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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严肃得像是刚才问话的老师:“有没有哪里受伤,可以请假。”“没有啊,我骨头硬得很。”桑原靠在洗手池前看着他,笑眯眯的:“你别看我这又是乌青又是流血的,其实一点儿都不疼。”傅知淮的目光落在桑原破皮的骨节处,那里还在朝外渗血丝。他突然伸手戳了下,桑原嗷地一声蹿起来,抱着手眼泪汪汪地倒抽着凉气:“老傅你毛病啊!”“不疼?”傅知淮看看他,转身朝外走。桑原跟在他后面:“不碰是不疼。要像你那样突然戳一下,神仙也受不了好吧。”傅知淮不说话,径直走进学校的小超市,桑原也想进去,却被门口学生会的巡查学生拦住:“高二七班桑原是吧?主任说,以后你只有放学后可以进超市。”“什么?”桑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什么破规定,还专门针对我?”巡查的小姑娘无奈地笑笑:“同学,我们也没办法啊。这规定是主任开会时反复强调过的,你谅解下我们的工作吧。”桑原郁闷不已,坐在超市外面的小板凳上等傅知淮出来。这时,有几个高一新生蹦蹦跳跳地走近,桑原灵机一动把人拦住:“哎同学同学,帮我买个东西呗?”他面相生得好,看着就不像坏人,一笑起来,亲和力就更足了。几个学弟停下脚步:“你要买啥啊?”“就那个……旺仔牛奶糖,帮我买十包,谢谢。”桑原递过去一张二十:“零钱不用找我了,你们买水喝吧。”其中一个学弟接过钱,很雀跃地走进超市,估计在跟同学议论这学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傅知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低头看了眼桑原:“走吧。”“不急,再等一会。”桑原捧着脸望向他,忍不住抱怨:“老傅,教导主任真是个老变态,竟然专门出规定针对我。”傅知淮也是学生会成员,自然知道那个规定。听桑原这么说,他眉目舒展,轻轻扬了下嘴角:“谁让你一下课就朝这里跑。”“我一花季少年,吃零食怎么了?有错吗?”桑原还是郁闷:“又没乱丢垃圾……”话说到一半,他裤兜里的手机叮咚响了声。桑原摸出来划开屏幕,骂道:“这孙子。”傅知淮一垂眼就能看见短信的内容,发信人是“燃哥”。他瞳孔微缩,扭头别开视线,却还是听到桑原懒洋洋地说:“跟老子打架,又哄老子回三中……呸,想得倒美。”说着,桑原删除短信,又把江燃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做完这些,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随意地把左手搭在傅知淮肩上:“老傅,下节啥课啊?”傅知淮的手在口袋里哆嗦了一下,慌乱中,竟匆匆答道:“忘了。”桑原偏头瞅着他:“怎么了你,看起来怪怪的,哪不舒服?正好,我刚让几个新生帮我买糖,等会儿分你一半。糖治百病啊我跟……”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缓缓抬起左手,轻声说:“不好意思。”傅知淮摇摇头,攥着口袋里的东西,却迟迟没有交出去的勇气。他吐了口气,低声说:“我先回去了。”桑原嗯了一声,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边,不再说话。很快,学弟们把他的糖带了出来,十包连成长长的一条,拿在手里非常有排面。桑原把这条喜庆的红围巾挂在脖子上,两手插兜,低着头失魂落魄地朝教室走。路遇教导主任,后者原地呆愣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怎么买的零食。月考完就是两天周末。等到新的一周开始,五中所有班级都接到了条清新脱俗的新通知。通知:从本周起,严禁各班学生帮高二七班桑原代买零食,请各位班主任严加监管。违规者一旦被发现,扣班分十分!教导处20xx年x月x日第4章0.4那十包旺仔牛奶糖还没被消耗完,月考成绩就在学校通告栏里张贴公布。而桑原,也荣幸地成为了高二七班头一个科科不及格的学生。傅知淮被老师勒令帮桑原补习。于是从周一开始,桑原课间除了上厕所就再没能踏出教室门。“这道题老师讲过……”傅知淮话还没说完,桑原就叹气:“唉,我知道啊。明明平时都能做对,到考试的时候,它偏偏不肯再认我了。”“贫嘴。”傅知淮语气冷淡:“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咳、咳咳……”他这两天有点感冒,咳嗽头晕一样没少,说话都带着鼻音,还要受累帮助后进生同桌,实在不容易。桑原一听他咳嗽就内疚得要命,双手合十抵在头顶:“老傅,傅哥,傅老师。我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您别气坏身体,我负不起那个责任啊。”傅知淮拿笔杆敲敲他脑袋,眉间略有些疲惫神色,却仍说:“看题。”好学生桑原连连点头,凑到他手边盯着题目,发丝时不时蹭到傅知淮手腕,有点痒。傅老师笔尖停顿,垂眼看他,望见两片长而密的睫毛,还有底下浑圆水润的黑眼珠。明明是看着挺机灵的长相,怎么偏生长了个又笨又呆的脑子?桑原认认真真地盯着题目,眼角余光瞥到傅知淮青筋微现的手背,不自觉又开始走神。下午给老傅带点药吧?带啥呢……“嘶——靠!老傅你干嘛!”桑原被笔杆敲了脑袋,抬头看去,傅知淮神情严肃地望着他:“走神。”中午吃过饭,傅知淮仍坐在桌边准备看会儿书。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打开,书页里夹着玻璃糖纸,也不知道是哪天放进来的了。那罐子里的糖消耗得很慢。他每天吃一颗,到现在才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想起糖,傅知淮抬眼看向桌面,这才猛然发现罐子不见了。他心里一空,站起来朝外走:“妈,我桌上的罐子呢?”今天轮到傅俊才洗碗,田月窝在沙发上看最近大热的宫斗剧。她看得入迷,傅知淮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来到房间里察看,随后轻松地笑了笑:“哦,今天张姨来家里玩,带着她小儿子。那小孩看到你的糖,哭着要,我就给他了。我寻思着你又不爱吃糖,放那么久也没见少……”眼见傅知淮皱起眉,她忙找补道:“那罐子是不是很要紧?要不妈再给你买一个?”“不用。”傅知淮鲜少对母亲这样冷脸,但他心里现在就是不痛快,一股子躁郁无处发泄,看谁都不顺眼。回房锁上门,也懒得再看书。傅知淮把所有糖纸都翻出来,一共二十五张,全都折叠好塞进存钱罐里,这样才最安全。做完这一切,他猛地仰倒在床上,随手扯过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