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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僵尸皮这麽坚强,他干麻这麽舍命赔君子,把自己的手送去凑什麽热闹啊……这一路走来不想还好,赶著急著倒也忘了疼,可现在一想起这事,又觉得手上的伤口痛了起来。「好啊你这死家伙!爷为了找你跋山涉水,力搏群蛇,从变态死兄弟的魔爪之下挣脱,一路含辛茹苦,你在这泡水纳凉倒悠啊……」杜知书一面粗鲁地将尸体翻面,嘴上愤愤不平地碎碎念著。把他自己的辛苦夸大了好几倍,然後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麽决定要这麽辛苦,也不厚道地忘了百川老兄他又是为了什麽才会在这水中泡著纳凉。可是当他一把尸身整个翻转过来後,却被眼前所见著的给惊著了……这尸体的确是林百川的,但除了那张脸只有些许的擦伤之外,颈子以下的躯干到四肢竟没一处是完好的,大大小小的破皮处处,好几个像是被尖锐物给撕开的口子深可见骨,虽然因为是尸体又经过了河水的冲刷所以没甚麽血,但还是叫人看得怵目惊心,特别是那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斜亘在他腹部,连肠子都掉了出来……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想必那撞击定是无比强大,要是摔个活人下来根本是没存活的馀地了。只是杜知书没想到,像林百川这样身手的大侠,竟也摔成这副德性。这麽多这麽严重的伤损,在摔下来的那一刻,难道不会很痛吗……?伤成这样……百川哥哥还能够”活”起来,还能够和他有说有笑吗……?杜知书不敢想,混乱一片的脑袋也不知从何想起,就只呆站在那,一股闷气堵住了他整个胸膛,彷佛那伤口是开在他身上那般,痛得他一句话也吐不出,连呼气吸气都觉得困难了起来。在杜小蝎的人生中,哪曾经历过这样的感受了?这般强烈到不知所措的心疼,就好比是那个常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片段,那张床上,他的师兄,然後……「唉呦!」就像是被人从脑袋後面敲了一棍那般,剧烈的头疼让渡知书被迫中止了思绪,他抱著脑袋呻吟著蹲下来。特怪了,在梦里头,每一次的结局都是被一棍给敲得痛醒,醒来後每每想要追究回想梦中的情节,便是换来一阵头疼。可没想到,就这样心血来潮地突然想到,也能痛成这样……杜知书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脑袋,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把一颗脑袋左甩右甩下甩上甩……「啊!」当他抱著头打算仰天长啸哀号一阵时,突然见著那颗已经模糊了轮廓的月亮,几乎要淡出泛白的天空了……靠啊,甚麽时候突然天要亮了!?不管多厉害的道长,再怎麽威的cao尸术,只要让僵尸给阳光照到了,下场一样都是魂飞魄散,变成冷冰冰硬梆梆的尸体,然後很快就会发出尸臭,开始腐烂出汤,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啊!虽然林百川现在看起来根本也就尸体一具了,可是……他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唯一一个,也可能是最後一个会这样关心自己、照顾自己、为了自己跳崖的人啊!那怕这个人根本不是个活人……那份温情,在杜小蝎的人生中,真的是绝无仅有……杜知书赶紧把身上烂兮兮的外袍和裤子脱下,光天化日之下裸著瘦巴巴的身子虽然不雅,但荒郊野外的也没人赏眼,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百川哥哥包起来,特别是天灵盖,那可是灵魂的出入口……心慌意乱导致手忙脚乱,也顾不上甚麽美感了,杜知书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後,又缠又包用外袍把林百川的上半身连著头脸整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把裤子套上林百川几乎也是光裸无遮蔽的双腿,还摘了好几片巨大野芋将那些遮不住盖不全的地方给补好……一切打点完毕,杜知书把尸体扛上了自己的背後给背稳,往他来时的路走回去。印象中从那低谷走来时,一路上看见不少低湿的矮岩洞……杜知书绞尽脑汁努力思索著那些洞xue的方向,他没发现的是,打从他开始为了林百川的事情著想时,那几乎要把他脑袋给挤爆的剧烈头痛,不知何时悄悄地消失无影了。就这样,一个裸男背著一具包得像粽子的粽子,情状诡异,在晨雾朦胧中,像逃难似地穿梭在丛林乱草间……不知道是杜知书这小子在认路记路上却有其过人之处,还是他边走边在心中焦急地向各路神佛胡乱祷告结果灵验了,天还没明,就让他找到一处安身避光的洞xue,他连忙背著林百川爬入洞xue中。洞xue很深,但洞口很狭窄,只够一个人弯著身子跪爬进去。杜知书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小心的挪,谨慎地推,才在一点也没碰撞的情况下把林百川的尸体推了进去,不过对自己却没那麽小心,当他趴著才刚要爬进洞xue,先是膝盖在粗糙的地上磨破了一大片皮,惊痛之下忘了洞口低矮,猛一跳结果脑袋又撞壁……这下撞得不轻,除了发出巨大的彷佛颅裂的声音之外,还把头给撞了个大伤口出来,当场血流满面,配上他那灰扑扑的身体脏兮兮的脸蛋和黑漆漆的蝎子,彷佛xue居在洞里半兽人那样,好不吓人。老天就是看他这颗头不顺眼吧?为啥他的这颗头总是多灾多难?杜知书用颤抖的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扯著林百川的尸体继续往洞xue深处匍匐前进,尽管头还在痛,血还在滴,但这个深度还不够躲开阳光,他不能在这耽搁。这样边推边爬好一阵,狭窄的洞xue逐渐开阔,不需要再弯腰驼背甚至是在地上爬行也能顺利前进,而身後的阳光当然是照不到这深处了。在这一点光线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全然黑暗中,杜小蝎的猫眼派不上用场,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自己胸口想从胸前的内袋掏张符纸来化个火当照明,却忘了自己光溜溜的早就一丝不挂,只好摸索著把手伸向林百川,在他身上摸过来摸过去前後里外摸半天,符纸没摸到半张,却把自己手上的鲜血全给抹在人家尸身上头了。好吧,看样子,符纸恐怕在他落水後又落瀑布後又穿穿脱脱间,化作纸糊冲光光了……没有符纸他要怎麽起火?没有火光他就没办法研究怎麽把林百川给弄起来了。杜知书向来不是个急性子,但此时他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又是一阵摸索,将林川安放在洞xue深处後,再爬出洞xue外来,找生火的工具去。快速地捡了些乾柴草屑木片木棍,杜知书将它们满满地捧在胸口,望著那些柴,忽觉一阵感伤……他忆起先前,他要林百川去捡柴火来烧兔子,结果两个人在那折腾的事。百川哥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听得懂他的话了吗?还是之後嘴对嘴吹了气才开始有自己的意志?但无论甚麽时候开始的,现在的杜知书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那温暖著他的火,身子下铺著得柔软乾草,以及睡了一觉就莫名出现的烤鱼,不是他祖师爷的赏赐,而是百川哥哥的体贴。从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