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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温言道:“事关重大,还请君公子据实相告。”君玉染看上去对苏瑛恭谦的态度很满意,脸色缓和了些,也没想着隐瞒,说:“确实有些关系,那些鬼火是渡雪时用磷粉做出来的。磷粉这种东西一旦接触到皮肤就会燃烧,连水都灭不了,在将军旧居他借此杀了不少人,但没招惹上我,我也犯不着费心思管。我之所以将这事瞒了过去,也只是懒得管而已。”说完了这些,君玉染便进屋去了。杭雪舟炒了几道rou菜,还煲了rou汤、煮了rou粥,苏瑛爱吃rou,宣于唯风来时便没有吃饭,二人便厚着脸皮留下了。君玉染换好衣裳出来,一身碧色长衫衬着他身姿清爽,秾秀的面庞在看见他二人坐在饭桌前时,立即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嫌弃。二人吃饱喝足,正要走,苏瑛注意到杭雪舟搬出一个食盒,下意识地问:“这是给谁送饭吗?”难道青丘陵还有其他人在?宣于唯风道:“我将渡雪时关在春陵,一日三餐是杭雪舟送的。”“还有这等事?……渡雪时关了多久?”“有半个月了”苏瑛大为惊讶:“竟有半个月之久,期间没有人来救他吗?”他可记得,沈牧对渡雪时是极其忠诚的。杭雪舟答:“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渡雪时不是七杀门的门主么?门主有难,下属怎么会没有动静。”“咳,其实那个七杀门……”宣于唯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只有七个人。”苏瑛:“……?”“七杀门只有七个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渡雪时杀了寰朝的百姓,意图挑起两国争端,并宣称:他们七个人也可以将雪国搅得天翻地覆。事后,他们‘七杀门’的浑名就传出来了。渡雪时、沈牧、陆非离、柳扶昭四人你是知道的,还有吟霜楼的徐姨算一个,剩下的两人,我也不知道是谁。”苏瑛默,原来“七杀”是这么个意思,竟只有七个人,“即便只有七个人,剩下的六个人里头,至少沈牧一定会来救渡雪时的。沈牧没有来,那便是出事了。”牵扯到沈牧的生死,苏瑛再不敢马虎,举手捂住突然隐隐作痛的半边眼睛,喃喃道:“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不不,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好像冥冥中有一张看不着边际的大网将丞相周瑾、赤卫军、七杀门全都拢了进去,他们都成了网里的鱼,逃不出、挣不开,任由网后的那只黑手摆布。他问自己:“……要怎么跳出这张网?”宣于唯风见苏瑛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嘴里咕哝些什么“网”,心里的烦躁与不安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这些复杂的局终究不适合他,他又何苦再为难自己?宣于唯风暗自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想:只要能挥动这把刀,他便无所畏惧。这时候,苏瑛柔柔一笑,看上去是想明白了什么,秀丽的面容恬淡若清潭明月,眼瞳润泽似晨露之波,道:“宣于大人,我能见那位小王子白郁吗?”☆、第五十六回离人愁“不见苏瑛……”小王子白郁正对着镜子擦脂抹粉。林老大夫的药果真神奇,溃烂的皮肤已经清除了腐rou,开始长新皮。白郁胆小,一开始看到自己的模样险些吓晕过去,后来伤心得嚎了三天嗓子,每日以泪洗面,林老大夫没法子,掏出女儿家才用的养颜膏,白郁时时涂抹,整日闷在屋子里对镜自怜,听到宣于唯风让他出门见人,等时吓得不轻。“我都成了这副鬼模样,才不要见人呢。”“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这么在意一张脸干嘛?”“就是很在意啊……”白郁扭过头来,那张斑驳狰狞、辨识不出五官的脸冷不丁转入视线,直接将宣于唯风吓退了几步。白郁委屈地说:“连你都怕我。以前宫人们都夸我好看,可现在呢……”抽了抽鼻子,眼眶泛泪,泪水浇花了遮掩烧痕的脂粉,看上去更可怖了。“我就在意这张脸,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呜呜……”宣于唯风登时头大如斗,服软:“你不要哭了,不见就不见,我不逼你。”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类娇气金贵的小公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跟小姑娘似的。白郁吸了吸鼻涕,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父王?”“你不怕这张脸吓到你父王了?”“……呜呜父王啊你平日里最疼我了呜呜呜我想见父皇呜呜呜……”宣于唯风想:你父王早以为你死了,你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估计会被当成恶鬼乱箭射死。白郁哭闹不止,宣于唯风被缠得没法子,只得赶工做了一顶斗笠,斗笠边缘缝了一圈黑纱,恰好可以遮住白郁的脸。白郁得了便宜还卖乖,撒娇说:“我可以出去玩儿吗?”“有人杀你,你还敢出去?”“不怕,你保护我。”“我很忙”“不嘛不嘛,呜呜呜我想出去玩儿……我都没有出去玩儿过呜呜呜……”宣于唯风不想搭理这任性无知的小鬼,可他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躺到地上撒泼打滚嚎嗓子,脾气极其倔,硬生生磨了一个多时辰。宴真经过,微笑地道:“你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白郁惊呆了:“你力气真大……”宴真又去后山玩儿,猎了一头野猪。那野猪浑身鬃毛,个头儿很大,软趴趴地看上去已经被敲死了,宴真轻松地拎在手里,像是拎着一只小猫小狗。宣于唯风道:“你跟宴真去后山玩儿吧。”“不要。我怕……”白郁捂住自己的嘴。宣于唯风觉得自己也犯糊涂了,怎么敢把娇滴滴的小王子塞给宴真。宴真野性难驯,前几日刚把一个抢了他半只烤鹅腿的军友打成了残废,还振振有词说:我的就是我的,再敢动,我就敲碎你的骨头。试想一下,如果小王子抢了他半块儿烤肘子……宣于唯风不寒而栗,忙揪住白郁的领子,说:“明天带你出门。”“好耶——!”小王子将斗笠戴到头上,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儿。翌日,宣于唯风带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白郁出现在“买卖楼”门口。闻五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白郁,好半晌才喃喃道:“这是哪座山头的猴子跑出来了?打扮成人样儿下山偷桃子吗?”小王子气道:“你才是猴子!”“哟哟,还会说人话。瞧你裹成这个德性,你亲妈见了都未必能认出你。嗳你是不是得了一种见光死的病啊?”“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胡子拉碴、衣冠不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