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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里,居然氤氲出些许的让人眷恋的味道。和小麦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兜兜转转,压在心脏上,像是一块随时准备吸水的海绵。店主记性很好,自然是记得这个话不多的顾客。“你来了啊,”店主人和她的蛋糕一样温和,冲着他温柔的笑笑,“很久没见你了。”她并不问他任何的原因,只是这样温和的笑。居然让人莫名的鼻头一酸。千笙不回答,她也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本来是想着,你大概是交了女朋友的,有了女孩子的照顾,生活大概也就会好得多。”千笙不做声。没错,他照顾的生活的确是比他自己搞起来好了太多。只是那不是他的女朋友。心里又轻轻地压出一片苦涩。其实对于他而言,在他记忆里的千戈,就是从一个从小顽皮捣蛋的小孩子,明明还是一个受了委屈就会哭着跑来找他的那样的,脆弱纤细的小孩子,不知道时光到底是怎样的晃晃然过去了,他就自己自顾自默无声息的长大了,等他回头看到他的时候,灯光下的他,已然是一副成熟的模样,脸上仍旧是带着笑的。只是那个笑容里,早就消失了他熟悉的那些东西。他的圈子乱,他自知他不可能就这样干净的待在里面全然不受影响,只是那些懒散那些伪装。成了他和单瑾之间不用言说的无奈。也成了他和他之间始终横亘着的一根刺。纵使不怕扎伤手,他没法拔去。断过的绳子怎么系都还有结。突兀存在那里的东西。留着的,终究是他们没法逃过的。“都会过去的。你还年轻。”店主带着微微的安抚的声音仍旧是融在空气里,像是要就此消融似的一般的轻,仅仅落进他的耳朵里,荡出浅浅的声响。就是很简单的长者拿来安慰人的句子。光是他记忆里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只是放在这个时候来说,就变得让人感受到微微的钝重的痛。很轻很轻,却像是刻在骨子里,驱逐不出去。都会过去的。只是。他们,真的过得去么。作者有话要说:☆、交错烟灰缸里落了零散的烟头,点着些许的火光,映出些许浅淡的红色,千戈微微眯着眼,咳了两声。他喜欢烟,但是并不代表有烟瘾,都是闲来无事抽两根,但是像这种时候这样不停的抽,次数几乎没有过。抽到后来肺都像是在抽搐似的,微微的发胀的痛。呼出的空气里都带着烟草的气味。像是粘在了头发上,皮肤上,血管里似的,翻出些许颓废的色泽。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被尼古丁麻痹了的大脑微微愣了几秒钟,才慢吞吞的拿起来,屏幕上是“单瑾”两个不大不小的字。却像是针眼一样,扎进瞳孔里。刺痛。他没存单瑾的号码,想必是那时候他去卫生间的时候他自己拿着存进去的,至于密码这种东西,啧,谁知道他怎么晓得的。“怎样?”那边的声音里含着笑意。隔着电网,他似乎察觉得出那里面一点点轻微的,隐藏起来的疲倦。但是他没心情管这个。“能怎样。”千戈狠狠的按灭了烟头。其实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愤懑的,怎么压抑也压不下去。像是“要是没有单瑾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也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想法铺天盖地的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但是连自己也骗不过。就算没有单瑾,也会有其他的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得了谁。“要我说——”单瑾拖长了音,婉转的尾音像是一只放在心脏上的爪,不痛不痒的挠,“你干脆直接抓回来扔床上做一顿吧。男人都这样,做完了,什么事都好说。”千戈不吭声。要是有用他早就做了,还等他说么。“得了,你自求多福。”他说得似乎有些语重心长,却让人找不出让他有心的点,到底在哪儿,“我这段时间还是会常来叨扰的,你拦我也没用,你都懂。我不多说。”挂断电话,留下空气里似乎还在绕的些许响声。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早就灭了。留下了或浅或深色的烟灰。洒成一片。空气里的烟味呛人。几乎要呛出泪来。窗外是模糊成一片的夜景,只有车灯和街灯映成一条狭长的霓虹走道,通到天边,看不到尽头。空气里像是含着冰凉的粒子,砸在皮肤上,有生命似的镶嵌进去,扩散出生冷的寒意。单瑾随手把手机丢在护栏上。手机屏幕尚未黯淡下去的光线成为了附近唯一的光源,映出他小半边精致的脸,无瑕疵,看起来美好的像是从未存在。天气着实是冷得可怕。逼迫得人不得不提前裹上大衣,把脸彻底的埋进衣领里。他偏偏身上就一件贴身的单薄衬衣,领口侃侃的打开着,风就这样轻易的灌进去,不断地擦过他的锁骨,却迟迟留不下痕迹。露出的左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微微泛着红,和淡淡的疼痛。肩膀上传来些许的重量,单瑾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离脸颊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是男人一双温柔的眼,被下方的街灯照出些许温润的光泽,像个洞似的,要把他吞进去。是傅肆。他身上还带着的化妆品的气味瞬间充斥了他身侧的所有空气,于是呼吸间溢满了他的气息,让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呼吸。一口一口,都会减少的。变成跨不过的距离。“天冷了,你别那么任性,多穿点衣服。”傅肆松开衣服,于是那件布料彻底的落在了他的肩上,压得往下一沉,他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皱起眉。单瑾回过身,弯着唇角笑,也不说什么,就是这样冲着他笑。那种笑容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像是一种钝重的束缚。沉默和寒冷混杂在一起弥漫开来。最后是傅肆先败下阵来,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的温暖。是他的贪恋。想要的,得不到的,或是得到手了却又弄丢的。单瑾在他抽离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正视他的眼。温柔得像是盛满了忧伤的眼泪的眼睛。浸染了哀伤,和他周身的化妆品的气味格格不入。他早就说过,他其实不适合做一个化妆师。而应该做一个意大利文艺杂志的模特,或是上世纪的纪录片里演悲情主角的人。而不是化妆师。“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