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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桑顾倒是很爱吃这些,但他一个小孩也吃不了多少。一直养在家里,桑原还怕它们大半夜跑出水乱爬。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求助。孙羚江燃夫妻两个都懒于吃这种精细东西,一听就干脆拒绝了;乔娟年初就去泰国旅游,现在还没回来。冯致知这些天忙着带学生准备比赛,周韵娇则忙着带学生跟他竞争……总而言之,大家都没空。桑原蹲在水盆旁边看螃蟹吐泡泡,有点赌气地拨通傅知淮的号码:“石远恩送了十来只螃蟹,桑顾一个人吃不下,我又不能吃。你中午来不来?”虽然现在市面上的螃蟹已经过季,但石远恩送来的这些却仍扎实饱满,也不知怎么养的,看着就好吃。傅知淮来的路上顺便接了桑顾,想着桑原不能吃河鲜,他们又专门为他去清风楼点了招牌的卤水鸭,打包带走,到家时还冒着新鲜的热气。桑顾毕竟是小孩子。刚坐下时,还嚷嚷着要把螃蟹吃完,最后勉强啃了一只就饱得几乎吃不下饭。他看了会儿动画片,便自己爬去睡午觉。两个大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傅知淮自觉地要去洗碗。桑原念着他背上伤还没好,更怕这人把盘子给打碎。他收拾好餐桌便跟进去,与傅知淮在逼仄的厨房里并肩而立,很快沾了满手洗洁精泡泡。傅知淮弯腰时还有点僵硬,眉头微微拧着,显然是伤还在泛疼。桑原叹口气:“你站着吧,免得伤口崩了,又得重治。”“不要。”傅知淮抬手蹭了下他耳际,等着桑原扭头看来,才轻声解释:“刚才有一点白絮飘过去了。”桑原垂眼,望着自己埋在满盆泡泡里的十指。一眼望去,好像也看不出这双手哪里有残缺。傅知淮的手指在泡泡里勾了勾他,身体也稍微挨近了一点。桑原无意嗅到他身上暖热沉稳的男香,不知想起什么,耳根烧得绯红。这点变化叫傅知淮给捕捉到,他故意压低声音逗桑原:“耳朵怎么红得这么厉害啊?”桑原不肯答话,强自镇定,慢慢把碗一个个用清水洗净,放回柜子里。傅知淮把他围在墙边:“桑原,我在家里跪了五天,我妈松口了。”“是吗。”桑原低头擦着手,好像根本没想起自己之前的允诺。“……她说想见见你。”傅知淮并不伸手去碰他,只是拦着,不让他逃跑:“在外面,或者在我家,怎么样都行。你决定。”“我不想见她。”桑原抬眼看着他,眼神倔倔的:“我不喜欢阿姨,她也不喜欢我。何必互相为难。”“那我回去跟她解释。”傅知淮轻声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好吗?”桑原点了点头,傅知淮凑近在他烧红的耳尖亲了一下,他也没有反抗,只抬手轻轻抵着傅知淮的胸膛,像是想挡开他身上那种淡香。分开时,傅知淮哑着嗓子问:“不喜欢这个味道?”“不是。”桑原看他还有点紧张的模样,补充道:“喜欢,挺好闻的。就,那天你也用的这个香水……”那天到底是哪天,傅知淮没强迫他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慢慢变得有点灼热。“原原。”他很累似的把额头抵在桑原肩上,小声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起住啊。”又逢周五,桑顾被接回爷爷奶奶家,桑原得空可以去一趟酒吧。这地方虽在江燃名下,但他其实上很少来,而是另雇了人管理。酒吧经理对桑原又爱又恨,每次看到他来,必定咬牙切齿按着他肩膀摇晃一阵,然后深深地感叹:“真是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我!”刚开始他这么做,桑原还有点尴尬,但时间一长就淡定了。反正他在这里领的不是死工资,来唱歌撑场子,更多的是为报答江燃的收留之恩,顺便赚点买菜钱,也没亏欠谁。有时候老板娘孙羚心情不好,也会跑来唱唱歌,然后喝很多酒,在江燃办公室里闷头大睡。不过今天她没来,桑原没有说话对象,上台随便唱了首,便无聊地窝在角落里抽烟。他把长头发剪掉了,一张脸便被灯光映得更明艳、更招人。且没了阴影的阻隔,叫他看起来也没有过往那么冷冰冰了,好像更容易招惹一些。今晚想搭讪的人格外多,桑原不胜其烦,终于起身离开酒吧。夜间冰凉的风扑在脸上,刺得人忍不住要打个激灵。桑原把烟头丢了,给傅知淮打电话。说完话,他低着头倚在公交车站台边,唇角还溢着淡淡的烟味,脑子里有点恍惚,突然感觉到醉醺醺的气味猛扑过来,臭得让人反胃。第36章3.6“有事?”桑原转身看着面前半醉的男人,一只手放在身后,面色镇定。“想请你喝个酒,怎么样?”那人抬手想摸他的脸,桑原侧头避开,眉头微微拧起:“我拒绝。”又有两三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大都染着乱七八糟的发色,打扮得很有社会气息,看脸却又分明还是学生。桑原说:“你什么意思。”“想约你呗。”男人笑嘻嘻的,目光很粗鲁地上下扫视他:“你看我朋友都在,给个面子?”“嗤。”桑原很放松地站着,脸上有点嘲弄的意思:“你一成年人,领着几个小孩儿出来乱跑,想带坏祖国栋梁啊你?”那几个男孩互相对视,都露出微微窘迫的神情。桑原冲他们扬扬下巴:“都回学校上课去。”“我看谁他妈敢!”男人扭头怒喝,赤红的眼珠瞪得快要爆出来一般,威胁那几个学生,不让他们走。接着,他抬手就来扯桑原的胳膊:“你他妈拽得很啊你?”说着又骂了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唰地一声,白光破空,水果刀的刃尖直接横在他喉结前面。桑原垂着眼睛,轻声问:“你刚才说什么?”男人不可置信地瞪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时连呼吸都放缓了动作,生怕那刀刃会划破自己的皮肤。他脸侧滚落几颗汗珠,哑声说:“……你敢在这里动,动刀子?”桑原手动了一下,冰冷的白刃上瞬间逼出道细细的血线。他声音仍放得很轻:“你觉得?”男人张张嘴又闭上,彻底不敢吭声了。“道歉。用我教你吗?”“对……对不起。”“没听见。”“对不起!”男人在他手下瑟瑟发抖,明明比他高出半个头,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桑原瞥了眼那几个挤在一块儿发愣的学生:“滚回去上课,快点。”等几人走远,桑原才轻轻拿开水果刀,把血迹抹在男人衣服上:“酒醒了吗?”男人吞咽着唾沫,抬手摸摸脖子,还在愣着。桑原低头把刀收回腰间,漫不经心地警告:“哪天再让我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