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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逼近眼眶,连忙合了眼,不敢继续看了。齐墨却只以为上他不愿意看见他,他依旧笑着,眼里的神色也半分没有变过。宁不流醒来了,齐墨便不好再像是之前那样直接拖着他走。毕竟你走在前面,后面一直有一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你,这滋味可绝不是好受的。齐墨就给他编了个担架模样的东西。他把宁不流放在担架上,继续拖着往前走。不看城镇山村,只观没有被半分人气沾染的地方。又是数月过去。雪又降了。这离围剿妖僧“了缘”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大半年。第189章疯魔怎成佛(四三)宁不流的模样,已经是极难入眼了。齐墨带着他走遍山川河海,虽然也会把他丢到水中涮一涮,但是却也只能洗净他身上浮尘。那些潜入他体内吸食血rou的虫子、时不时飞来啄他几口的鸟儿,以及一些熟透的浆果掉下的时候,砸在他身上溅出来的汁水,都是让人极烦恼的。宁不流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以至于半年时间过去,也只能到能动上半身的程度。齐墨带着他,只是为了确保他自己不受影响,不被世界意识找机会杀死。而这举动看在宁不流眼里,却是带了另外一种不明意味。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墨。齐墨也懒得理会他。他喜欢宁不流之前那活泼自在,甚至有些任性的模样。但是如今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感觉,却能明白那只是在找替代品而已。他或许是喜欢过什么人的。那人应该和曾经的齐白,曾经的宁不流都有些相似之处,就比如他应该是个少年,天真烂漫,柔软得像是一团云……伸手就会被他捏死。果然只有这种完全无害的小东西,才能让他喜欢上啊。齐墨这么想着,脚步一直不曾停止过。他都已经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了。或许明白,但是现在却已经忘记了。倒也是没有多少找回来的必要。他便这么走着,走着。哪里都去过了。哪里都看过了。堂堂一介分神大能,却活得像个凡人一样,一日三餐一顿不落,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而与齐墨来说,却也是非常有滋味了。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宁不流身上的伤势终于大好。这一日齐墨醒来的时候,那个邋遢的,看着比起最凡世中最低贱的老奴还要更落魄些的青年,已经整理了仪容,冠发着衣,端坐在了他面前。“……”齐墨有些惊讶,但是语气却和几年前的某一日一般无二,甚至是带着笑意的:“看着不错。”他的剑不在他身侧,这可不是用剑的人该有的模样。而两年下来,宁不流却已经习惯了他所表达出的一切东西,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只是这个人,就已经是一柄无比凤梨的剑了,怎么还用得上其他的剑器呢?两年间,宁不流一开始有着百般复杂的心绪,现在都已经慢慢沉淀了下来。若是两年前的他,面对齐墨这么寻常的语气,必然是把持不住心中情绪,然而现在,他却已经能开口回复。“嗯。”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第一次交谈。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第一次开口。宁不流看着齐墨的脸,目光已经彻底沉下来了,他说:“那时候的赌约,还算数吗?”赌约?什么赌约……有过这东西吗?齐墨先是懵了懵,才想了起来。……哦,那玩意啊。他随意道:“你想让它算数,就算数吧。”总归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只要宁不流还在他手里,这里的世界意识就是不敢对他下手的。宁不流不懂齐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已经明了这人对他毫不在意的态度了……或者说,这人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毫不在意的。没什么东西,能真正映入那双眼里去。这样的了缘……这样的齐家哥哥,又为什么要去覆灭师门,屠灭一城呢?他分明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宁不流这么想着,总是不得其解,便去问了他。那时候,两人已经身在一处凡人城镇中了。宁不流还半身不遂的时候,齐墨若是要拉着他去城镇里面,难免要麻烦一些。他行走世间,根本不在意他人是怎么看他,自然也就不再隐匿自身。这样一来,一个散发垂袍的俊公子,拉着一个面目都露不出来的瘫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引人注目。齐墨倒是不畏那些异样神色,但是若是真的这么招摇过市,引来的麻烦,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多的。实在是扰人清净。同样饶人清净的宁不流,问的也是一个饶人清净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那么做的?”宁不流有些掩不住的迷茫,他说:“你分明不在意他们,又为什么要借口那大自在……去杀他们?”修士也就罢了。修行一途,本就艰难无比,就如同走一条狭隘小道,两边尽是深渊,一个不慎便会跌落,死无葬身之地。让他不能释怀的,却是那些凡人。齐墨当初先灭了清净寺,又屠了一座城池。那城中不单单有围剿齐墨的修士,还有无数无辜凡人。齐墨道:“怎么,你看他们很可怜?”他说话的时候,却是半点情绪都没有,就好似平常的闲话一般,半点不在意的模样。宁不流郑重其事,“嗯”了一声,他道:“总是要有个理由的。”“巧了。”齐墨却笑了起来。他道:“正好便是没有理由,我想那么做,便那么做了。”他们说话时,地点却是在一处客栈里。齐墨靠在软榻上,手里还有一卷闲书,宁不流却坐得很端正,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笔直。这模样活生生该去那些学舍里面读书,可不该在这里和一个世人眼中的大魔头闲话的。宁不流道:“我不相信。”这话说的,我也没让你相信啊。齐墨嗤了一声,见宁不流半晌还在那儿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便不耐道:“好罢,我跟你说……”他话还没说完,三七就在他脑海中怒吼一声:“不能说!”齐墨假装自己聋了,继续道:“其实我,只是个小小的棋子……”轰隆!——这一下,却是一道晴天霹雳披头炸响,齐墨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见乌云滚滚,似乎下一道雷霆就要给他照头劈下,不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