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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们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洪水。人类看这些祈祷久久得不到回应,开始毁掉神坛,咒骂创世神,咒骂创造出他们的女娲、伏羲,怨恨他们的狠心,既然创造了,为何又要把他们抛弃。咒骂声声入了罗浮之耳,本想上前帮忙的他,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为了这些人,值得吗?“你们听见那些人的咒骂了吗?”在滚滚洪水中,罗浮浑身湿透,仰头看着正在竭力阻拦洪水的伏羲兄妹二人。“听见了。”“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拼命去救他们?”“因为我们是创造他们的神啊,我们本来就应该对他们负责。”伏羲对着站在洪水中仰头询问的罗浮笑道,“假如我们不去救他们,那不就正成了他们咒骂的凶神了吗?”“可是……”“你忘了他们是我们亲手创造出来的生命,你忘了我们一起创造这些生命时候的欣喜了吗?”罗浮低头不语。“这天破了个窟窿,必须把它重新堵上才行,”伏羲不知道罗浮能不能明白他和女娲的良苦用心,但是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有的话必须要说。“你们……”“天就由我和女娲来补。小罗浮,你记住了,替我们照看好这个人间,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罗浮久久凝视着在黑漆漆的裂缝下,倾泻的洪水中盘旋的二人,郑重地点头。伏羲得到了承诺,与女娲相视一笑,共同化身五彩神石,填上了那个偌大的裂缝,巨兽般汹涌的洪水终于止住了,天地重新恢复了宁静。给了他生命的盘古为了天地众神牺牲了自己,可众神间却并非同气连枝,司四方的神各自有许多勾心斗角的肮脏事,为了一己的私欲可以撞断盘古用自己身躯换来的天柱;创造了人间,为了人类废寝忘食,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躯做补天石的女娲伏羲却要被忘恩负义的人类唾骂。这个天地间,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人类在这一次的浩劫中,却有一个种族在这场劫难中毫发无伤。可那时罗浮心灰意冷,懒得理会人间的事情,只要天地没有覆灭,人类还得以存续,就随他们折腾去吧。他自己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时的放纵,才惹来了往后千年的许多麻烦。往后的时光,罗浮一直都居住在昆仑山上,在那云雾之巅,半醉半醒地过了一百年,浮生若梦,他遵守着对伏羲的承诺,想起来的时候便站在云端看一眼人间,见人类还没有覆灭,他也不闻不问,继续埋头在竹林间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终于有一日难得清醒,坐在昆仑虚向下望去,才发现这一百年的时光,人间早已经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百年以来,因为失去了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神的庇佑,人间陷入了长期的黑暗,整个人间再无人信仰神灵。那一只在不周山浩劫中存活下来的叫做巫族的种族似乎得到了凶神的相助,在人间肆虐横行,大肆征战杀戮,他们所到之处遍野横尸,寸草不生。罗浮想起当日与伏羲一起创世时,为的是让天地不再寂寞,为的是那一片欢声笑语,而如今他亲手创造的人间却因为自己的懈怠几乎毁得不成样子。想起这一百年自己做的荒唐事,他陡然愧对伏羲临死前的交托,突然从经年的浑浑噩噩中惊醒,难得地想要励精图治。这放任自流的一百年间,天崩虽然被伏羲女娲用身躯止住了,但是四海水无处可引,连年水患不断,另人类苦不堪言,他派陆吾到人间去辅佐人间帝王治理水患。他随手在大荒划了一个圈,将巫族的族人圈禁在大荒之中,令他们反思己过。连陆吾也离开了,这偌大的昆仑虚越发的安静,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在罗浮山的那些悠长岁月。可是如今肩上担的责任却重了许多,他不敢荒废,每日兢兢业业地站在至高处,俯瞰人间。水患、巫族都得到整治,一时间海晏河清,世人皆欢呼他们的神又回来了,人人祭拜女娲伏羲,却不知道他们的神早就已经换了。罗浮自然不在乎这些,只是禹禹独行于世,难免觉得孤独。直到某一个寻常午后,他望见了另一个与他一样孤寂的身影。第43章千年3清理了水灾和杀戮之后,又是数百年相安无事,渐渐地人类也有了自己的帝王,他们在自己的帝王带领下也过得其乐融融。这一来罗浮就闲了下来,他本来就是罗浮山中的闲云野鹤,不过是因为对伏羲的承诺才在人间事上耗费了上百年的精力,终于卸下重担,乐得悠闲自在。他想起当初离开罗浮山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和他一样的神,可是在这数百年之间,上古诸神先后应了天劫而去,回想往事恩怨,转眼就成空。因他觉醒得晚,天劫还未至,如今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神了,在三界之内,他有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可偏偏找不到一个相依为伴的人。一闲下来,罗浮又回到了当初在山上的生活,每日慵懒无聊。除了饮酒就是在竹林间看云卷云舒打发时间,他甚至觉得现在比之前更糟糕。从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体会过拥有同伴的乐趣,可是而今他曾经短暂地拥有过友情,却又失去了,还是要独自在这这漫漫时光中禹禹独行。再加上他倾注了许多心血的人间似乎也不再需要他了,难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于是他萌生了做个吟游诗人的想法。这三山四海,八荒六合是盘古神父留下的,如今全都属于他,可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巡视过自己的财产,何不趁此机会好好观赏一番。罗浮向来都是说做就做的雷厉风行性子,既然有了想法,也不再停留,吩咐陆吾替他好好守着昆仑和人间,便出发了。他以手指为哨,轻嘬口哨唤来大鹏鸟。大鹏乘风而飞,水击三千,扶摇九万里,只一会儿功夫,就从偏远的昆仑飞到了东海,这一路上与清风白云为伴,抬脚可踩祥云,伸手可摘星辰,举目江山如画。罗浮自有神识以来数千年,从来未觉得自己这么快意舒畅过。也就是在东海之畔,他看见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穿着粗陋的麻布衣裳,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亚麻色的头发高高地遂在脑后,他眼若星辰,眸如琉璃,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只是白玉似的脸上却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如白璧蒙尘。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出神地望着大海,喧闹的尘世仿佛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