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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们都已经踏入了楼子里。林秀只在初初踏入楼里时有些无措,随后就游刃有余起来,带着他们去逛了一圈儿楼子,又回了大堂里头看歌舞,喝佳酿。小厮引着他们上了大堂二楼,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只要头一抬就能看清下头台上的舞姿琴曲,妙曼动人的姑娘扭着腰肢柔软的摇晃着,引得众人喝彩。“两位爷请坐,小人这就去为你们取佳酿去。”小二跟了他们一路,从头到尾的都是热情周到,楚越一行又不是不知趣儿的,林秀朝他点了点头,自有严二从怀里取了一锭银两递了过去。“喏,给你。”小厮顿时眼一亮:“这是......”“给你的,收下吧。”这一说,小厮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对他们这一行出手大方的客人更热情谄媚了,俗话说这能进花楼的客人也大都不是小气性儿的,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又有些客人为了讨好追捧姑娘们更是一掷千金,说出去都是一桩子谈资。但那也是对姑娘们......像他们这些小厮,客人们最多不过赏个碎银子便罢了,便是如此,也够让他们欢喜的了,都说积少成多,客人们越多,哪怕得的赏银少些,凑一起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只是像这等对他们小厮出手都是赏整锭银子的委实太少,小厮当值了好些年月,也只遇上了几个如此的。当下,他满脸感激:“多谢两位爷,多谢两位爷。”林秀摆摆手,道:“去吧,拿酒去吧。”“嗳,”小厮麻利儿的蹬蹬蹬下了楼,没一会儿,身后就跟了个端着盘子上来的人,那盘子上搁了一壶酒,并着几盘子佳肴,到了跟前儿,小厮取了酒和菜搁在桌上,亲自倒了酒:“两位爷尝尝,这是我们楼里特别酿造的十春曲,是几十年的大师傅的独门手艺,味儿醇香正,是为一绝的。”楚越两个端着酒,在鼻尖轻轻一嗅,顿时酒的香气隐隐袭来,甘澈得很,还没喝,但这味儿也是顶顶好的了。“确实不错。”林秀放下酒,看了眼小厮,又瞥到正欲退下的跟小厮有几分相似面容的杂役,“咦,你们二人可是兄弟不成?”小厮闻言点点头:“客人好眼力,我们确实是兄弟。”跟他一般,家中有兄弟们在同一个楼里当差的不少,要么做个小厮,要么就在厨房那头当杂役,有力气块儿头大的,就去当护卫,只要负责吓吓人就行了。说来要不是他有个在厨房当杂役的兄弟,凭着楼里这么多点东西的客人,真排队那得好一阵儿了?“不错不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日子才能过得和和美美的。”林秀随口一说,这小厮兄弟两个顿时高兴得很,杂役不能离开太久,跟他们福了福身就回厨房去了。随后,小厮退到了一边儿:“客人你们慢慢喝着,有什么唤我就是。”“行。”说话间,楚越已经独自浅尝了好几口这十春曲了,眼见他抬手又要亲自斟酒,林秀先一步按在他手上,微微蹙了眉心,瞪了瞪眼:“干嘛呢,这是酒又不是水,哪有连着喝这么多的。”楚帝是个自律的人,平日里极少饮酒,只有偶尔两人用膳时会喝上一杯,余下便滴酒不沾,这样连饮的时候,林秀几乎没见过。她朝楼下台上努了努嘴:“人家都是浅酌赏美人儿,你可倒好,跟喝闷酒似的。”楚越眸色清明,闻言脸色依旧淡漠,但说出来的话却打趣儿起来:“喝闷酒总比赏美人儿好,否则真赏美人儿了,只怕有人得不高兴了。”“嗤...”身后,两道闷笑传来。林秀红了脸,“谁,谁不高兴了?”她逞强的说道:“这,这自古美人儿如花儿,赏美人儿就如同欣赏花朵,赏花儿朵谁会不高兴了。”楚越放下茶盏,接口道:“那好吧,我欣赏下花朵儿。”“你!”林秀气结,冷声一声,端起酒杯,一口迎了下去,还别提,这酒入喉虽说烈,但其后又自带着一股醇正的香甜,缓解了那烈,仿若一上等佳酿,一火一冰,相生相融。“这十春曲果然是一绝,大师傅有这等手艺,也是个奇才了。”她感叹着。“阿秀觉得比之宫中的手艺又如何?”林秀想了想,才道:“各有千秋。”至少她觉着,宫中各司虽享有盛名,也确实有真本事受人追捧,但圣朝坐拥四海,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宫中所出的却并非就是冠绝天下的了。“不错,古有高手在民间,这些人瞧着虽不打眼,终其一生都默默无闻着,可一身本事却鲜少为人知晓,实为憾事。”夜幕渐深,楼里的客人逐渐少了起来,楚越二人也准备回宫了,大街上,沿街楼上还挂着明灯,但街道上却人烟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隔着老远不见了踪影。“陛下可是有何心事?”踩在落叶上,林秀突然问道。“如何说?”林秀凑近了两分,借着明灭的灯火抬头看着他,手也伸了过去,放在他的大掌里,“直觉而已。”楚越微微勾起了唇,手握紧了些许,叹着:“你啊。”话里有nongnong的宠溺,随后,他又说道:“朕只是在想,要吊一个大鱼出来,把他们一网打尽,是要把线越放越长,还是掐断那些迹象,从长计议。”林秀问:“这两者谁难?”“当然是从长计议更难。”楚越跟她解释:“从长计议或能解一时困境,但隐患依然,其后计议,许是大鱼心生畏惧,放下屠刀,回头是暗;许是大鱼野心不灭,时时准备着要添乱作恶。”“陛下手中都卫无数,就不能在大鱼作恶之时斩下鱼头,还一片清净么?”四周寂静,只有他们小声儿说话的声音,楚越牵着人,步履从容的在大街上走着,眼看着要到了正门,方才回她的话。“可若是他们蛰伏许久,那岂不是都卫要空耗许久?”林秀轻轻一笑,摇着头:“陛下不是早就选好了要放长线钓大鱼么?”从楚越一说,林秀就知道他的选择,毕竟这辈子的楚帝跟上辈子的楚帝是不同的,若说上辈子的楚帝处事迂回,定然会选择从长计议,那这辈子的楚帝雷厉风行,定然不耐烦静候大鱼落网,反而会主动出击,把大鱼引出来,一网打尽。“还是阿秀懂朕。”次日一早,天不过蒙蒙亮,四处正安宁时,花楼的角落里,驶出了一辆马车,马蹄轻轻在石板上踏过,穿过了两条街,很快,就跟在了一行正欲出城的车辆后出了城。这一行车辆庞大,在马车的底部还小小的刻了一个章字,以代表这是章家的马车,章家马车并没有停下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