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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姬旗骄傲地笑了:“我看得出来,你有野心,不然也不会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更不会偷制五石散…不过你这样充其量也只能发点横财,”他直直地望着舒星弥的眼睛:“若你有心回春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教你回春的办法,但你必须与我联手。”“……回春终究只是妄想罢了,”舒星弥恢复了理智,他摇了摇头:“已经不可能了。”“做得到的,”姬旗的眼神近乎疯狂,声音也比方才更加激进:“一定可以!我有办法,我已经快要成功了!”“我需要时间考虑。”舒星弥打发了御前总管,他回到东宫,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总管的话语。回春,重新长出阳物,成为完整的人。如果真能这样的话,他也可以更有自信地和太子恋爱,更有自信地面对自己的未来。现实就是,他甚至不敢让太子看到他的下|身,生怕太子看到那丑陋、被割除的地方,一切温情和好感都烟消云散。御前总管也许是供给皇上五石散的罪魁祸首,但他现在给了舒星弥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不做阉人的机会。太有诱惑力了。如果可以重新成为健全的人,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呢?舒星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神不宁。太子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都谈了些什么?”“他说如果我同意跟他合作,他可以帮我回春,”舒星弥闭着眼睛道:“就是…重新做个完整的男人。”是该放弃,还是该抓住这个机会?第140章不是太监是太子妃舒星弥难以决断。如果他是局外人,他可以做出理性的判断,太监回春的几率比男人生子还低,即使真的长出来了,也不一定会长出什么东西,换言之,可能陷入比先前更糟的境况之中。但是,他是太监,被阉掉之后尝够了人间辛酸,尝够了阴阳怪气的嘲弄和肆无忌惮的白眼。世人遭遇的一切苦闷,都化作戾气,尽数倾泻在他的脸上,还要他笑面相迎。这种滋味,不是太监无法领会。宫女有朝一日能够出宫,重获自由,不再自称“奴婢”,太监即使出了宫,也还是太监。那种特殊的声线,特殊的神态,特殊的身份是遮掩不住的。没有人瞧得起太监,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太监,也仅仅得到他人的恐惧和敬畏而已,背地里,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太监”甚至是一个骂人的词儿,和“婊|子”、“贱种”归为一类。“尊严”这种东西,似乎随着那一刀被生生剁去了。舒星弥真想抬起头来啊。御前总管姬旗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斩断了舒星弥内心深处藏匿的妖兽身上的封印和锁链。舒星弥侧躺着,望着太子,等待着他的回应。“真的可以做到吗?”太子不信。其实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舒星弥自嘲地笑了。“他说可以。”舒星弥尽量不让自己的言语泄露出情绪,但还是带出了期许向往之情。“他也许是想骗你入伙,”太子的语气冷静,“小心,别上他的当,那种人不值得信任。”“……嗯,我也觉得是假的。”舒星弥在黑暗中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不过是太监做的白日梦罢了。舒星弥的念头转了好几个来回,一会儿相信,一会儿又不相信,如风中杨花一般。太子虽然看不清舒星弥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弦外之音。那种希望与失望交杂的复杂语调。“你若是想要回春,我帮你打探一下有什么办法,好吗?”太子语气认真,他虽然不是太监,也永远无法真正领会到太监的感受,但最起码他可以尊重、支持舒星弥的决定。针没扎在他身上,他不可能与舒星弥感受同样的疼痛,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疼他。太子的手覆上舒星弥的手,轻轻搭在上面,如兄长般的安慰。突如其来的温暖令舒星弥鼻根一酸,眼前一片模糊,混沌的黑暗潮湿起来、朦胧起来,也因此变得温柔,不再如先前冷硬。“殿下没有骗我吧?”“只是,如果回春的话,你就不能留在宫里了,太监回春会被处死的。”为了防止后妃与除皇上之外的男人交合,为了皇族的血脉纯正,宫里需要太监,太监回春还不出宫是大忌讳,没抓到则已,抓到直接拉出去斩了,尸体连草席裹身的待遇都没有,扔了喂狗。舒星弥暗想,命运给人的选择真的不多,他当初想和系统交易换自己不被阉掉,三千希望值太高,支付不起,遂放弃;他生在穷苦家庭,父母决定把他卖入宫当太监,他没有选择,只能服从;现在想要回春,却必须背负离宫的代价,不能与太子朝夕相处,既回春又要留在宫里的风险太大了,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这个世界上哪有两头甜的甘蔗,有一头是甜的就不错了,就怕你以为自己得到了一根甘蔗,其实是两头都苦的苦瓜。最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姬旗究竟有没有办法回春,万一姬旗在故弄玄虚,那这仅有的希望也是虚空的泡影。“不想了,睡吧。”舒星弥一头钻进太子的怀中。太子抚了抚舒星弥的头发,他对宫中律令感到深深的无力,但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改变千年宫廷传统?如果他与舒星弥私奔,一国太子出逃,下半生恐怕要在流亡中度过。太子也同样没有选择。*转眼已到了上元灯节,太子与皇上、皇后、众妃一同在楼上赏灯,得宠的太监、宫女陪伴在侧,偶尔能吃到主人赏赐的几粒剩元宵。舒星弥一辈子都没有看过这么多、这么大、这么华丽的宫灯,它们将幽深宫阙照得熠熠生光,像是浮在暗夜中的一座座异彩岛屿,放眼望去,一时不能看尽,得一处一处细看。太子指给舒星弥看:“瞧,那儿是牡丹花灯,一共十九层,每层颜色都不同,那儿是双飞雁,那儿是走马灯……”“走马灯上画的是什么?”舒星弥问,那花灯变幻得太快。“是八仙过海……”他们俩的情形和别人完全相反。皇后、皇上的心腹宫女和太监都讨巧地给他们介绍花灯,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每句话都带着两三个典故,使劲抖包袱,仿佛是群口相声大赛。太子和舒星弥就像是刚恋爱的小情侣在看灯,纯情得很。太子本来想额外给舒星弥放个元宵探亲假,就三个时辰,让他回家看看,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