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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声。“神父,我可以进来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声这样问道。“进。”依旧是在头脑中传音。“吱”的一声,告解室的小门被轻轻地推开,身着白裙的年轻女人披着星光走进黑暗之中,清冷的月色落在她身上,原本漆黑的发羽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微冷的夜风从敞开的缝隙吹入,她雪白的裙摆在风中鼓舞,犹如团团轻柔的云彩,像是要簇拥着她乘风归去。安然之前便在录像带中见过这个女人,当时就觉得她容貌出众,气质脱俗,谁想到今天见到真人才发现,无论从是神情上还是仪态上,她都好似已经彻底脱离了世俗的泥淖,开始显现出模糊的神性。即使隔着重重帷幕,安然却也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能说是冰冷,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柔和。安然被这目光看的心里一紧,赶紧蹲下身去,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谢弈本想邀请他一起坐着,却见他坚定地摇了摇手——开玩笑,这边就一个椅子,他要坐哪里啊?谢弈也不知猜没猜到他在腹诽什么,反正倒是十分遗憾的样子,随即便把自己脸上戴着的“十字星”面具摘了下来,让他这会儿好好研究研究。“我的父,日安。”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声音空灵曼妙。出于谨慎,谢弈这边看她坐下后便没有主动说话,倒是她在落座后几分钟,微微抬起头来,主动开口:“我的父,今天教堂内一切都正常,除了那个叫方倩倩的女孩——她带了一个人进来,却又没有带着他离开……不过他现在正跟在父的身边,那这一切就当是您准许的。”“是的。”得到谢弈的回答后,那个女人又安静了下去,回到了一言不发的状态,眼看着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过多久她就要起身告辞了,安然也是急的不得了,指着刚刚在牛皮本上看到的那一页,示意谢弈围绕着这个问。正是赵波的名字被涂掉的那一页。直接问又怕打草惊蛇引人怀疑,谢弈看着在旁边比比划划的安然,无奈地扶额,不过问的还算自然:“那些死的人里面,有谁曾让你感到难过么?”帘幕外的女人面上无悲无喜,只有一派平静:“我为他们默哀,但我不会感到难过,毕竟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你觉得那个叫方倩倩的女孩如何?”他又问。“虽然很想选择宽恕,但她犯下的罪孽未免太多了……况且,已经有人盯上她了,不是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是现在的转变是最完美的么?”“完美……”女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困惑的神情,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情感很快就从她的脸上散去了:“相比于殿下,我当然永远不可能达到所谓的完美,但就目前来说,我的确是融合度最高的自然人。”……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安然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自言自语:“她知道些什么,她当然会知道些什么……她痛恨那些死者,认为他们都是‘有罪的’,但不见得就是她杀了他们……”“几乎不可能。”谢弈说道:“她是红教堂多年来的改造实验中最成功的一例,他们要把她培养成迎神的器皿,绝不可能让她去执行那些审判的任务……”“假如她就是那个被人供奉在明面上的,温柔慈悯的白衣圣母……那么,谁会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替他们审判罪恶的红衣圣母?”“她好像和方倩倩并不熟悉,而且也对她没什么好感……所以方倩倩只和神父之间有交易往来么?可她也不像是那个凶手……”安然皱着眉头推想着,告解室的小门却又被重重地敲了两下——“神父,我能进来么?”一个粗犷甚至是有些跋扈的声音叫喊道:“里面没人吧?”“进。”话音未落,小门就被重重地推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挤进门内,庞大的黑影投射在幕布上,仿佛不知名的鬼怪。“今天来的不算晚吧,还以为会和那个姓卢的家伙撞上,我这一路不知闯了多少红灯。”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大腿抖来抖去的:“幸好来得早,不然又要和他一起,天知道我看他多像个异教徒!”他说“那个姓卢的那家伙”……那他应该就是张鸣了,想不到他们两个还认识。谢弈依旧没有说话,等着他先说,这人也不是什么嗅觉敏锐的,丝毫没有发现帷幕后的异常,上来就说:“神父,您上次教我的献祭方法我试了,血都快流没了,才借了不到半天的‘神力’,而且又很不稳定,差点把我家都拆了……”“拥有这股力量之后感觉更暴躁了,就想出去打打杀杀——可您又不允许,说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到了么?别到时候您告诉我连卢西朝都能出去杀人了,结果我还不行。”谢弈这边还是没有搭腔,好在对方是个极为话多的人,就算没人理也能自言自语很久:“神父,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事先说明,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想法,也不是警局派来的卧底,纯粹是我个人的好奇——”“……最近R城这几起连环杀人案真的是我们干的么?我不是怀疑您和众位兄弟姐妹的能力——我就是不明白啊,杀人碎尸我能理解,要是我干我也上去就砍碎……关键是,他为什么还要再缝起来啊?而且据小道消息说,有几具尸体还被那个了……”“天哪,我就不懂了,那个人在想什么啊?杀完人他怎么还有那种闲心和兴致呢?我想遍了咱们这儿也没有这样的人啊,就连卢西朝那小子也不会那么无聊的!您听说了么?还有人给那个凶手起了个绰号——危险情人!就因为他奇怪的恋尸癖!”“您能透露一下,这是哪个兄弟干的么?这也太厉害了吧!”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只是个人的好奇,但是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啊,怎么感觉如果搜他的身分分钟搜出一个警官证啊,这货该不会也是卧底来套话的吧,要真是那个神父听到这一段话,肯定已经把他叉出去了吧!还有兄弟姐妹是什么鬼,听起来分分钟出戏啊!安然这边一团黑线,只能勉强地从他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提取信息,一边期望着他不会那么巧也是卧底,一边又期望着最后那个“卢西朝”能多提供一些关键性的信息。和这个张鸣聊了一会儿,说实在的双方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张鸣在努力地没话找话,迂迂回回地摆明了想套话,安然觉得他十有八/九也是个卧底,也是哭笑不得,最后送走他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偏偏他入戏太深,离开时候一脸被怠慢了的愤怒:“我就想打听几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