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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香在园林中缓步走着,忽见一道身影从树后跳了出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叶秋嬗吓得立即以袖掩面,还道是哪家青年这般不懂礼数,茉香也上前护住她。那男子却开口说话了,“叶姑娘,好久不见。”声音低磁有几分耳熟,叶秋嬗这才抬眼看去,却见是个麦色皮肤、眉目清俊的华服男子,可不就是那纨绔世子孟玄仪么……“世子你……”叶秋嬗看着他呐呐无言,眼前这人哪有半点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孟玄仪却颇为自豪,冲她傲然一笑道:“叶姑娘还不知道吧?我近段时间到军营里历练了一番,向镇国将军拜师修习,强身健体。以后再遇刺客,莫说是凫水,就是与之抗衡都不成问题。”叶秋嬗讶异,打量他周身,确实长高了不少,也强壮了不少,看来所言非虚。“强身健体的确有效,我瞧着世子也变了不少,方才差些认不出来。”她由衷道。孟玄仪想笑,却硬生生憋着,想仔细看看叶秋嬗但又不敢久视,一双眼睛左瞟右瞟找不着落脚处。忽而想起一事,喜道:“你终于不管我叫小舅舅了!”叶秋嬗却被他提醒,反应过来。“哦,对。方才是晚辈失言了,小舅舅莫要见怪。”“……”孟玄仪恨不得将自己嘴给封上……两人又说了两句,叶秋嬗一心惦念这叶秋妙那边的状况,想与他告辞,孟玄仪却盛情相邀。“这边要过去实在远了些,不如我们乘舟吧?”他说着便带叶秋嬗往水边走,这侯府的园中湖确实是大,泛舟水上不在话下。叶秋嬗思忖她虽唤孟玄仪为小舅舅来避嫌,但两人若同乘小舟便实在有些过头了,她无意与孟玄仪牵扯上什么,刚想开口婉拒,便听那头孟玄仪惊声喝道:“本世子的小舟呢?!”叶秋嬗瞠目上前,见岸边空空如也,再望水中看去,一只小舟形单影只飘到湖心……“方才我分明栓的好好地!”孟玄仪将麻绳拉扯起来,拉到一半却见绳头断开,怪不得小舟会随波飘走。“奇了怪哉!”孟玄仪纳闷,将绳索扔入水中,又对叶秋嬗道:“算了,叶姑娘,我们从小路过去吧。”这正合叶秋嬗之意,两人往原路返回。孟玄仪却是个停不下来的主,没走两步便拳脚生风,往那湖边树干上来了一拳,霎时落叶翻飞。叶秋嬗嘴角抽抽,为那树木心疼,问他:“小舅舅这是……”孟玄仪答:“这是我在军营里学的拳脚功夫,要不我打一套给你瞧瞧?”叶秋嬗心道自己并不想瞧,但又怕他生气,还是一脸不情愿地答应了。“好,叶姑娘你站远些,我怕拳风伤到你。”孟玄仪意气风发,展开拳脚便来了一套,他好似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一招一式都极其精准有力,又兼身形纤长,打起拳来还真有几分观赏性。叶秋嬗不知不觉便看入神了,这令孟玄仪越发得意,打得也越发起劲。可不过倏尔片刻,他便泰极否来,一个踢脚还未抬起忽觉内膝一痛,惊呼一声,踉跄两步。“嘶……”孟玄仪站稳,疼得抽气。叶秋嬗速上前来关切,“小舅舅怎么了?可是伤着了?”蒙她这般担心,孟玄仪既高兴又有些颜面难存,微红了脸撇开眼,嘴上仍逞强。“无事,不过是被石子崴到罢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叶秋嬗瞧着地上确实有一石子,不过方才她倒是没有发现,便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命茉香扶着孟玄仪提议道:“伤到腿脚不算小事,咱们还是快去找个大夫瞧瞧吧。”孟玄仪听她说的是‘咱们’,纵然死要面子却还是心里头喜滋滋地答应了。三人随即离去。他们并未发现树荫之处,有一人倚在树干之上,冷眼瞧着。此人正是谢芝,他原本来赴宴是为了和叶秋嬗详谈枢密省新出的一桩案子,好不容易逮着空闲,却被孟玄仪这纨绔给截了胡。本来只需等他离开便可,但不知为何,他偏生瞧不惯孟玄仪这副献殷勤的样子。便有心捉弄,将他的绳索割断,又飞一记石子让他出糗。却不想歪打正着,让叶秋嬗与他更为亲近,一时心头一堵,气结莫名。气过之后又颇为纳闷,质问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稚气的出格之举,其中缘由分明一点就透他却兀自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是喝醉了,却不想桂花酿哪里醉得了他这千杯不倒的肚量。窘迫地从树上跳下,待看清身后景象,瞠目结舌。“谢二公子倒是挺有闲心。”原来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站着一端庄妇人,面冷如冰。而跟随她的两个老妈子也是目瞪口呆,分明是将他方才的举动看在眼里。谢芝哑口无言。这妇人可不就是叶秋嬗的继母何氏么……第57章表明心迹谢芝今日或许是真有些醉了,若搁在平常他怎会察觉不到身后有人?且运气这般不好,此人还恰恰就是人家姑娘的母亲……被人逮个正着,他心虚,红晕爬上耳廓,低头不言。何氏也面若冰霜,僵持半响对身后的奴仆道:“你们俩将嘴封严实了,到林子外守着。”她将奴仆支开,便是要与谢芝谈话的意思。谢芝见逃避不过,唯有强装镇定上前行礼,“晚辈见过叶夫人。”何氏神色不改,目光凌厉地往谢芝周身打量一圈,而后开门见山道:“谢公子这般芝兰玉树的才俊,为何总和我家姑娘过不去?”百花宴也是,此时也是。且都是些叫人误会,有损叶秋嬗声誉的勾当,怎不让何氏恼怒。谢芝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在何氏眼中已被称为‘勾当’,凭地一惊忙否认道:“叶夫人误会了,晚辈并非存心开罪叶姑娘,只是……”只是如何他又说不出来……何氏冷哼一声,“并非存心?那为何几次三番戏弄于人?”谢芝又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能如何回答?难不成承认自己天生蛮横喜欢作弄人?还是说因他心悦叶秋嬗,是以才会故意引她注意?思及后者时,谢芝心头一阵悸动,那一丝朦胧的情意呼之欲出,近来种种异样都瞬间找到了突破口……而后直接怔在当场,也不怪他迟钝,不带任何利欲的欢喜只潜移默化体现在平常的细枝末节中,若不细思,还道是与旁人无异。可一旦察觉便会如洪水猛兽一般,越陷越深……但喜欢与否向来不是模棱两可的,或许他从一早便存了心思,只不过没被点透,如今真深究出来,比起惊讶更多的却是欢喜。何氏见他半响不言语且神色有异,还当是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口告诫道:“你们谢家一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