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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非生即死的一战,胜者生,败者亡!御井堂忽然加快了速度,冲着戚凌风的脖子划出了匕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空门大开,却能一击直取敌人的要害。那一瞬间,御井堂几乎在等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但是疼痛并没有预期而至。他手里的匕首却结结实实地破了戚凌风的脖颈。刀尖划破空气和皮肤的声音,血珠喷洒而出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就在刚才最后时刻,戚凌风收回了手里的匕首。然后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红色的血。那血是从他的脖颈里飞出,染红了整个世界。他没有感觉到痛苦,而是感到了安逸。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一年前的那场爆炸彻底损坏,他所用的药物是比吗啡还要有效的镇痛药物,一旦断药,就是蚀骨之痛,生不如死。那些人除了对他进行药物控制,还给他描述了一片美好的蓝图。戚凌风不知道他所期待的新世界会是怎样的世界,但是他知道,未来的新世界需要御井堂这样的人。他虽然会死去,但是他在御井堂的身上看到了信念,看到了希望。那是他曾经拥有,但是已经被这黑暗末世摧毁殆尽的执着与信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戚凌风倒在地上,他没有捂住伤口,而是把自己沾了血的铭牌递给了御井堂,他的嘴巴张开,念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声,但是御井堂知道,他说的是一个名字,“红雀”。御井堂接过那枚铭牌,戚凌风对他笑了一下,那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桀骜不羁的青年。他坐在树上,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他明朗地对着还是少年的他微笑,露出一侧酒窝。御井堂轻轻地把戚凌风的双目合上,虽然这个人重伤了他和邹浪,但是他知道,灾祸的源头并不在他,他也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而且看到现在戚凌风的境遇他很痛心,会让他想到四个字,英雄末路。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一个坏人,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算了吧,我好人做到底,谁叫我们有缘分呢。”四年之后,他们终于搏杀在了一次,这是宿命中的一战。然后御井堂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放了绳子爬下去,来到邹浪身边。那一枪还是打伤了他,子弹被挡了一下偏了几分,从头侧射入,没有穿出,不知停在了哪里,他有呼吸还有心跳。御井堂多希望邹浪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吓唬他,他等着他的眼睛睁开,笑着对他说,“你看,又上当了吧,我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呢?”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呼唤,邹浪都没有再睁开双眼。御井堂抱着邹浪,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伤口一阵阵剧痛,此时伤后的应激反应变本加厉地来袭,他的耳中开始耳鸣,像是山海呼啸一般。“御井堂?!”朦胧中从塌陷处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终于找到了……”“还有呼吸……”御井堂感觉有人扶起他的身体,他强撑着说了一句话,“先救邹浪。”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吊在急救的那种网中被往上拉着。等他再有意识就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头上已经扣了氧气面罩,手上在输着血和药物。旁边的小医生在那里着急地叫:“方教授,这胶带扯不开。”车门口观望的人正是方亚舟,这种胶带他再熟悉不过,是捆绑特异丧尸用的强力胶,防水,不容易撕破,平时粘在皮肤上时间久了可以连着皮撕下来,作战服上的还可以剪开,黏在血rou还有内脏上的就完全取不下去。小医生刚想撕开一点,触动到了伤口,御井堂整个人疼得缩紧,发出一声呻吟,他紧闭着双眼,额头全是冷汗,把头发完全打湿。他的一只手紧紧按住腹部喘息,体内是喧嚣的痛,内脏被胶带牵扯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嘴角的血从氧气面罩的边缘滑落。当御井堂把这些东西贴上去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要撕下来的一天。方亚舟气得要骂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出这种难题,这可是他目前唯一剩下的试验体。他问那个小医生:“吗啡上了吗?”“已经给到最大剂量。还加了丙泊酚和肌松药物。”小护士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常人的麻醉剂量到了御井堂这里都是收效甚微。方亚舟咬牙道:“加两倍,然后用酒精融开。”小医生调节了麻醉泵,狠了心把酒精倒在纱布上,往着御井堂肚子上的伤口按去。“啊……呃……疼……”御井堂惨叫了一声,疼得从平躺中支起身子,他浑身都在痉挛。有两位医生上去按住他的身体。那小医生在用手去撕,这方法有用,果然撕开了胶布的一角。御井堂疼到眼前发黑,牙齿紧咬着,可是就是无法失去意识,他一个仰头,一口血喷到氧气罩内,把整个面罩染成了红色。医护人员怕他被血呛到,把氧气面罩移开,擦着御井堂唇边的鲜血,他趁着机会半睁了眼睛,努力抬起头问方亚舟:“邹浪……呢。”方亚舟气得想把他从手术台子上拽下来:“比起你来,他好得很,你好好给我想想,你是想见他还是想见阎王。”然后他再也不想看这人间惨境,叮嘱那几位医生道,“胶带都撕下来清创完成再往医院送,那边的人搞不定。注意他的生命体征,有情况再叫我。”第二研究院外,此时已经是早晨,天色愈发地阴沉了,仿佛随时都会滴下雨来。研究院门口的平台上一片兵荒马乱,此时距离二研院自毁还有五个小时左右,不断有重伤员以及尸体被送出。方亚舟下了救护车,走到了邹放的身边。邹放眉头紧锁,“御井堂如何?”“还在急救,马上等情况稍微稳定再送出去,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他现在由于有之前R试剂的原因,还留着一口气。但是疼痛这个东西,是会把人折磨疯的。”方亚舟转头看向邹放,“你不应该再透支他了。”邹放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邹浪的情况呢?”经过了一晚,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弟弟,也握住了那把钥匙,可是此时,邹浪却昏迷不醒。“子弹进入颅骨不深,有部分脑出血和损伤,但是不会危及生命,在正式诊断前都很难说最终会怎样,我已经约了脑科的专家帮他诊治。”“关于‘钥匙’有进展吗?”“我已经命人先把他的血液留样,钥匙的事情,我们会尽快找到答案。”方亚舟停顿了一下,“我目前推测,他获得抗体的原因可能是母体传播。”“也就是说……”邹放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