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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荷垂下眼皮,道:“早不痛了,大夫让多喝几付去病根。不说这个,我困了,咱们歇了吧。”李大柱也不松开她,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半醒半睡间,夏知荷似乎听到李大柱说,没有儿子也没什么,若能招个像林兄弟这样的女婿,不比什么儿子都强?这话听得夏知荷心中一动,只是到底困了,来不及多想便睡了过去。☆、第20章李癞子的下场玉秀醒时,距天亮还早,她已经睡不着了。昨日受了惊吓,脑中一片混沌,沾了床就沉沉睡去,此时脑内清明,昨天的事历历在目,后怕之余,一些疑问也随之浮现。此时想来,昨天李月萍显然是故意将她引到山顶,又勾结了李癞子,两人欲毁掉她的名声。只是不知她为何这样做。玉秀自问不曾得罪过她,两家唯一的摩擦,也只是近日拒绝了李海与她的亲事,远不到结仇的地步,应该不至于令她如此。又或许,是她得了别人的好处,这个人,可能是李癞子,也有可能是别的谁。若要弄清楚,只能从她本人口中得出。玉秀望着头顶的帐子,想着如何才能撬开李月萍的嘴,一会儿又想,不知林潜如何处置李癞子。虽然她心里最想把李癞子送去衙门,让律法来惩治他,可也清楚,这事若闹出来,损失最大的会是她自己。因最后到底没得逞,李癞子最多得一顿板子,她却有可能因此坏了名声,找不到婆家,爹娘也要因她被人指指点点。玉秀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却也知道,对于李癞子,最多就如夏知荷所说,以后打他一顿,别无他法。她胡思乱想着,外头天色渐明,晨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桌椅床柜等物慢慢显现出轮廓来。玉秀动了动身体,双腿、腰腹处仍然酸疼,脚踝处已经没有大碍,身上脸上的几处刮伤仍有丝丝刺痛。她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动作迟缓地拿起衣物穿上。等她慢吞吞挪出房门,正巧主屋的房门也开了,夏知荷看见她,忙几步走过来,扶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眼里满是心疼,“这么早起来做什么?身上还疼吗?”玉秀安抚道:“好多了,只是有些酸痛,不碍事的,昨夜睡得早,早上就躺不住了。”夏知荷不敢提起昨日的事惹她害怕,只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说:“好在伤口不深,今日我和你爹去县里,我顺道去药房买些祛疤的药膏。”玉秀正揽着她娘的手往厨房去,闻言道:“去县里做什么?”夏知荷说:“咱们家两次得了林兄弟的援手,我和你爹商量着,也该有些表示,便打算去县里买些年货,他们山民都是打猎的好手,rou食大概是不缺的,只是山里土地贫瘠,不适合种植,我就想着,去县里买些米面、布匹,等过几日天好了,让你爹送上山去。”玉秀听了,点点头,又说:“他昨日送我至小遥山,怕给别人瞧见了,后面才让我一人走回来。我说过几天让爹请他来家里吃酒,他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夏知荷道:“到时让你爹去请,不管来不来,咱们家里都要准备起来。”玉秀又点点头,在灶脚坐下,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只给她娘打打下手,生个火。夏知荷手上忙着和面,心里却想着玉秀刚才的话,越发觉得林潜人不错,虽然寡言,心思却细。她想起昨晚迷迷糊糊时李大柱无意间的话,心中越发在意起来。若能得林潜做女婿,依他的人品实力,谁还敢欺上门来?况且他长得高大精神,虽不是十分英俊,却端正阳刚,与玉秀倒是说不出的般配。年纪虽大了些,玉秀却也十八了,又是正好般配。她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这主意不错,几乎忍不住要脱口问问玉秀的想法,到底还是按捺住了。一来,林潜的底细还不清楚,他家里有几口人?父母是否健在?平日做什么营生?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年纪了,是否已经成亲了?若已经成了家,那她这打算,不是个大笑话?而且林潜对他们家有恩,他本人看着也是有本事的,总不好开口要人入赘。若不入赘,这事又要开始从长计议。到底还是太唐突了,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想法,许多事还得再斟酌一下。夏知荷这么想着,把这事又往心底压了压。只是到底记挂上了,心里想着,等过两日李大柱上山,可得让他好好打听打听。早上吃的是香菇青菜包,配一碗小米粥,一叠炒蛋。用过早饭,李大柱出门借牛车。夏知荷正收拾东西,突然听到院子外面闹腾起来,她打开门一看,见隔壁琴婶子一家的门也开着,她家人正站在门外,便笑着招呼道:“嫂子从娘家回来了?几时回的?”琴婶子走过来,说:“昨晚到家,本打算上门和你说一声,见你们家灯都熄了,就没过来。我从娘家带了些花生回来,一会儿给你送来。”“那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夏知荷说着,对着村口吵闹处示意道:“嫂子可知道前头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闹起来了?”琴婶子面色古怪起来,看看左右,见没人,才凑近了低声道:“是那个李癞子。”夏知荷心头一跳,忙道:“他怎么了?”“他出了点事。”夏知荷怕和玉秀有关,心惊rou跳地追问道:“什么事?”琴婶子吞吞吐吐的,夏知荷心里着急,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急得额头上都要冒出汗来,才听琴婶子神神秘秘道:“早上我出门打水,就看见了,那瘪三躺在村口,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了,身上都是血。他家里人也发现了,忙叫人抬去家里,刚才邻村大夫来看过,说、说……”“大夫说了什么,嫂子倒是说呀。”夏知荷急道。“嗨!”琴婶子豁出去一般,道:“大夫说那瘪三的鸟让人割了,他让人给废了,以后做不成男人了!”夏知荷惊得张大了嘴,半天才缓过来,用帕子掩着口道:“当真?”“千真万确!”刚才那关键一句话说出口,琴婶子说话顿时就流畅了,道:“而且大夫说了,李癞子受了惊吓,怕是一辈子都要疯疯癫癫的了。我看这都是报应,那瘪三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会欺软怕硬,这一次不知得罪了谁,让人给收拾了,又给废了命根子,又给吓成个疯子,以后再没命出来作妖。”她说着,见夏知荷脸色不对,关心道:“妹子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