停灵在宫中冰室中以保尸身不腐。四位阁老被叫到了乾清宫,沉默地看着去世的陛下被人抬走,而程殊沉默地侧身给宫人们让路,谁也未发一言。直到最后,张中承犹豫着说:“娘娘若是无事吩咐,老臣几个就先告退了?”“等等,”程殊叫住他们,“方才哀家问过陛下,对于赵王即位之事的看法,陛下最后准了。”怀友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同张中承应了声就出去了。在他们身后,福顺搀着程殊走出了乾清宫的寝殿。“娘娘,”福顺轻声说道,“请娘娘节哀啊。”“哀家明白,当下也不是哀痛之时,先将这场仗打明白再说其他吧。”同日,山东布政司。赵王领东部卫所官兵出征,兵分两路,一路开往京师,一路直奔湖广布政司,同临时征调的兵役一起前往增援。为避人耳目,赵王将全部家眷都留在了封地,自己带着两个谋士进了京城。进京后,尚未来得及在驿馆住下,就被程殊召进了宫。“皇嫂近来身子可好。”赵王上来想与程殊寒暄两句,却被程殊打断。她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驾崩了。”赵王愣在了原地,似乎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表现出悲伤,但他刚要哭出声,就又被程殊制止了:“等哭灵的时候有你哭的。先把战局稳住,剿灭齐王后,宫里立刻发丧,到时候你接过陛下的遗诏即位,名正言顺。”“皇嫂……”赵王顿了一下,“此事并非儿戏,你我二人是自家人,可以在这相对而论。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他们又当如何想?”程殊语气坚定:“到时的事只管到时再议,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陛下的皇叔也不止你一个。若没能速战速决解决掉这件事,谁知道陈王、燕王会如何想?”赵王没说话,却显然是默认了。程殊放心下来,原先她还担心赵王不愿意当这个皇帝,但现在想来,普天之下,有谁不愿意坐上龙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皇嫂,”赵王问程殊,“您就一刻也不曾想过,自己坐上这位置?”程殊心里一紧:“王爷问这个做什么?”赵王见程殊紧张,笑道:“皇嫂莫要多想,臣弟也只是好奇。”程殊盯着他片刻,也笑着摇头:“不曾想过,一刻也不曾想过。”赵王豁然一笑,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又像是将程殊的答案一笑而过。程殊也跟着干笑了两声,突然想起来:“哀家倒是忘了过问,春晓如今怎么样了?”“她很好,前些日子刚生下了儿子。”提到自己的儿子时,赵王表情稍显柔和。程殊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居然生下了小公子?春晓这孩子,她连有孕在身都不曾来信告诉我。”“春晓也是怕娘娘为她担忧,这次臣弟进京,春晓也特意嘱托臣弟将消息告知娘娘。”程殊高兴地说:“这样甚好,也算是喜事一桩了。”“正是如此,”赵王说道,“这也是臣弟的第一个儿子,臣弟也是十分开心。”程殊很快收起了开心的表情:“只是王爷要知道,登基之后,原先的家事,也都不仅仅是家事了,更加是天下事。文武百官都少不了cao心后宫的事,王爷自要处理妥当。”“谨遵皇嫂教诲。”***四川的战事比众人想象之中顺利许多。齐王此次起兵谋反前是得到了李漠病重的消息,才敢挥师北上,而过了这么久都没听到李漠驾崩的消息,叛军内部已经开始动摇了。从一封封传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情中看,叛军的军心不稳,只等朝廷的招安令一出,说不定叛军就此土崩瓦解。兵部尚书带着所有下属几乎是不眠不休商讨军情,内阁四位阁老也忙得不可开交。这日张中承见到程殊时,脸色十分不好,看上去像是要昏倒了。程殊连忙给他赐了座,又让人倒了水,老首辅这才缓过来点。“娘娘,陛下之事怕是要瞒不住了。”张中承忧心忡忡地说道。李漠在病重时,还勉强让人搀扶着上五日一次的大朝会。而随着李漠病情慢慢加重直到这两天,他们以李漠的身份下了圣旨,说是战事紧张加上陛下卧病在床,所有朝会都取消。大臣们所上的折子,也都送进了宫中,交到了阁老和程殊的手上。程殊翻了几个折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动了真怒:“这帮有力气没处使的言官们,就该让把他们一个个全送过去打仗。”“娘娘莫气,如今气也不是办法,只能想个法子,绝不能让人看出来陛下的事。”无论怎么说,李漠人已经死了,既没法复活,又没法去找人替代。程殊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不然哀家临朝听政?”张中承说道:“这是一策,但并非良策,毕竟娘娘并不能完全代替陛下。”“那阁老您说,什么算是良策?”张中承上了年纪,身体不复硬朗,眼中也稍显浑浊,但他看向程殊的时候,仍能给她被精明的猎人盯住的感觉。张中承说道:“臣等商议过后,不如说陛下御驾亲征。”“御驾亲征?”程殊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还真是敢想。”张中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