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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一天四变的本事。听说在南边的大户人家,女儿出嫁时都爱陪送此花,到夫家后养在后宅里,离新妇越近越好。”秦淮奇道:“这又是为了什么?”钟信忽然很异样地看了秦淮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明显长了些许,低声道:“大约就是希望新妇能像这四时锦一样,在夫家也能顺时顺势,遇事多生些灵活机变罢。”秦淮似乎看出了他眼睛里的异样,也不抬眼,只将那两朵花放在鼻端,慢慢嗅着,“这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人非草木,像这样一天四变的本事,却也不是人人都可得的。”钟信没有看他,却转身看向前院的方向。在那里,方才大房奶奶端坐黄花梨高椅,在雪亮的灯光下板着面孔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那会子的他,和现在月下低眉温软的他,便有好大的不同。“嫂子说的很是,便是这四时锦,虽有这样的天性,若后天养得不好,缺肥少水,有时也会开不出那几样花色。想来若换成人,亦是如此。便是再有机变,若没有人暗中扶持将养,也容易孤掌难鸣罢。”月光之下,满树的四时锦此际已全部变成了玫瑰色,而听了钟信这番言辞的秦淮,却选择微微颔首,未发一言。钟信看了看天上的月光,低声道:“这会子天有些晚了,嫂子身上还有些湿着,不如老七便先送嫂子回去,早些休息。”他这话刚刚出口,秦淮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却只听得一边厢房里,忽然传来“砰”地一声闷响。这响声虽然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夜色中,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钟信眉头一皱,看了眼秦淮,“糟糕,我方才在火上弄了些东西,这会子大概是烧到干锅了。”秦淮忍不住笑道:“看来泊春苑大小厨房里的东西,都不对叔叔的胃口,竟是要自己单开小灶吗?那声音听着像是火上东西烧得炸了,倒不是小事,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别走了水才好。”他既对回到睡房有些心下打怵,同时亦有些好奇钟信这工夫究竟在烧着什么,便动了要跟进去看看的念头。钟信听懂了嫂子这句话,一时间身体僵了僵,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只得抢先来到自己房间门前,一把推开了门。一股极为奇怪却又莫名有些熟悉的味道飘了出来,进到秦淮的鼻息里,让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这是从秦淮穿书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钟家感受到,自己在现实生活里的影子。因为他竟然在空气里,闻到了自己日常在实验室里才会闻到的一些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跟在钟信身后走进了房门。钟信住的这间偏厦虽然不大,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后,里面倒也有两个小小的房间。里间的门半开着,除了可以看见一张简陋的木床和木桌木几,便再无他物。而在外面这间像是门厅的小屋子里,却很奇怪地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样杂物。秦淮飞快地扫了一眼,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干鲜花果。而在窗前的一个铜炉上,果然便燃着炉火。炉子上面有一个正在蒸煮着什么的陶器,上面的盖子被掀到了一边地上,显然刚才那声闷响,便是它掉落时发出来的。钟信快步走过去,伸头向那陶器看了一眼,轻轻嗅了嗅,极不引人留意地摇了摇头。“叔叔煮得什么,是锅底烧干了吗?”秦淮自打闻到了房间里的气味,又看到了那些家什和花果等物,心里面便有了一个虽然模糊,却又隐约已经露出端倪的答案。但是这会儿,他还是想看看钟信会怎么说。“煮了点加桂花百合的糖水,这几日在家庙劳乏得很,又兑了一点子黄酒在里头,想临睡前喝了缓一缓乏,这会子倒忘了它,果然是烧干了锅底。”秦淮嘴角边露出一丝隐隐的嘲讽,又飞快地掩了下去。“喔,原来叔叔还有这样将养身子的本事,怪不得弄了这些瓶瓶罐罐,又这些香花香果的,竟比那小厨房也不差什么了。”钟信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房间太过逼仄,又点了炉火之故,额头上有细细地汗珠滚了下来,直落在结实的胸口上。秦淮心里明白,以他的为人与性格,这会子再不会和自己多说些什么。而有些东西,自己暂时也更不必说破。只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既在这外面房里看到这些,秦淮心里边,便又有了想看看钟信里间卧房的念头。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到了钟家最阴险、最腹黑之人的私密所在,如果不一口气看得清楚点,大约回去后,便定要后悔不迭了。他既这样想着,便很自然地转过身,慢慢走到里间卧房的门口。“叔叔这床倒窄得很,你这么大的身子,又怎能睡得舒服,不如我明日叫了丫头,找人换一张吧。”秦淮很自然地在门口打量了下房里的器物,借着说那睡床的当口,便抬身走了进去。钟信见男嫂子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忙跟着走了进去,便要把身体挡在书桌前面。只是毕竟秦淮先行了一步,卧房又小,他只一个转身,便先到了书桌那里。秦淮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书桌上方平摊着一本打开的画册,以秦淮敏锐的眼神,一眼便看出正是钟仁曾让自己看过的那本春宫。打开的画页上,是一幅极其香艳、甚至可以说有些另类的画面。一个身着白色纱质中衣的少年,正斜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摇着蒲扇,眼睛半睁半闭,既似在昏昏欲睡,又像是在看着天上的一弯月牙。而在那张藤椅下面,另一个赤着上身的青年,却俯在白衣少年的脚边,两只手揽着少年纤长的小腿和脚踝,面色尽是一副色眼迷离的痴态。这画中的二人虽然并未露出半点皮rou,更加没有像好多春宫那样真刀真枪无遮无挡,却全凭画手高超之极的笔触,将炎夏暑夜中青春少年的绝美肌体,以及二人无法遏制的情欲,在那两双迷离的眼神中,描摹得淋漓尽致。秦淮只看得心里呯呯直跳,只觉两只耳垂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而在那张画页下面,又铺着一张雪白的雪浪纸,边上摆放着描摹的画笔,显然,是有人正在描摹这张图画。秦淮稍稍探了探身子,向那纸上看去,却不料竟比方才看到那香艳的画面更加吃惊,只差点便脱口叫了出来。原来那画纸之上,已经照着原图画出了藤椅上白衣少年的脸面,只是如果秦淮没有看错的话,这张脸和上面画中人的脸并不甚是相像。虽然都画出了一副海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