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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就走出门外。她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青空,一排大雁飞了过去。她马上也可以像大雁一样自由了吧?她等着玄七给她带路,她记不得刑房怎么走。玄七的长剑靠在她的背上,虽然剑很重,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她只觉得全身轻松。阿狸发狂一样地在她身边绕着,最后直接扒了上来,从她的肩上滑到她的臂弯里。“喵……”“跟着我干什么,要去看我受刑吗?”她笑道。随后要放开它,它却如同往常一样死扒着她不松手。颜迟轻轻呼出一口气,“快去找你的主人,别老缠着我,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凑过来,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讨厌?讨厌就是我很不喜欢你,一点都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想走,懂吗?”“喵……”阿狸眨眨眼瞳,还是那副要死死抓着她不放的样子。“我说我讨厌你啊!”她一边道一边拉着它。“你是我见过的最讨人厌的猫,没有哪只猫能像你这样让我讨厌,我每日都恨不得你滚得远远的……”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是阿狸还是不动。“玄七,你把它弄走。”最后,她面无表情道。玄七撤回压在她身上的剑,看着阿狸。而后又看着颜迟。她是他所见到的头一个要去受刑还这么淡定这么不在意的人,仿佛要去受刑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她只是一个观望者,旁观者。颜迟的变化太匪夷所思。最初始她扮作男子时有多怕死他亲眼见过,然而到了现在,她竟像视生死于无物,无所畏惧。他不知道是什么促成了她如今的变化,能让一个人仿若完全改变了的变化。若不是变化,那么之前的那个成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颜迟就不是真正的她,而现在这个颜迟,才是真正的她。方才她与王爷在屋内所说的话全部都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那样的骇词竟然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他不知是哪家生出来的这样大逆不道放肆大胆的女子。实在是……实在是……“难道你要把它带到刑房去吗?”玄七收回思绪,要去拉开阿狸,阿狸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尖利的牙齿刺入指头里,它很用力,仿佛在用所有力气来咬他。他不抽回手指,余出来的手提起了它颈背上的rou。它被这样一提,手脚都没了力气,只有脖子还昂着。老实在这儿等着!”他转身两步把阿狸送到王爷那里。王爷接过阿狸,阿狸就要冲出去,王爷往它身上一按,阿狸就没了动作。玄七再次从书房出来后,压着颜迟入了刑房。第二次来到刑房,还是那腐烂的血腥的味道。难闻至极。惨叫和哀嚎一声接着一声传过来。颜迟依旧面无表情,眼里无波无澜地进入里面。沿着黑暗的通道一直走,一直走,几乎是走到了尽头才停下来。玄七拿出钥匙,打开铁门,把她推了进去。她进去之后却没看见上次看见的那些刑具。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地上铺的一些蒲草。她正要问玄七什么,玄七抢先道:“好好在这里待着!”说完就要关门出去。“等等!不是说要用刑吗?”她急急问道。玄七冷哼,锁上门离开。离开前他回头瞥了瞥颜迟。她正蹙着眉心,端详着里面玄七忆起他把阿狸交给王爷后,刚要离去,王爷就叫住他。叫住他却不发话,等了好半晌,王爷才命令他只把颜迟关押起来,先不用刑。纵使他不知王爷为何突然改变了命令,但他也没有多问。执行王爷的命令就好。他想,王爷改变命令自有他的原因。玄七走后,颜迟坐下来,坐到蒲草上。玄七为何不遵循陆致的命令给她用刑?他一向忠诚,断不会是私自不给她用刑,那么就是……陆致命令他不用刑,把她关在这里?陆致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是不是怕她被酷刑折磨死了,以后就没法再折磨她了?她只能这么恶毒地想他。要不然把她关在这里算个什么事?还是先关着,等一下再让她受刑?她抬眼,看着黑暗的墙壁。前一刻还在阳光金灿灿的小院里晾衣服,现在却到了这个昏暗无光的刑房。她的手指在冰凉的石墙上划过,然后靠着墙,什么都不愿去想,放空整个脑袋,呆呆地望着虚空。有吱吱吱上声音响起。铺草里钻出来一个东西。泥巴色的头看向她这边。是老鼠。它起先观看着她,觉得她没危险后,踱着小细细短短的小脚要过来,圆圆的肚腩拖在地上。它来到颜迟的斜边,鼻子动了东,嗅了一下,然后见颜迟没有动作,便要张嘴咬下去。颜迟抓起一把蒲草摔过去,把它赶跑。老鼠一吓,被蒲草盖住,立即又游梭到了铁门边,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一只老鼠都比她自由,想出去便出去。她自嘲地笑了一笑,将手里剩下的有些潮湿的蒲草放回去。————“什么!”陆昀手里的杯子差一点摔在地上。“公主!”铃兰赶紧抽取出娟帕给公主擦掉衣裙上的茶。陆昀一把推开她,急冲冲道:“你再说一遍!”“公主,颜迟他……他被压入了刑房。”铃兰小声地重复道。陆昀猛地站起来,嘴里焦躁不安地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压去刑房有多久了?”“才进去不久。”陆昀一听,湿了的裙子也顾不得换了,迅即去往刑房。但愿她到的时候,颜迟还没出事。她一路飞奔过去,从未走得有这样快过。一颗心全提到嗓子眼,生怕一到刑房,见到的就是血rou模糊,奄奄一息的颜迟。铃兰跟不上公主,气喘吁吁地大跑着。陆昀到了刑房,厉声问道:“颜迟在哪儿?”看守刑房的侍卫道:“不知公主说的是?”“就是方才玄七带进去的那个人!快点说!”她不敢耽搁半点时间。“公主,属下也不知————”“不知道就给本公主滚开!”陆昀不听他废话,直接去里面找颜迟。她满心焦急,在昏暗的刑房里一间一间地找,唯恐一路上听到的惨叫有哪一个是颜迟发出来的。每听见一声她都要颤栗一下。那种心被攥紧的慌乱与紧张让她感觉到了有什么钻进心里割裂着她的心脏的疼痛。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颜迟,她的惶恐达到一个顶点值时,终于在尽头的房间里看见了颜迟。不甚明亮的光线照在颜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