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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们认识吧?去年他和太太去海钓,遇上风浪,撞在礁石上伤了眼睛,都说难治,可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后遗症……”陆天骐郑重收下名片,面带微笑,关切地搂住徐灵心肩头,对犹自介绍的姜小姐道:“我改日一定带灵心上门拜访,多谢费心。”徐灵心想从他怀里挣脱,但陆天骐的手拥得越来越紧,徐灵心气闷,几乎想当场翻脸,但抬起手的一刹,经年累月的爱意变成了习惯,他还是做不到当着别人让陆天骐难堪。徐灵心在心底自嘲,在陆天骐耳边小声冷道“放手”,这才得了自由。姜小姐吃得很少,早就停了筷子打量他们,但两人毕竟有多年默契,一番微妙较量竟没被人发觉。“我听说灵心现在是由秦医生负责,他经常夸灵心是少见的听话病人,最近见他,十次里有八次要听他念叨灵心的事。”姜小姐毕竟站在朋友一边,微微笑着刺激了陆天骐一下:“大家都是相熟的,可没见他这么关心过哪个病人,陆先生可要看准了。”徐灵心听了这话倒很感动:“他的确体贴。”姜小姐非常配合,惊讶道:“你们感情进展飞快呀。”陆天骐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徐灵心知他误会,也不想解释。他说秦沛霖体贴,倒不为别的,只为他守口如瓶。但凡是个登徒子,看准了他是陆天骐前伴侣的身份趁虚而入,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吹嘘“即将得手”,秦沛霖那个外向的性格,居然连他们已经私下分手都没外传。想必他憋着这个八卦憋得很痛苦。徐灵心这么一想,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秦沛霖八卦地传小话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陆天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越看越生气。姜小姐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借补妆的由头离了席。陆天骐立刻伸臂去勾徐灵心的肩头,徐灵心再不留余地,声音带了寒意:“放手!”他的声音大了点,陆天骐在公共场合果然不再唐突,不远处可还坐着他的下属们,家事闹出去就难看了。徐灵心叹了口气,如果每次和他说放手他都能这么听话,现在两人也不用如此纠结。陆天骐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成为一个忙碌商人之前,他也有过那么两年文艺青年的生活,曾经看过的俗滥桥段纷纷警铃大作袭上心头,对看不见的人来说,依赖并喜爱一直扶持着自己的人,这种“雏鸟情结”太可以理解了。一听到秦沛霖就笑得那么开怀,自己一说话就叹气,可恶!“你和秦沛霖相处得不错?”陆天骐烦躁地挪得离徐灵心近了些,徐灵心立刻退后,陆天骐赶紧拿开他面前的茶壶和牙签筒,细致得过分,可惜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嗯。”徐灵心点头,他看不见别人的神情,对自己的神情控制得便也没那么精准,嘴角微微撇了撇,明摆着的敷衍。全赖小别胜新婚,陆天骐又气又爱,只想捏他的脸,但又说不得碰不得:“哼,我看他是又犯了老毛病,照顾病人只想往病床上照顾,忘了正事!你的眼睛到现在都没好,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他很用心,别污蔑他。”徐灵心皱眉:“何况我没听说他干了什么下流的事。”“那是你太天真,就刚才提到的蒋家,那位蒋小姐送爹妈去看眼睛,一直到现在都还对他念念不忘。”徐灵心又笑,这次是实打实的嘲笑:“白露可比你了解这些八卦,要是有,她早告诉我了,你这个长舌妇学得不像。”“我连关心你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以前有很多机会关心我。”徐灵心自己也说得有点伤感,陆天骐张了张口,他一向没怎么哄过人,尤其是对从来都柔顺的徐灵心,竟没找出句合适的托辞来。姜小姐却在此时聘聘婷婷地走了回来,徐灵心已经疲惫,三人又不咸不淡地喝了杯茶便散了。姜小姐当自己是个尽责的灯泡只看茶,陆天骐只看徐灵心,徐灵心乐得清静,什么也看不见,方觉痴男怨男的故事真是可笑,两情相悦和盲人摸象之间,不过一步之差。陆天骐早和属下通了信,不必等他,他要陪灵心看医生,属下一听是为夫人办事,自然无有不从,吃饱喝足便打包回公司,还纷纷给他发大拇指表情,以资鼓励。陆天骐哭笑不得,只好努力抓住机会,要送徐灵心回家。谁知徐灵心又让他栽了个跟头:“白露,麻烦你捎我一趟。”姜小姐一双细高跟差点在陆天骐的逼视下踩不稳:“想必是陆先生工作忙?”“谁管他,他天天都很忙。你心疼油钱?”徐灵心不由分说,恃病行凶,抖着手杖便往车前走,姜小姐怕他撞倒,赶紧拉开了车门放他进去。陆天骐还要申辩,可他小看了人类看戏的欲望能带来多大勇气,姜小姐朝他比了个抱歉的手势,随即便关了车门,倒车出库,扬长而去。一坐进车里,姜小姐便按捺不住:“怎么回事?他又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徐灵心听她想都不想来了个“又”,便道:“我经常抱怨他?”“没有,你根本不抱怨他,所以这才不正常。他陆天骐在外的名声也不是圣人,你又一个字不说,哑忍到一定程度多半就忍不下去了,我懂我懂。”“说得你好像结过婚一样。”“我是没结过婚,但我看过很多离婚。”姜小姐理直气壮,又探头看了看后视镜:“他可一直跟着呢,我看他这次认罪态度还挺诚恳,要不是什么捉jian在床的大事,你原谅他算了。”“你不是最喜欢看甩掉前任重新做人的电视剧,怎么这次劝和不劝离。”“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姜小姐点开导航,在收藏夹里翻找徐灵心的地址:“你是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幽怨,分明余情未了。”徐灵心没生气,倒被吓了一跳,他几时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怨妇?怪不得陆天骐不把他染血含泪的分手当真,只当他是撒娇。姜小姐喊了一声打破了他的沉思:“你们住哪条路来着?好久没去我实在找不到。“徐灵心报了地址,姜小姐一看,惊掉了眼睛:“你居然不在山上当压寨夫人,跑到闹市和我们这些平民一起住了?这是分居、回娘家,还是干脆一刀两断?”徐灵心本来想说一刀两断,但想了想友人刚才对他的评价,他又犹豫:“正在努力中。”“你还真了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已经想了好几出戏,我还以为是他要娶什么豪门千金,又舍不得你又要让你搬出去。”“你电视剧看太多了,他不用出卖自己的婚姻也能得到成功。”“看看,还在替他说话。”“……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