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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挑灯芯。“不阻止吗?”“为了所坚持的野望和梦想奉献出生命,是他们选择的道路,我无权阻拦。”吉田松阳说着,手中的动作却停滞了下来,有些出神的望着灯台中燃烧着的灯芯。坂田银时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没说话。半晌,吉田松阳被敖凌噔噔的脚步声惊醒,深吸口气,直接将灯芯按灭了。“休息吧,过几天老师带你们去海边。”第20章仲夏傍晚,天色暗沉沉的有些闷热。敖凌依旧被扔到村外锻炼,顺便还被安排了打点野味回来加餐的任务——美其名曰锻炼其作为野兽的狩猎本能,实际上就是松下村塾里那一大一小两个嘴馋了,一合计就让敖凌做一回苦工。当然,吉田松阳也没忘记顺便黑那个总是跟他抢弟子的学生一把。至少这事儿到敖凌这里的时候,松阳老师是这么说的:“银时最近长身体,吃得有点多,家里存粮不多,就辛苦凌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一天一个样子的时候,身体长得快,吃得自然也多。于是非常明白饥饿有多难过的敖凌,在掏了无数个兔子窝又把并不多肥美的兔子放了之后,盯上了一头野猪。敖凌如今的原形已经显得过于庞大了,他控制着原形缩小到了正常犬类的大小,一路无比轻松的拖着一头比他现在的身体大了两倍的野猪,从林子里溜达出来。水汽在空气中浮动着,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粘腻感。暴雨突如其来。漫天的雨水让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帘幕,敖凌拖着野猪,刚出了林子就被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了一脸。他咬着野猪脖子懵了一瞬。原野被雨水覆盖变得阴翳一片。敖凌黑溜溜的双眼四处看看,嗅了嗅空中被浓重水汽冲刷覆盖的气息,确定了没有人类在附近之后,变回了一幢屋子一般大小的原形,叼上今天的战利品,向着松本村的方向疾驰而去。……雨越下越大,高杉晋助穿着蓑衣,将头顶的斗笠摘下来,站在门檐下仰头看着松下村塾的木牌。暗沉的天色之下亮着灯火的院落,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就像是一个平和的港湾,一丝丝的温暖从橙黄色的光芒中透出来,让这个从家中离开,在暴雨中跋涉而来的小少年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但是高杉晋助还是没有拉响门口的铃。——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所憧憬的那个师长。原本家里对于他还只是放任自流的状态,但前段时间得到消息,说是有激进的长州藩尊王攘夷派人士前往幕府上宾住处刺杀,虽说并没有成功,但上宾却着实是受惊了。藩主大怒,藩中顿时人人自危,而跟家族僵持着的高杉晋助,在得知藩主让家中的长辈们前往阻杀一群志士的时候,直接就去托人给那队志士送了信。高杉家主气炸了,但到底是优秀的长子,真要对他有什么太过于沉重的惩罚是不可能的。于是高杉晋助就被关了禁闭,连关系一向好的桂小太郎也不给探视。被关在院子里的这段时间高杉晋助沉心思索了许久,在家族、伙伴道义与己身大义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两者。他无法在明知不对、并且会伤害到并肩作战的伙伴的时候,选择驱从于家族与利益。所以他从家中逃了出来——带着他的那把小太刀,拿着包袱披上蓑衣,踏上了那条近几个月来已然十分熟悉了的道路。但站在熟悉的院落外面,高杉晋助却又犹豫了。——就算松阳老师说过,有事就来找他,但这说法的范围里,应当不会包括在这种紧要关头收留他吧。高杉晋助站在门口发起了呆,他觉得,松阳老师是不会希望看到他重新归来的。因为吉田松阳的也是武士出身,最后因为跟藩主有了冲突,才被削去士籍成为了浪人。——所以松阳老师应该还是期望他作为一个武士生活。毕竟浪人跟武士虽然同为握刀之人,但地位和声望却是天差地别的。高杉晋助私心里始终都认为,吉田松阳不应该只作为一个浪人的身份存在着,这样耀眼的人,别说是武士了,哪怕是那个藩主呢,也不如松阳老师一根头发丝儿。但是他现在如果不敲门的话……无处可去。……敖凌靠近松本村的时候变回了普通犬类的大小,拖着那头血流不止的野猪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纠结,手刚伸出去又缩回来,犹犹豫豫就是不去拽铃的高杉晋助。敖凌一路蹦跶过去冲着他嗷了一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外界动静的高杉晋助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敖凌,又看了看那头野猪。半晌,才模模糊糊的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小孩儿直接变成一条奶狗的情形。“坂田凌?”“嗷。”敖凌左右看看,发觉没人之后向高杉晋助点了点头,张了张狗嘴,“高杉。”几乎都要以为之前坂田凌变成狗是场梦的高杉晋助,在再一次见证了黑狗开口说话之后,终于确定自己之前那些记忆不是幻觉了。他一直以为说不定那天有一部分是他后来自主添加的一些幻想来着,因为这几个月以来他都没有再看到这个小个子变成狗。但现在他确定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现实了。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敖凌从那天回来之后就被吉田松阳摁着揍了一顿屁股,严令禁止他在人类面前瞎变化,语气特别凶,下手特别重,硬是让敖凌妖怪的体质也疼了一个晚上不敢沾地板。从此敖凌就再也没胆子随便在人类面前人人狗狗变来变去了。连开口说话都不敢。不过高杉晋助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敖凌也没憋着,直接就开口说话了。“怎么不进去?门没锁。”敖凌说着,咬住那头齐野猪的脖子,撅着屁股顶开了门。高杉晋助看着浑身湿哒哒的敖凌,微微顿了顿,将身上的蓑衣脱下来,盖在了这条黑狗的身上。敖凌愣了愣,这个蓑衣对他来说有点大了,他仰起头看向高杉晋助,“谢谢。”被道谢的人没吭声,他伸手将刚摘下来的斗笠重新戴在了头上。“我身上已经湿了,不需要的。”而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