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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邱洋笑道。“老子还能骗你不成,不信问你妈去。放假就赶紧回家吧。”“暑假的档期早也安排好了,要去一家玻璃公司打工的,你跟妈也说声。”“那你心里头烦什么呀,感情方面的事?”邱敬平追问道。臭小子,还早已安排好了档期,你真把自己当明星呐,真要那样,雇你老子当经纪人吧。“也有吧,”邱洋懒懒地道,“别再问了,到时我会找爸聊聊的。”“行,什么时候都行。”邱敬平心里头有些隐隐的担忧,不知道平素里阳光开朗的儿子到底遇上什么烦心事了。骑上电动车正准备回家邱敬平才意识到耙子还没拿呢,便又进了宋贵根的铁匠铺。“邱洋快放假回来了吧?”宋贵根顺嘴问道。宋贵根和邱敬平的奶奶宋凤凰是一个村庄的,还是宋凤凰的族侄,多少牵扯了些亲戚关系。“又不回了,说是要去打工,儿大不由爷啊。”邱敬平唉了声摇了摇头。“他在学校找女朋友了么?”“怎么表叔也关心起这个呀。”邱敬平笑道。“我村里那个在市里发改委工作的宋基平有个女儿,也在市里读大学,要是合适,想撮合他们俩呢。”宋贵根笑呵呵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用得着大人们牵线搭桥啊,”邱敬平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这事啊?”“去年过年的时候宋基平不是回老家了一趟么,见过你家邱洋的,后来吧陆陆续续还从我这打听了不少你家的情况呢,我揣摸着他是有那个意思。”“咦,他还真是的,女儿不还在读书么,着什么急啊。”邱敬平笑道。心里在道,好个宋基平啊,阴魂不散呢,怎会又是你啊。“肯定是看中邱洋啦,”宋贵根大笑道,“不是往你脸上贴金,你家邱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性格还那么好,谁不想抢他当女婿啊。再说,现在大学里结婚都允许呢,宋基平这叫先下手为强。”“谢谢你老的好话,可下次他要是再问起,你还是帮我挡一挡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在感情这方面我和他妈都不想插手,邱洋要是知道我们在帮他相亲,指定要数落我们的不是。不过,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吧,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接触接触怎么样,不都在庆源读书么。”“这样也好。”宋贵根点点头,转而又道,“宋基平的女儿我也是见过的,相当不错,长得漂亮不说,也挺有礼貌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都不错。嗳,你家邱洋是真没找吧?”“找没找还真不知道呢,不是说了么,我跟他妈在这方面现在是不管的,他都这么大了,比不得读高中那会儿。”“行,我也就是个中间传话的,成不成看他们年轻人的缘分了。”“歇了不少年,表叔的手艺还没丢啊,这耙子耐用。”邱敬平用手摸了摸耙子光滑溜亮的耙齿夸赞道。以前因为乡里的蚕桑产业凋零,宋贵根也随大流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家里的铁炉一直闲在那,锈迹斑斑。最近几年,惠农政策好了,种桑养蚕补助大有得赚头,宋贵根在闲暇里又重cao旧业了,加上有儿子打下手,便干脆把铁匠铺搬到了街上。“还是有康书记他们好啊,咱们都念着他的恩呢,”宋贵根深有感触地道,“敬平啊,你是咱们乡远近有名的秀才,逢年过节给咱们乡政府写写歌功颂德的话呗。”“这也不是康书记一人的功劳,咱们省从上到下都比较看重蚕丝纺织这一块,对咱们桑农补助这么大,尤其是对我们邱家老品牌‘闾丘丝’的扶植力度这么强,不是康书记就能拍得板的,”邱敬平也很有同感地道,“饮水思源,咱们是要感恩政府。县作协已给我出了题呢,要我写点反应农村变化的文学作品,我正在构思一部,想把咱们乡的变化写进去。”“啊,是么,好好好,你一定要好好写写,”宋贵根很是兴奋地道,“要我们乡民提供些什么样板你尽管说,人家蒲松龄写聊斋也不是因为有好多人讲故事给他听么。”“那敢情好啊,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上门听你讲故事去哈。”邱敬平笑道。邱敬平回到家时,庄华英正在蚕房外面喷药杀菌,见他回来便捋下口罩说:“刚才大哥过来找你呢,叫你回来去他那一趟,说是村里有笔账不知道怎么处理,让你去看看。”“不急,等吃了饭过去吧,现在这个点过去他肯定要拉着喝酒。可能是年纪现在也大了,到了好酒的岁数,早上都要喝一杯,真受不了他。”邱敬平嘟囔道。“太公不是老喜欢啜几口谷酒么,大哥可能是陪他陪出了酒瘾,”庄华英起身笑道,“你也跟着喝呗,反正家里趸些谷酒保障你喝还是没问题,不是说李白斗酒诗千么,说不定喝些还能激发你的创作灵感呢。”“拉倒吧,”邱敬平撇了撇嘴,“别到时喝了之后灵感没有,醉了天天打老婆怎么办。”“天呐,老公,你还有这万恶的嗜好啊?”庄华英佯装惊恐地道。“嗳哟嗳哟,瞧这夫妻俩恩爱的,我都不好意思踏脚进院子了。”邱敬平夫妻俩正笑闹着,庄海霞提着个竹篮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庄海霞和庄华英娘家是一个村的,两人又都嫁到了九邱村。“哦,篮子帮我带过来了。”庄华英一见庄海霞手上挎的篮子很是高兴地接了过去。“我女儿这次回来看我顺路给捎来了,柳家的篮子卖得好俏,正好这次有现成的货。”“什么好篮子啊,非得要月秀从婆家那带过来。”邱尚志笑问。邱月秀是庄海霞的女儿,嫁到了与隆宫乡中间隔了两个乡镇的杏屯镇,来去比较远。“秀才兄弟瞧瞧,这做工确实是没得说,竹子的用材也好。”庄海霞指了指篮子道。“是么,比庄兴东的手艺还要好?”邱尚志走过来从妻子手里接过篮子仔细端详起来。“庄兴东的手艺是不错,但跟这杏屯柳氏的编艺还是没法比。”庄华英道。“是不错,挺精致的,款式也很新奇,”邱敬平抬眼对庄华英道,“费老大神买这么个篮子干嘛用呢,做工这么精细啥得拎去街上买菜啊。”“平时走家串门的拎拎装东西呗,城里的女人对自己挎的包很讲究,一天一个款式,我就权当把它当我的包呗。”“拎东西走亲戚是不错,挺好,”邱敬平把篮子递回给妻子,“把钱给海霞吧,这篮子相当于手工艺品了,可不便宜。”“啧啧……,秀才兄弟说这话太见外了,再贵也是个篮子,给什么钱呐,就当我送给华英了。你给我孙子取了那个好的一个名字,我们都还没感谢你呢。”庄海霞生怕夫妻俩会强塞钱给她,说完转身就往院外走了。“哎哎,姐啊,都这个时候了吃了饭再走啊。”庄华英在后面叫道。“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个小烦人精呢。”庄海霞说着人就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