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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还有一桩谋反案未破,孟侜觉得等时局更稳时再来谈这事比较好。“蜀地去年受灾严重,兴修运河改善水道,能避免水患,但这一来,就不可避免要从蜀地征役,朕的意见是,休生养息。”还是谈正事的楚淮引比较顺眼,孟侜打了个呵欠,有点想午睡:“天府之国,水道确实也很重要,却不一定要和奉国相通。奉国缺粮,他们一定想通过从蜀地运粮,臣觉得这件事可以等季翰林回来再说。”孟侜阴谋论了一下,说不定被劫走的粮草就跟奉国有关呢?奉国与蜀地相连,一灾俱损,直接打劫大魏的救济粮也不是全无可能。楚淮引眼看孟侜吃饱了就要躺下睡觉,把他提溜起来,“再坐一会儿。”孟侜连连呵欠,眼角带了水光,还故意凑近楚淮引,看见没,困。楚淮引被孟侜这一系列动作软化了,他揉揉孟侜的脑袋,妥协道:“那你躺着,朕给你揉揉肚子。”孟侜一秒清醒,表示饭后一百步活到九十九,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去院里消食散步。说风就是雨,孟侜一跃而起,打开窗户通风,屋里的气味很复杂很奇怪,“外面空气好。”没一会儿,孟侜搭着楚淮引的胳膊盲走,脑袋一点一点,踩到石子了清醒一下,上下眼皮打架。“爱卿要与朕长命百岁的精神朕领悟了,朕抱你进去睡觉。”孟侜要求很多:“要背的。”“……”楚淮引认命蹲下,孟侜小心趴在他身上,心机地把一只手横在小腹与陛下的后背之间。“两只手抱着朕。”“我冷,反正陛下不会让臣摔的。”孟侜闭着眼睛瞎吹。楚淮引捏了捏他的屁股:“是么。”孟侜腾不出手解救,只能生气地用脑袋蹭陛下的后脑勺,把两个人都蹭成鸡窝头。……明日便是姜瑶忌日,孟侜提前准备了香烛纸钱祭品,管母晚饭时叫他过去,给了他一叠手抄经书,希望孟侜帮她烧给姜瑶。孟侜坐在椅子前叹了口气,说出真相,意味着他离京困难。除非楚淮引和姜仪都嫌弃他是外来灵魂,直接不再承认他。这种可能也好。那样谁都不会发现他怀孕了。明天就可以知道,楚淮引对他的好里面有多少孟侜这个身份加成。孟侜有点闷闷不乐,心上像压了一块石头,他穿鞋下地,往常只是稍有不适的鞋子,今天却像和他作对一样,一走路就小腿酸胀,脚底发酸。管嘉笙比他高,垫高的鞋子走路费劲,随着上身体重增加,越往后越吃力。孟侜索性踢了靴子,钻进被窝里蒙头装死。孟侜第二天起了个早,想赶在舅舅去之前先祭拜姜瑶。万一舅舅认为他是个冒牌货,以后就没机会了。姜瑶被重新安葬在姜家祖坟,和父母一起,墓碑没有修得很气派,但让人觉得很安心。他对姜瑶有感激,也有心虚。心虚是因为那句“不如高门”的遗言,他最近屡次踩在违反的边缘,他一日三省,糟糕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悔改之意。感激是因为他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是原身在姜瑶的眼泪和鞭子下,一点一点练起来的。原先的孟侜不喜欢练武,爱好吟诗作对,像孟甫善八成。姜瑶似乎认定不练出功夫,未来一定会受欺侮,逼着儿子学武。偶尔儿子会和她作对,梗着脖子说他不喜欢,姜瑶拿着鞭子作势要打,眼泪却掉得比鞭子更快,脸色苍白虚弱,硬挺着腰杆,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跑。原来的孟侜对姜瑶又敬又爱,见母亲这样子,便乖乖地咬牙扎马步。然而学武并没有改变原身的性格,孟槐菡一次次的欺负,他都没有像姜瑶所希望地那样自保。又或许,在吃人的孟府,这才是生存之道。孟侜愈想愈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姜仪。不是告状,而是他不能谋杀原身的存在。“管大人来干什么?”姜仪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他看着墓碑前的祭品,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有个猜测。再远一点的松间小路,楚淮引驾着千里马疾驰,他今早本来安排了六部商谈,昨晚辗转一夜,最终决定推掉,先去管府接孟侜。谁知孟侜起的那么早。孟侜开玩笑地跟他说过他偷听墙角,舅舅说外甥太皮了打几下就老实。楚淮引明知姜仪有多护短,还是被这句话弄得心惊胆战。万一,真打了呢?毕竟孟侜气人的本事他深有体会。他都没有动手,舅舅怎么能动手呢?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小片段,不是车。见微博:一只柚子小文旦我偶尔会在微博发脑洞小短篇,可以来玩玩。七夕快乐!啾啾。第45章姜瑶坟前燃着三炷香,地上落了几截香灰。按大魏风俗,这头三炷香只能由儿子来上。姜仪不可置信,嘴唇颤动了几下,几乎要有眼泪涌出。是、是孟侜……吗?jiejie唯一留下的那个孩子?他晚了半月没见到最后一面的孟侜!他以为要带着这个遗憾悔恨终生时,上天终于眷顾了一次姜家!姜仪激动地抓着孟侜的肩膀:“你是孟侜!对不对?”“对……嘶。”姜仪行军打战手上的力道不是盖的,孟侜痛地皱了皱眉,姜仪紧接着想起“管大人非常脆弱,被跟踪一天就要吃安神药”,他吓得立即松开手。他围着孟侜转了三圈,等激动劲儿过了,把脸一沉:“身体这么弱,明天开始跟我去校场扎马步。”非常爱护外甥,且铁面无私。孟侜心虚,我恐怕吃不消:“上次我其实是故意吓大将军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姜仪琢磨过味儿来,那配合的郎中可不就是奶娘的儿子!抬手就想给孟侜一记爆栗。孟侜机智地喊了一声“娘”,姜仪想起这是在姜瑶墓前,怂的把手一缩。“光喊娘不喊舅舅?”孟侜沉默,他能喊么?“迟迟未与大将军相认,并非孟侜薄情,而是……”孟侜顿了一下,姜仪直觉接下来会有一个他不想听的故事。孟侜站得有点腰酸腿疼,他扶着青松下的小石板坐下来:“大将军不介意我坐着吧?”他尽量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去说自己知道的一切,说起姜瑶的遗言,说起他初来乍到孟府下人冷漠的作态。“我其实知道的不多,反而是奶娘一直陪着,大将军想知道更多的,可以去问奶娘。”姜仪一拳打在松树粗糙干裂的树干上,这一切远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究竟谁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