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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抱膝坐着,仰头看向阮芜,眼中隐隐有泪,“朕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吗?”良久之后,阮芜忽然伸出手,轻抚着小皇帝的头顶,“麟儿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吧。”其实这个时候,阮芜更应该给小皇帝好好讲讲这些反叛军各方势力的利益所指,小皇帝之前的所作所为,充其量不过是个□□罢了。归根到底,不过是人的野心和欲望。但此时,阮芜看着小皇帝的眼神,竟莫名的不想说太多,只轻轻的将小皇帝揽进了怀中。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主动想要接近一个小幼崽。听着小皇帝如同幼兽般的呜咽声,阮芜的神色却罕见的有些恍惚。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那颗本来坚硬无比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软化着。她似乎对这些小幼崽,越来越容易心软了。一时间,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变化到底对不对。经验上告诉她这样轻信小幼崽是很危险的举动,但理智上却不断提醒她这些任务世界是安全的,这些小幼崽都是无害的,她过于防备他们,是对他们的不公平。阮芜的衣襟被小皇帝哭湿了大半,她不由自主的又将小皇帝搂紧了些。她历经万年生死,才修炼出这一颗磐石一般的心,如今渐渐失去了警惕,也不知将来该如何自保。在阮芜心里,这教养幼崽的快穿任务不过是个过渡,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刀尖舔血的世界中的。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动脑筋实在不是她的强项,她能心大无比的活到现在,不过凭的就是其粗无比的神经和感应危险的本能罢了。至少现在,她没办法对这么一个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的小幼崽狠下心肠。*叛军之势直逼京城,阮芜毕竟教养小皇帝的时间过短,其中又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是以虽然她很快的做出了应对,但也无法有效的阻止叛军的蔓延。这些日子下来,京城人心浮动,就连上朝时大臣们也多敷衍了事,一门心思放在了如何在这场乱局中全身而退上,之前阮芜苦心营造的平稳局面彻底失去了控制。而这其中,最让人摸不清楚的,却是梁王祈昭的态度。不管局势如何混乱,各方势力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接拉拢,祈昭都没有任何表态。他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如今的处境一般,每日上朝时不发一言,下朝后拒绝任何来访,关上门悠哉渡日。若说他早已有所准备,却也不然。有心人曾派人在他王府前暗中盯梢,多日下来发现他府中一切如常,就连如今别人疯狂采购的粮食也没有多采买过一两,至于府中兵力,更是连个生面孔的壮丁也没见进出过。在他接连明确拒绝过三五拨人马的拉拢之后,各方势力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可奈何的终于放弃。如今形势虽乱,但他梁王的地位仍旧根深蒂固,拒绝任何人的拉拢但也没哪个不长眼的跑来找他的麻烦。如此一番下来,他反倒像是一片乱象中的一个奇葩,孑然一身从容自如,把乱世过程了盛世的模样。祈昭这般反常的模样自然也落在了阮芜的眼中,只是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她至今也没有主动试探过祈昭,就像是在刻意回避他一样。时局越来越乱,各方势力观望之下,可供小皇帝调遣的兵力也越来越少。皇室的力量终于压制不住叛军,两年之后,叛军成功的攻入了京城。说来也奇怪,叛军起始时不过是各方集结的杂粮军,按理说应该是一盘散沙,但不知叛军中出了个何等厉害的人物,竟在乱战中成功将各方叛军势力完全糅杂在了一处,难以置信的灭了江西和滦南的正规军,彻底将各自为战的叛军拧成了一股军队。经过这两年的征战,这股军队早已经变成了合格的军队,寻常军队根本难以掠其锋芒。也正是因为如此,叛军才能一路摧枯拉朽,顺利的撞开了京城的城门。而这领军之人最高明之处,就在于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很好的实行了叛军的口号,打着百姓的名义,入京城之后也从不sao扰百姓,用极快的速度取得了大半京城百姓的好感。与此同时,京城的达官贵族们,也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集体闭门不出,像是默许了叛军的入侵。偌大的京城反抗的人马竟还不足千人,还没组织出一场有效的反击就被叛军冲散俘虏。不过三天,祈盛王朝最高权利的象征,人们心中最难以攻破的皇宫就已经被叛军彻底占领。“吱呀”一声,从叛军入京就一直未开过的大殿终于被人轻慢的推开。刺眼的阳光顺着被推开的门缝倾泻进来,照亮了昏暗的大殿。阮芜看着涌进的叛军,轻声道,“麟儿,你怕吗?”小皇帝身上的龙袍熨帖的没有一丝褶皱,从未在龙椅上做得如此端正过,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冕冠垂下的玉珠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发出轻响,晃动间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朕不怕。只是愧对母后,连累母后陪朕遭受此等屈辱。”“呵。”阮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即使此时叛军已经挥剑指向他俩,她的语气也没有分毫波动,“麟儿不怕就好,好好坐着吧。”阮芜说着,慢慢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叛军。一拥而进的叛军穿着锃亮的铠甲,有些身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擦拭的血迹,隐隐透着些凶狠的煞气,剑尖直指着台阶上方的阮芜和小皇帝。他们本该气势如虹,但在阮芜站起来的那一刻,却莫名的齐刷刷后退了一步,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压迫。领头的叛军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娇小的妇人所震慑,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愤怒,登的往前一步,像是这样便能压过这妇人的气势一般大声吼道,“我等顺应天意,讨伐昏庸无道的暴君,你一介妇人快快退避,我等还能饶你一命!”阮芜嗤笑一声,看着下方义正言辞的叛军,非但没有退,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她慢慢的踱步到台阶边缘,“我若是不退,你当如何?”领头的叛军眸光闪了闪,竟不敢直视阮芜过于明亮的眼睛,却又恼怒于自己的退避,言语间越发粗鲁,“无知愚妇,这狗皇帝的命我们要定了!你若是不知好歹,就休怪我们不客气!”阮芜淡然的态度越发激怒了他,他上下扫视了阮芜一眼,眼中露出某种露骨的恶意,“这宫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肌肤如此细嫩,也不知尝起来的滋味如何?”“放肆!”小皇帝再也忍不住,憋红了脸就想往过冲!“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