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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想起牢中的唐晃,也不是最初的性格了,从一个苦逼隐忍的家伙学会了卖关子,这反差,简直像是……像是……易安歌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景嵘的手也给甩掉了,他醒来,脸上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周敏才不仅是工作人员……他还亲自参与了实验。”易安歌终于将脑袋里的那根耳机线捋直了。“他也是实验体。”“不光如此,”景嵘说,“他参与的实验,名字叫‘异能互换’。互换基因以致灵魂。”他们终于知道在裂缝中唐晃用什么来弥补女儿出逃带来的错误了。原本应该和周敏才互换的人是唐小雪,为了救女儿,他献出了自己的灵魂。过去的周敏才不是周敏才,而是换了个脆弱皮囊的唐晃,他撑过了实验,却死在了三十年前。现在的唐晃不是唐晃,而是被更换了灵魂的周敏才,他现在被关押在牢房里,易安歌刚和他说过话。第64章失踪易安歌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思路如此清晰,事实上,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只不过灵魂互换这种事听起来颇为玄幻,所以心里一直不肯相信而已。不过想想,既然异能和时空裂缝这样的事都能发生,交换身体和灵魂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cao作起来会有点困难。他自顾自想着,察觉到景嵘看过来,仰头露出了个笑。并不是在笑唐晃和周敏才的事,只是一种想通后的宽慰,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景嵘问他,“你想怎么做?”易安歌沉思道,“我应该……再去见见唐晃,啊,是周敏才。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了。”说着他咧嘴又要乐,被景嵘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易安歌轻轻拂开景嵘的手,佯装生气道,“怎么?”景嵘摇摇头,看向面前的周敏芳,问她,“你呢?”周敏芳还沉浸在久违的回忆中,半晌才说,“我……我不知道。”她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走路的姿势和拿水杯的手都在颤抖,有一种老人家的无奈和无助。“他曾说会有两个年轻人来……他说过,但是我记不清了。他说很久以后会有人来找他,他说最重要的那个孩子,有一双鹰目。”易安歌扭头去看景嵘。景嵘的双眼确实很像鹰隼,但“孩子”……这个措辞实在很有意思。景嵘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两个字,问周敏芳,“你早就知道他不是周敏才。”周敏芳点点头,颤颤巍巍地喝了口水,“我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他变化那么大,我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不过我也知道以前的他为了钱都做了什么,昧著良心的工作,迟早会有报应。那是他的命。”易安歌现在对“命”和“命运”一类的字眼十分敏感,不由得皱了皱眉。景嵘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为了不让景嵘担心,易安歌慌忙问道,“他都做了什么?”周敏芳眯起眼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说,“寻找病人……那些掏不起医疗费的穷人,他给他们提供赚钱的机会,也会给他们介绍实验药品。”“你呢?”景嵘忽然问。他看着周敏芳苍老的面容,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做了什么?”周敏芳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叹气,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了,直到去世那年才重新联系家里,家里的人对他的事都是不过问的,我也不想参与,只是,他那个样子,我实在……”她说不下去了,好像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整个人都有些触动,眼睛也湿润了。易安歌明白她的意思,毕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就算后来发现在那具躯体中的人并不是周敏才,但那时他已经躺在病床上时日无多。周敏芳心软,到底还是帮他料理了后事。他小心地问她,“您是……?”周敏芳摸了把眼睛,摇摇头,“我没有能力。我们全家都没有,只有才哥是。家里说他是魔鬼,都赶他离开。”话说到这里,关于周敏才的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易安歌与景嵘对视一眼,后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是怎么死的?”“伤口感染。”周敏芳回答得很快,看来对这个的记忆还很清晰。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下方到小腹,“他这里有很深的刀伤,没有恢复好,染了病菌。”可能就是易安歌救走唐小雪的那一晚,被开膛破肚的周敏才就那么被留在地下实验室,没有杀菌也没有消毒,就那么大咧咧地敞着,不感染才有鬼。具体细节易安歌也不想跟老人说了,只是点头道谢。他急着回监狱去跟唐晃确认,便拉了景嵘的袖口,示意要走。景嵘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在周敏芳的面前也没有刻意避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忆带来的感情太过强烈,周敏芳没有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小动作表现出特别的在意。“行了。”景嵘低声说,“就这样吧。”周敏芳点点头,表情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察觉到易安歌的目光,她笑了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你们真的来了,我却感觉不那么在意了。”因为周敏才濒死时的一句话,周敏芳等了三十年。即便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哥哥,但她依旧信守着承诺。普通人能做到如此,易安歌真心佩服她,便在离开的时候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周敏芳愣了愣,咧开嘴笑了,满是褶皱的脸因为舒心的笑意而显得年轻了许多。回到车上,易安歌迫不及待地说,“快去胡焕那里。”再有两个小时就过了今天的探视时间了。景嵘刚要发动车子,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景嵘用到手机的时候不多,除了给易安歌的铃声特别设置了一下,其他的来电铃音都是系统默认的。易安歌正好伸手替他扳遮阳板,无意中瞄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景嵘皱了皱眉,终究因为怕耽误新案子而接了,结果那边一直在说,景嵘除了最开始嗯了两声,其他时间里眉头是越皱越深,连嘴唇的抿了起来。两分钟后他挂了电话,易安歌有些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新案子?”“嗯。”景嵘淡淡道,“我要去处理一下。”一般这样模糊的说辞意味着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大案,景嵘不说,易安歌不怪他,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说其实是一种保护。但他担心景嵘的安全,于是握住景嵘的手,问,“什么时候回来?”“明晚。”景嵘摸摸他额前的碎发,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欢愉,“最迟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