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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给钱的那种。算了,不想了,气得心肝儿疼……墨迟生叹了口气,睡会儿吧,过会儿就去看看清宴发热的症状如何了。这样想着,墨迟生便到了床上,懒洋洋的裹着被子一滚,闭上了眼睛。任允踏着夜色,回到了苏府,轻车熟路的穿过长廊,找到唐溯的卧房,正要扣门,却是手一顿。里面没点蜡烛。小祖宗不在?任允心道奇怪,这个时辰应该是用过晚膳了,怎的不在房内?犹豫片刻,任允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手腕上挂着的那坛子酒晃晃悠悠的,随后任允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把酒放在桌子上,自己拂袖坐下。等一会儿好了。苏家庄外一客栈内,与苏长留交手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桌上静静地立着苏长留给他的那瓶伤药。“苏少爷……对不起……”男子颓然一笑,想到前几日闽堂主找到他让他做这事,条件是提拔他为二把手,并帮他治好自己那卧病在床的母亲。他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答应了。就算他很清楚那药能够要了苏长留的命。这瓶伤药……男子双臂支在桌上,苦笑着把脸埋在双手中,心里苦涩得要命。我要杀了你啊,苏少爷。一嗤笑打断了男子的黯然神伤。“嗤。”唐溯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口,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支在窗框上,背后的一轮圆月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猩红颜色,唐溯眸中星辰染血,没半分像人的眼睛,那双像是野兽一样的眼睛,正看着男子。一柄泛着寒光的,薄如蝉翼的短刀,握在唐溯手里。寒意顺着男子脚踝像是毒蛇一般,绕着腿上的骨头,爬上脊骨,蔓延四肢百骸。唐溯的眼梢弯起,昳丽面容更添三分妖冶,下了窗台,一步一步走向男子,手里的短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魔头唐溯,落在他手上,绝无生还。男子猛的抓过一旁的长刀,手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唐溯停了下来,微微伏下身子凑近男子,鼻尖微动。和清宴身上一模一样的,极浅极轻的,诡异的香味。唐溯笑容更甚,眸底却是全无笑意,只有一股子煞气和狠毒味道,柔声道:“清宴身上的药,看起来真是你下的。”男子一怔,随即颓然的放下了刀,哑声道:“是。”“爽快人,省事。”唐溯笑着拍了拍手,似是非常开心的模样,“不过你害得清宴旧疾复发,差点没命,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男子敏锐的捕捉到唐溯话里那句“差点没命”,也就是说,苏少爷现在应该还活着,应该没事,霎时间心下那股压抑难受的感觉减轻了几分。“我想想……”唐溯看着男子突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拂袖坐下,手中寒光一闪,短刀插入了桌子里,眸子眯起,“说清楚,谁指示你做的。”男子沉默着低下头。“嘿,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唐溯讽刺的笑了一声,短刀骤然拔出,带起几片木屑,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袭向自己小腹,整个人生生的飞了出去,伴随着一声闷响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喉头涌上一口腥甜滋味,眼前阵阵发黑,随后一声近在咫尺的皮rou破开声在耳畔响起,肩头传来的剧痛登时激得神经发麻。唐溯捏着刀柄,锋利的刀刃穿过男子肩头,将他钉在墙上,一脚踩在男子小腹上,男子小腹顿时塌下去了一块,隐隐可见鲜血渗出。“这位小哥,”唐溯语调里带着狠戾,却又转为温柔,俯下身子凑到男子耳畔,柔声道,“我耐心很不好,更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小哥想在阴曹地府与家人吃团年饭吗?”男子一听这话,只觉得头脑嗡鸣,眼前金星乱飞,恐惧,苦涩与些许愤怒夹杂着涌上心头。唐溯的意思很明确了,如果不交代清楚,死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但是说了的话,闽渊可会放过自己的娘与两个meimei?可如果不说……唐溯脚下力道加重,男子登时吐出一口鲜血。这个魔头是肯定会杀了自己全家。“我……我可以告诉你……但……”男子断断续续的说,“我求你帮我……把她们接到安全的地方……我这条命……赎罪……莫要,莫要伤了她们……”唐溯眉梢一挑,撤了力道,男子这才缓过气来,随后唐溯抽出了短刀,坐到一旁,笑吟吟道:“那就得看你给我的消息了,说。”“……北冥长刀堂分堂主闽渊。”男子道,“他说我如果答应这件事,不仅提拔我,还帮我治好我娘的病,至于缘由,我就不知道了。”“……是为了你娘,还是位置?”唐溯抬眼看着他。男子抿了抿唇,缓声道:“都有,不过我娘是最主要的,我还有两个meimei,这事情告诉你了,闽堂主肯定是不会放过我和她们,我这个命无妨,还求你,护好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语毕,男子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唐溯磕了三个响头。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把,江湖上的魔头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你就不怕你就算说了,我也会去杀了她们?”唐溯眉梢一挑,“反正我名声一直都是这样。”“……怕。”男子并未起身,沙哑道,“可如果不这样,连希望都没有,我不说,她们肯定会死于你手,我说了,还有可能用我的命和情报,换她们周全。”唐溯看着男子的眼睛,眼底血色消退了几分,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星空重新明亮了起来。没有说谎。“成。”唐溯懒洋洋道,手中冰冷锋利的短刀瞬息贴上男子脖颈一过,一道细细的血线印在了男子脖颈上,“敬你是条汉子,这事儿我答应了,你的命,我也收下了。”鲜血从血线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荒山,枯树,黑鸦,血月。崔杼披着血月的光,提着一盏昏黄的纸灯笼,拿着一把铁锹,踏着一地的乱石,像是一个孤独的游魂,一步一步的走上这座山,时不时停下脚步辨认周围的景物,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崔杼在山里转了多久,直到灯笼里的烛烧了大半,崔杼这才停下了脚步。一颗巨大的,漆黑的枯树静静地立在他的面前。这棵树生得极粗,极高,就算现在已经枯萎,也至少要三个人才能堪堪环抱住它枯死的身躯,树顶伸出的枯枝像是鬼怪的爪,能够抓下天上的星辰。崔杼放下灯笼和铁锹,跪了下来,神态谦卑的对着这棵树磕了个头。然后,崔杼站了起来,举起铁锹,在树下开始挖土。几只黑鸦哀鸣着飞远。那东西埋得极深,崔杼动作不歇,身旁的土已经堆成了小山,直到铁锹碰到什么金属物什,一声叮当脆响,崔杼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手小心起来,一点一点的把那个东西挖了出来。那是一个模样古怪的金属箱子,通体漆黑,上面隐约可见浮雕痕迹,像是什么凶兽的在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