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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竟觉察到手掌被紧握于旁人掌中的力度。原本榻边的墨九君就是浅眠,掌中手指微动的刹那他就蓦地张开了眼,侧头正好对上醒来人微偏疑惑的目光。一抹惊喜的亮色在男人眸底绽放,自半月前御医下道出那番话后,半月来,墨九君未离榻旁半步,宽衣解带不分白天黑夜小心翼翼的照料,就恐旁人的不尽心与伤了榻上人分毫。半月来不得安寝,不得安食令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可再苦再累,在对上这双熟悉眼眸的此刻,都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宣御医来看看。”半个月的时间,墨九君想,只要这人能醒来,只要这人活着,只要自己还能如现在般看到这人,他不在乎任何事。他想慕浅浅的孩子活着,可以。自己给那孩子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想道教繁荣昌盛,可以。自己撤掉所有部署,卫临境内大兴传承。他想自己做一个勤政爱明的好皇上,可以。自己定当恪守律己。……只要……他无事就好。然而,不同于墨九君眸底绽放的亮光,在看清身旁男人的下一秒,褚景然原本平静的眸,若严冬的雪,蓦地化作了冰封千尺之寒。对于他的话,褚景然视若未闻,张着已无血色的唇,道:“事情已发展至这般,皇上的戏……又何必再演下去。”墨九君动作猛的滞住了。“以前我一直不懂,您是皇上,境尘只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您想要境尘的命,一声令下即可,却偏偏选择了最复杂的方式……”用浅浅来牵制我的一举一动。“而现在……我大概懂了。”比对简单的杀死一个人,摧毁他最在乎的东西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事。回忆那血腥的一幕,暗红铺满眼帘,时光交错中仿佛还有少女青涩的笑及容颜。缓缓合上浸满咸湿的眼,褚景然轻声道:“若有来生,愿君……陌路。”短短八字像是一根根被打磨的寒光凛凛的冰凌,直直的刺中了墨九君抛弃为皇者所有高傲后,已然支离破碎的心。疼,好疼,疼入骨髓。这是墨九君唯一的感觉。仿佛全世界的空气被这简单的八字全部抽离,窒息的痛楚湮灭他全身上下。若有来生,愿君陌路。今生未所得,来生已断念。蓦地,墨九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像是不愿让那人看到自己疼到冷汗淋漓,面色扭曲的狼狈。他曾以为,他墨九君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却不想,那尊贵二字的背后是可怜的两字。他可以对全天下的人不屑,不理,不闻,不问,杀之,斩之,除了……这人。一路而来,他怀揣着无比的卑微捧到这人面前的一颗真心,这些天中,他幻想的那些美好画面,这这八字面前变成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回想这人一次次为她不惜自伤的出手,对比这段感情中表面独裁,实则狼狈不堪卑微的自己,墨九君忽的低低笑了。520号:妈蛋,让你浪,黑化了吧。低低的笑声在此刻安静的寝殿中显得有些可怖,随之声音传来,“被你……发现了呢。”榻上褚景然眼睫微颤,却未睁开,就在这时他敏感的感觉到男人俯身的靠近,几乎下意识的他偏头,却不想下巴先一步被钳制住,让他避无可避。蛮狠的吻,孤注一掷的凶狠与掠夺,在束缚与反抗的激烈中,血腥味迅速在俩人口腔中蔓延,可即便如此,墨九君也丝毫没有放开人的意思。这一吻持续了很久,久到褚景然再也提不起力气反抗,墨九君才松开了到嘴的rou。入目是榻上人气血上涌微潮的脸,以及……眸底的恨。恨……原以为麻木的心脏一抽,墨九君钳制住人的手又紧了一分,只是下一秒就恢复过来。呵,恨吧,至少……你愿意将我记在心底,愿意恨我了,不是么?“朕的国师这么聪明,朕怎么舍得就这么杀了呢?”抬手挑起人的下巴,墨九君勾唇道:“朕不仅要让你活着,还要好好的活在朕的世界里,并且……。”暧昧靠近耳畔,“夜夜给朕……暖床。”褚景然:今晚就上任好不好?……沐雪微停的清晨,身著冬装的露节拎着个精致的食盒一路至了义和殿,刚至殿前,却被守门的一把拦住。“来者何人。”露节讨好的一笑,答道:“守门大哥,奴婢是受皇上之命来送点心的。”说完还将怀中的令牌拿了出来给人检查。守门的见是墨九君的私令,面上也就缓和了不少,检查了番后将道路让了开来。露节自殿门而进,所视院中有不少卫兵巡逻放哨,不敢到处乱看的她敛着目一路至了寝殿门前,又将令牌拿出来让人核对一番后,才放她入内。踏步入房,仿若两个世界的风景。殿内温暖如春,入目珠罗玉翠,珍宝古玩一应俱全,脚下厚毯,熏香缭缭中,不远处几盆白色花蕊绽放的甚是悦目。正在露节还因初次见殿中种种微有愣神时,忽的一只修长玉手挑开了幔纱,一抹白色身影自内室转出。他的面色很是苍白,往日清冷的眸中多了几分死寂的味道,若不是还能走还能动,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早已只剩下了具空壳,而最令露节震惊的是,行动间哗哗的铁链碰撞声。露节的视线中,有一条黑色的锁链自室内延伸于对方衣摆之下,对方每行动一步,那锁链就会碰撞得哗哗直响,显然另一端正在这人脚腕之上。见人抬眼望来,露节立刻敛下了目,给人行了一个礼。“奴婢参见国师大人。”褚景然眸中有微恍的不真实,国师?“国师……早就死了,现在所见……不过是……一个以色待主的……内撩罢了。”听到这些话,露节心口蓦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