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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算是揣着忍辱负重的心,低头做出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拇指“我不会乱跑,再说,再说地府都是你的耳目,我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眼中泛起泪花,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裴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紧紧搂着我磨着我瘦骨嶙峋的背“小何兆,你就爱装可怜。死了一次,我还是就吃你这一套。”他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我身上的铁链霎时就消失了,只留下手腕和脚腕上的铁圈穿着脆响个不停的小铃铛。“铃铛,也不要。”他扳着我的下巴,凑过来轻轻嗫了一口“不可以,我把雄黄缨络给你束上,忘川水里的灵蛇不敢靠近,而铃铛声可以驱恶魔散邪灵。”“是不是只要带着铃铛,你就能感受到我在哪?”裴桢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后脑勺“你这小脑袋瓜还是这么聪明。”我悄悄回头,却被他的眼睛逮了个正着,他眼里像是转着一汪破冰春水,亮晶晶地闪着灵气。气氛正好,也许我可以再进一步。“我,我想自己出去转转,这里,太闷了。”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干笑一声“觉得闷,我可以带你出去。”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狠狠地横了他一眼“滚开,我要睡了!”裴桢微微蹙眉,抿了抿嘴唇“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能踏入冥界禁地,还有,不可以走远。”闻言,我立马点了点头,耳朵尖都兴奋得发烫“嗯嗯!”裴桢眼睛弯弯笑盈盈地伸指点了点我额头“你这只小狐狸。”☆、第18章空气里浮着纸钱灰和甜腻的花粉,地面铺着菱形的青石,我一路“叮叮当当”地走过去,立在颗枝繁叶茂的桑树下,望着奈河桥。孟婆依旧着华裳,插着满头珠翠,肤白胜雪,站在桥头笑得花枝乱颤。奈河桥上度过形形色色的魂,每一缕魂魄都有处归宿,生前种因,死后结果,只有我受得都是飞来横祸。无论人世还是冥界都看不到公平,裴桢总能在我身边只手遮天,cao纵我的命运,我不甘心!即使魂飞魄散我也要讨回公道!我耐心地等着。不多时,两个阴兵押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不多做停留,直接从孟婆身边掠过。那位先生戴着金丝边眼镜,西服挺括,从头到脚一尘不染。看着倒是温文尔雅,刚正不阿,没想到竟是罪孽深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我一下联想到裴桢,裴桢是真好命,死后不用清算生前的欠债,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冥界之主。我远远地跟着他们。既然没喝孟婆汤,也没化成垫脚的枯骨,那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炼火池。溶洞四周古老的冲击岩已经被熊熊燃烧的地狱炼火炙烤成红褐色,热浪一股股地迎面涌来,烫的指尖几乎脱水干裂。池中岩浆状的暗金液体翻滚不止,黑晶石的池壁上爬满狰狞的裂痕。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惊悚恐怖的,每一粒砂石都写满罪恶,热气里飘着破碎的怨灵。guntang的火星飞出来,溅在年轻男人脚下,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掸了掸衣角,扯着微微勾起嘴角,极有修养地递给来路一个嘲讽的浅笑。他被阴使用铁链抽进了炼火池,甚至连一声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沸腾的暗金池水淹没。阴使利落地五指一抓,收回铁链,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轻飘飘地退出了湿热的岩洞。我一步步地靠近炼火池,伸出手掌挡着刺目的火光。铁圈上的铃铛像是惹怒的小兽,吵吵嚷嚷互相碰撞。离池沿仅差一线,再进毫厘,我就万劫不复。我怔怔地看着池中汹澎湃的金浪,脑子中回闪过我和裴桢乱成一团的恩怨纠葛。我攥紧了拳头,指甲用力抠着掌心,热气在眉毛上凝成亮晶晶的水滴。我从来就清楚自己不是完人,有小毛病,也有阴暗面,我很小气很记仇,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会引起天怒人怨,但我就是不愿妥协,我忍气吞声、温顺乖觉的活了三十多年,现如今无牵无挂,是该好好放肆一次,有仇报仇、有冤伸冤!我在池沿猛地甩了甩手腕后,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刻着烫金咒文的断龙石后。不出所料,华光一闪,裴桢出现在了池畔。他玄袍上金丝蟠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急匆匆地赶来,头上还戴着华丽的冕冠,额前悬着的金色冕旒颤动不止。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也许他无所谓我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只是来看看,如同狗主人要弄清楚自己的死狗到底埋在哪,并不心痛纯粹是好奇。但好在他来了。他负手沿池畔缓缓踱步,目光平静地投在依旧咆哮着的水面上。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我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掌心汗湿,把断龙石抓得滑腻腻的。他慢慢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宽肩窄腰,颈背挺直,蝴蝶骨在暗纹布料下微微凸起,长发如墨如瀑。我曾经迷恋他的一切,只背影就足以让我抓狂,但我现在心是冷的,只想远远逃开,落个眼不见为净。我猛地扑了过去,伸出两掌向他推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我没丝毫保留,带起的风甚至将他披在背后的长发高高卷起。电光火石间,我触到了他的背,我紧咬牙关,手背的青筋鼓起,小臂的肌rou爆发力释放到极致,拼命地将他往炼火池中推。我仿佛看到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尘埃落定,从此不复相见。我甚至尝到了这段畸形感情终结的快感,狂笑声几乎就要冲出喉咙爆发出来!然而他却立在我跟前,像是屹立的石雕一样纹丝不动。我红着双眼发狂地不断施力去推他,甚至抬脚向他膝弯猛踢,丧失理智地撕咬他的肩膀,披散着头发涕泗横流地呜咽着。裴桢转过身来,把我的脑袋按在他他胸前,他的胸膛温热而坚实,像是这世间地裂山崩都无法摧毁的所在,我不该妄想着除掉他,一只小小的蚂蚱翻不了天!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平稳的吐息徐徐拂过我的耳际“何兆,我说话算话,我会把你永远困在万年玄冰里,你不要怕,我会常常来陪你。我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俩都该不得好死,我笨,你狠!”孤注一掷却落得一场空,我像是一张薄薄的纱布,软绵绵地滑了下去。裴桢立即揽着我的腰,将我横抱起来。浓重的黑云又挤挤挨挨漫了上来,等烟消云散后,眼前是圣洁得令人心惊的冰天雪地,寂寂无声、沆瀣一气。前方是冻结的湖泊,鹅毛大雪簌簌的落,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