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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人？”

无人应答。

祁夜桥惊讶过后就是恍然，神色恍惚了一瞬，他沉默下来。

而在众人无话可说的当口，他们面前正上演着一场‘同物种’之间的残忍厮杀——活死人被骇人力道活生生拧断脖颈，四肢诡异扭曲，匍匐着满地乱爬，黑紫色浓稠液漫天飞舞洒落周遭；人类模样却其实非人类的长手怪物胸膛被数条手臂洞穿，青紫带黑的抓痕、咬痕遍布全身，有些手臂被扯断，有些肘部被硬生生咬断，筋骨露出半截在外，模样甚是恐怖。

两拨变异物种毫无理智相互撕咬，场面血腥又疯狂，很快，长臂怪物略胜一筹，附近的活死人皆数被灭。

除了祁夜桥，其余三人见局面渐渐安稳下来，存活的长臂怪物将目光投向他们，顿时有些心惊胆战。那男子后退两步，紧张地看向目测武力值最强悍的祁夜桥，夏辰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紧接着，几人所担忧的怪物冲上来想要撕碎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祁夜桥面色镇定，他拉住夏辰的手，示意后者不用害怕，“没事，他们不会伤害人类。”

三人闻言惊讶地看向他，夏辰道：“你怎么知道？”

祁夜桥顿了顿，他似乎组织了下语言，试图用最简短的话解释清楚，他说道：“我记得回来的时候跟你提过，我因伤退伍。”

夏辰听罢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病毒肆意之前，我见过一次活死人，不过和这个不同，那只是实验弄出来的失败品，至于是什么实验你们没必要知道，只要知道所有失败品都已经被损毁，且这次病毒和那个实验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为了彻底消灭他们，我们很多士兵都接受了适度的身体改造，因此也遗留了一些后遗症。研究所顾及我们的身体承受能力，便让所有人退伍，必须在家好好休养几年，不然迟早会因改造数据变成暴徒。”

“退伍前几天，我见到有人开始研究另一种实验品，还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和这种实验品交过一次手，但当时不知敌我，森林又大雾弥漫，所以在接到停止战斗命令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战斗力强悍得异常的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说来挺有意思，这些实验品对人还分场合来着。”祁夜桥扬了扬下巴，“你看。”

众人转头，就看到原本盯着他们瞳色血红的长臂怪物忽然开始眸光闪烁，四五下后，叮地一声轻响，怪物的眼睛变成了绿色。

“这是休眠程序，也叫无攻击状态，研究所远程控制芯片发出代码命令，他们根据命令执行各种后勤工作——想当初看到这个样子，我队里有人差点就扛走一个，说退伍后要让人帮他收拾收拾家里。”

听到最后，几人不约而同笑了一声。

而长臂怪物这次的后勤工作就是对活死人仍在微弱挣扎的尸体进行战后处理。

于是四人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几分钟前疯狗几分钟后家政的长臂怪物抬尸体的抬尸体，烧残肢的烧残肢，喷药剂的喷药剂。短短片刻时间，这片区域干净得像是台风横扫过境，所到之处没留丁点儿残渣。

收拾完毕，长臂怪物竟然开始有秩序地排成排，而后慢慢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所以，这是结束了……”许久，直到面前掠过清爽不再污浊的风的气息，男子怔怔看着仿佛没有经历任何变故的周围，不敢相信道。

国家救援必定从大城市开头，有了能对抗活死人的手段，最先受益者肯定是首都。如今满海镇出现救援，可以想象许多地方活死人现象已经得到解决。

“没错，结束了。”祁夜桥轻声道。

直升机的嗡响由远及近，正空中，散发热气的太阳灼烈而耀眼。

两个月后，全国大部分地区恢复短波通讯，三个月后，病毒感染爆发致使切断的信号完全恢复，数月以来的第一条新闻在电视上传遍大陆。

“病毒感染事件引发的灾难历经数月终于迎来希望，人类战胜恶魔，国家经此一役，总书记与全国各大代表商定，将每年二月十一日定为全国哀悼日……”

“各方军队运用代号长臂的实战机器人清理后续被丧尸统治的地区……”

“我国宣布全国将于八月一日星期一正式进入正常运作时日……”

“关于许多人身体发生的异常能力，经专家研究发现其与生存环境及个人潜意识认知相关，它是人脑意识欲|望的放大，由一些印象深刻或一瞥即忘的记忆自我选择形成……”

“人们所称自身出现的‘异能’属于病毒感染所带副作用，此能力于数月后便会消失……”

“全国高校将于九月一日正常上课，学生可凭借学生证与在校记录按时入学……因故休学、退学或辍学者可看个人意愿选择是否再读……”

“此次救援行动……”

夏辰关掉电视，在沙发上躺尸。

“怎么了。”祁夜桥在旁边摸摸他的头。

夏辰摇头说没事，只是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祁夜桥没说话。

“想不起来。”夏辰说，“算了，总有一天会记得。”

祁夜桥指尖漫不经心拂过他的侧脸，好似赞同他说的话。

当晚，祁夜桥从梦中惊醒。

急促的喘息过后，他捂着眼睛笑了两声。

“这样也不错。”

再度睡下的时候，他紧紧搂住了夏辰。

想不起来没关系，因为这一次，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