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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下,宫中的侍人迅速的打点起精神,飞快的行动了起来。没多久,沉重的红木神龛和珍贵的紫金香炉就一同被送了过来,佳楠焚烧的异香充斥了整间屋子。缭绕的烟雾中,白辰安懒洋洋的睁开眼,正赶上侍卫们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行礼过后,这群侍卫便分成四人一组,分别抓住了他的四肢,一声吆喝,十六个人一起用力,稳稳当当的将他抬进了巨大的神龛。侍女们随即点燃了神龛两侧的红烛,临昼亲自点了竹香,一脸严肃的对着巨大的神兽拜了三拜,将手中未灭的竹香插入了面前的香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神龛这种东西,好像是用来供奉祖宗牌位什么的吧!这临昼又是拜又是上香的,难道是气不过他不肯恢复人形,决定当他已经死了吗?白辰安滴着一头的冷汗,低声问着凑过来的东皇,「你要干嘛?」临昼俯下身,在六角的神龛面上贴了十二道符后,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臣民们早已等候多时,孤王先行出宫,尔等在钟鸣三声过后,再行将神兽请上高台。」吩咐完毕后,东皇甩了甩袖子就大步走了出去。神龛的布帘拉下之后,里头黑黑沉沉的,虽说白泽是上古神兽,可也没说就不怕黑的啊!白辰安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待要举步出来,这才发现,神龛的四周早已被贴上了定身符。这定身符一贴,在有人揭下之前,被下了禁制者不但无法化形,更兼压根儿就动弹不得。「喂喂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化身为白泽的辰安等于是被关在了里头,忍无可忍的开口询问。说话之时,周遭却是一整片的静默无声。太好了,那家伙在他周围前前后后贴了六道定身符不够,还附带送了六道静言符给他。白辰安在黑黑的神龛里头磨着牙,要册封什么是吧?你就封吧!封完了你就等着死!早晚把你的后宫所有美人通通打包丢出去,宫女侍从什么的,哪个最丑,哪个就安置到你的左右,哼!不过,这,这个鬼神龛到底是谁造出来的?六面都是布帘,还选了不透光的料子,就算是为了给逝者以安宁,也不用弄得这么乌漆抹黑的吧?怎,怎么会这么黑!?「喂,到底有没有人啊?那个谁把布帘掀一下,透点光进来啊!临昼你个混蛋,那么多美人你还不够,非要想拉我下水,到底是要干什么啊?」就在白辰安独自待在黑暗中,快被闷疯的时候,天籁一般的敲钟声终于在大殿之外响了起来。悠远凝重的钟声中,三十二个大力士齐心协力的抬起了巨大的神龛,在侍女沿路抛洒的花瓣雨中,走向了殿外的高台。高台之上,临昼身着金冠龙袍,道貌岸然的焚香祷告了天地后,神情庄严的亲手掀起了红木神龛的丝绸布帘。布帘之下,巨大的神兽昂然而立,漆黑的瞳孔满是噬人的凶光,像是随时都会窜出来咬人一般凶神恶煞。台下的臣民仰着首,齐齐的静默了一会儿,静默之后,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霎时响破天际。「白泽,是白泽!快看,是白泽!」「传说中圣人治世,当有白泽奉书而至。」「看哪!吾皇手中拿着的,不就是那传言能够驱鬼辟邪的?」「天降神兽,吾皇圣明!」「白泽降世,佑我东岛!」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一浪响过一浪,远远的从殿外传了出去,京城的百姓扶老携幼,蜂拥而至,跟着一同欢呼了起来。持着皇榜的骑兵从城门口策马而出,奔向了附近的县城,将白泽降临,圣人治世的好消息传遍了东岛。不多时,从邻县开始,断断续续的欢呼声一阵阵的在东岛各处传了过来。到了傍晚时分,七彩的烟火照亮天际之时,仿佛整个东岛都在欢呼庆贺一般,锣鼓声,鞭炮声,喝彩声,整夜不绝。漫天璀璨的星光和缤纷的烟火中,岛上的百姓对于临昼当政的拥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夜晚寒风瑟瑟,整个东岛的气氛却是敲锣打鼓,热烈喧嚣异常。这片喧嚣中,只有动弹不得的白辰安在神龛中呆滞的双眼望天,「临昼到底在搞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高台底下,方脸阔唇的青年吸引了过去。旁人只当那口中喷出的火光只是江湖卖艺的寻常把戏,但白辰安知道,那青年口中吐出的烈焰,来自于他自身练就的道术。赫连山上一别不过数日,螭吻不在山上修炼,怎么会跑到了京城,混迹在人群之中?当日里被羁押的睚眦悲愤激昂的龙吟声犹然回荡在耳边,螭吻对着临昼当头劈下的那道火光也让他记忆犹新。如今这情势,他又靠得这高台这样的近。也不知这次要做出什么事来?白辰安心事重重的想着,连夜风吹走了神龛上的静言符都没发现。「小鬼头,你没事吧?站在这四面被人拜的高台上,是不是分外的觉得威风?」临昼被膜拜了个过瘾,良心发现的跑来看他。「威风吗?有很多冷风倒是真的。」这才发现总算恢复说话的自由。「也是,虽然这皮毛看起来厚厚的,但到底还是光着身子的。」临昼回头唤人,「来人,该把神兽请回去歇息了。」正想提醒他螭吻的存在,一晃眼,那方脸阔口的青年却早已在人群中隐没了踪迹,犹豫了一下,白辰安劝说道,「更深露重,还请吾皇早日回宫。」毕竟下山之前,老父叮咛了半天,要他为了十八部族的安危务必看好东皇。虽然不明白族中的安危与这男人有何干系,但既然答应了老爹,总是不能让他出一点差错的。「也好,这就一同回宫。」临昼微微挑起了眉尖,点头答应着,看神情,显然是对他的以德报怨颇为惊讶。三十二位大力士们再度走回高台,将沉重的神龛连同里头的白泽一起抬了起来,这回布帘始终都是掀开的。满街的花瓣雨中,不时的能听到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谈论声。「这几年来,税赋不但没有增加,盐税、粮税还减低了至少一半,像城门税什么的,也都取消掉了,负担着实轻了不少!」「是啊!而且开恩科也不限于官家子弟了,我家的内侄子自小体弱,做不得农活,前年考中了进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