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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看法,金莲的争强好胜,像养蛊一样养大了这份光鲜亮丽。司芃要她活着看看,一个人的生活是如何被刹那摧毁,因为只有到那时,她才会感同身受,才会对所犯的罪有些许的忏悔。她的头探出窗外,头发的阴影,一点点覆盖那张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的脸:“从哪儿说起呢,好好的常青藤学校不去念,代替我去萨凡纳,不觉得吃亏吗?”陈洁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吃亏得很呢。那个破学校里都是一群和你一样混吃等死的衰人。”2011年的4月,她拿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offer,彭光辉比她和金莲还要开心,为她在五星级酒店里办谢师宴,请了不少政商两界的朋友,带着她去敬酒,逢人就说“我女儿”。那会,根本没人理会陪在医院里等着阿婆咽气的彭嘉卉。司芃见她嘴硬,手上再使劲,陈洁的柔韧性很好,身子快被压成倒着的“U”字。凌彦齐在一边看得心惊rou跳,她又拎着人脖子拉起来。陈洁憋了好久的气,缓过来就说:“你又不敢杀死我。”“不杀你,杀你做什么?黄律师把我妈的DNA送去新加坡了,明后天就能出结果。老头子的DNA和我妈的对上,我妈的再和我的对上,我就是他毋庸置疑的亲外孙女。发生这么多事,我又是被顶替、被追杀,老头子再嫌弃我,也得认命接我回去。彦齐也打算跟我回新加坡,他要陪我念书。我大好的前景,因为你已经浪费了五年,再耗在你身上不值得。警察来之前,跟你玩玩而已。”陈洁冷不丁笑出声来:“那你要我跟你去哪儿?还飙车去海堤上同归于尽?”“不,那会只是你和我的恩怨,今天太多人被你扯进来,你得去看看他们。”看看因她私欲而起的惨祸,看那些惨死的人、受伤的人、痛哭的人,她必须跪在他们面前,忏悔自己的罪恶。☆、123123坠楼2五年来,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今天原样奉还,却并不觉得解脱。——司芃日记“他们?谁啊。”陈洁冷笑,“谁跟你有这么大交情,非得逼着我去看看。”“跟你我有这么大交情的,除了凌彦齐,还有谁?凯文。你就不想知道,今天上午在夏阳坑发生什么了?一场车祸、两死两伤。只有我没事,毫发无伤地站你面前。老天不想遂你的愿。”“凯文,跟凯文有什么关系?”快到中午,D市的天气好得不像话,冬天里少有的、异常明亮的蓝天。陈洁卷翘的睫毛、勾勒的唇线,司芃都看得分明,当然也不会遗漏她眼神里的慌张。“你猜对了。”司芃故意说出来,“他跟过去了,为了救我,去撞的面包车。”“他人了?”“死了。所以我带你去见见他。”陈洁咬着嘴唇。珍珠一样光亮的齿,咬在红得娇艳的嘴唇上,咬出血来,别人都知道她在痛。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是为你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浮云掠过阳光,带走短暂的舒适,这一片窗口又变得金光闪闪。陈洁只想躲开这灼人的光线。“跟你没关系?你没让蔡成虎和麦子去杀我?”“我让他们弄死的是你,不是凯文,我也没让凯文去杀你,所以他的死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听不懂吗?”司芃一怔,觉得她所站着的这个窗口瞬间被吸走所有的光和热,成为一个冰冷的空洞:“他死了,你也不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他从来没喜欢过我,他喜欢的人是你,一直是你!”无法直视太阳,陈洁闭上双眼,朝视界里红得发黑的世界狂喊。那里出现凯文模糊的身影。一个同样热得难受的正午,她指着那个被迫穿在米老鼠绒毛套里的人,凯文只看前方一眼,回过头来拨弄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满眼怜惜地望着她。他死了,再也不会有人能理解她被“嘉卉”统治的一生。为什么,为什么连你要替她去死?陈洁睁开眼,阳光有如无数的针尖戳在她的眼皮上,她好像就要被晒盲了。她深吸好几口气,借助腰腹的力量,突然抬起上半身,额头朝司芃的下巴磕去。动作太快,窗内谁都没反应过来,司芃下巴就挨了沉重的一撞,她吃痛往后退两步,右手也下意识从陈洁脖子上松开。上下都失去固定,陈洁整个身体往窗外仰去,凌彦齐手忙脚乱扑出去,抓住陈洁的手。他心中狂喊“谢天谢地,抓住了,就不关司芃的事。”他把另一只手也伸出去:“陈洁,你不要命了吗!”司芃顾不上嘴角的伤,扑到窗台去看。金莲同时扑了过去。她胳膊再怎么伸长,手也够不到女儿的指尖,只能一个劲在旁边说:“彦齐拉稳了,别松手啊。小洁,坚持一下,就一下。”围观的员工中有一个男的,突然推开隔壁的窗子,身子半探出去拍悬在半空的陈洁。金莲怒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那个男员工一副嗫嚅的神情:“我,我只是想万一她掉下去死了,嘉卉小姐说不清。”“没事,你拍吧。等会你把视频当现场材料,交给警察。”凌彦齐想,只要对司芃有利,他便顾不上对陈洁残不残忍。一听这话,陈洁伸出来的右手又垂下去,她仰头看着凌彦齐:“你伸手抓住我,是怕我死了,司芃要付责任?”“就算司芃今天不在这,你不小心坠楼,能不能救到,不敢打保票,但是肯定会伸手。”“你没有否认,证明你就是那样想的。”陈洁缓缓转过头,看着四五米远,手机摄像头慢慢从窗子探出,它还在上下左右地移动,要寻个好的对焦距离。她不甘心,真不甘心,她落到如此荒诞的剧情里。她再问凌彦齐:“那天你陪我回家,和我说如果不是你妈逼着交往,你会考虑我,这也是假的?”“陈洁,你明明知道我们都在演戏。一开始就是假的,怎么可能会假戏真做?别说了,你把另一只手给司芃,我们拉你上来。”陈洁怎么会把她的手递给司芃,她好像也不顾凌彦齐的体力还能支撑多久,她追着问:“那她呢?她的身份不也是假的?”凌彦齐沉默。陈洁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涩:他才不管司芃的身份呢,不管她是太妹,还是千金,他都无可救药地爱她。为什么拥有一切的人永远是她?“从没有人这样爱过我。”“mama爱你,小洁,mama爱你。”金莲已提前知道女儿要做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她臃肿的腰卡在窗台上,上半身也探在窗外,双手朝陈洁张开。陈洁没有看她,反而往下看了看。那里聚集不少人,都和旁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