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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秋觉得心脏被揪了一下。天色渐暗,已经是晚饭时分,舒星弥拿出月饼送给张晋秋的父母,张母一脸欣喜:“小方手真巧,会做月饼啊,待会儿我得多吃几块。”“不错,挺好。”张父是典型的妻管严,媳妇说的都好,都对。佣人布菜的时候,张母特意交代,把好菜都摆在儿子和儿媳妇那一边,至于故意坐得离他们最远的小奇,则只能够到一些醋黄瓜、小葱拌豆腐之类的凉菜,吃得怪没意思的。吃过饭,姑姑送了张母一份礼物,端雅的铜盒一打开来,原来是一方八菱形的青紫色砚台。“这砚可是珍品,多谢了。”张母垂目望着砚台,唇角带笑,她最爱收藏古物,文房四宝已经收了几套。“珍品?”小奇往盒子里瞟了一眼,嘟嘟囔囔:“不就一块砚嘛?乌漆嘛黑的,都长的一个样,怎么看出来是珍品的?”张母和姑姑深吸了一口气,不和孩子计较,不和孩子计较,不理他就完事儿了。张晋秋坐不住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舒星弥说:“这的确是好砚,端溪石,广东肇庆所出,砚台上还有小石眼……”张母望着舒星弥,舒星弥指了指砚台中上方一块浅绿色椭圆形斑点:“这是端砚独有的石眼,中提到:’端石有眼者最贵’,就是指的这个了。不过收藏砚台最好用漆木盒来装才不会让砚石干燥。”姑姑其实并不懂这些,她只是从古董铺子里挑了一只最贵的砚台买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切,什么石眼,长得像口腔溃疡一样,丑死了,我就从没见过有砚台上长这个的。”小奇的气势明显矮了半截,自己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男人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它的形状和颜色很像鸟兽的眼睛,有了它,相当于给砚台增添了灵气,所以才叫石眼。正因为少见,所以很珍贵。”舒星弥语气平和。小奇顿时羞红了脸,糟糕,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现在一看的确很像眼睛,又碍于嘴硬不能承认。“真是好东西,”张母顿时对舒星弥刮目相看,温柔说道:“你对砚台还有研究?”“略懂皮毛。”舒星弥笑了,当初自己曾是曦国皇后,曦国王宫里有许多宝贝,其中就有这端溪砚,他还听国君念叨过这砚台的来历。“可以啊,连这都知道。”张晋秋看了舒星弥一眼,倍感骄傲。这还是上上辈子你教我的呢,舒星弥心想。第98章女装巨巨在线掉马入夜时,众人都在阳台上赏月,阳台上有水沙发,轻薄凉爽,上面又铺了一层编织细密的黛色长垫,边缘垂着柔软金流苏,舒星弥坐在上头,只觉得周身清凉,张晋秋坐他旁边,又添了几分温热,不惹人厌,是令人安心的温度。舒星弥和张晋秋做的红豆月饼很受欢迎,甜而不腻,比外头买的更耐吃,张家亲戚赏月时吃了许多,盒子里只剩两块了。小奇一块也没吃过,张晋秋给众人分发月饼的时候,谁都发了,就是没给他。小奇吃着伯母买来的冰皮月饼,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吃红豆月饼,眼馋,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别人嘴里的吃食总是格外香,得不到的总是格外香。他看了眼爸妈手上的月饼,都咬了一半了,他又不稀罕吃别人吃剩的,只好把目光不情不愿地抛向了盒子里最后两块月饼。按理说,他的眼神已经这么明显了,作为东家的张母张父应该让一下的,但今天没有,张母觉得小奇实在不懂礼貌,不愿理他。张晋秋早就察觉出了这小子的想法,先一步从盒子里拿出最后两块月饼,自己留一个,递给舒星弥一个,笑道:“难得做一次月饼,多吃几个。”舒星弥刚才已经吃了两个,没有接:“我实在吃不下啦。”“没事,留给爸妈当夜宵。”张晋秋换来佣人,拿保鲜盒把月饼装好。眼看着最后一块也要没了,小奇终于坐不住了,一声不响地从佣人手上抢过保鲜盒,刚想打开大快朵颐,保鲜盒又被张晋秋劈手夺去。“想吃啊?”张晋秋面无表情地望着小奇。小奇的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反正不和张晋秋对视,也不说话。如果是寻常月饼,他要吃就吃了,但这月饼是舒星弥和张晋秋一起做的,张晋秋不愿意落到这小东西嘴里。“没向他道歉,还想吃他做的月饼,不太合适吧。”张晋秋说。“哎呀小秋你何必跟孩子置气呢……他也就是无心说说,”婶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年纪小,不懂事嘛……”“原来年纪小就是特权,”张晋秋望向婶婶:“年纪小,说什么都可以,无论怎样不尊重别人都无所谓,大人也不准纠正,否则就是跟孩子置气,不值当的,您是这个意思吗?”“也不是这意思……”亲戚们都安静了,叔婶及小奇三个人都有点下不来台,舒星弥顿时有些无措,他站起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是在张晋秋家,熊孩子也是张晋秋的亲戚,虽然张晋秋把他视为家人,但其他亲戚未必这么觉得,他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外人,实在也插不上什么话。舒星弥想劝张晋秋把月饼给小奇吃,以最快的速度化解现在的僵局,不要破坏中秋赏月的和美气氛,但是这样做既违背张晋秋的意愿也违背自己的心意,在家人的和谐和自己的委屈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很难做。而且,舒星弥觉得如果让小奇不道歉就吃自己的月饼,有种间接接受自己是“变态”、“死同性恋”、“恶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想认。在舒星弥进行思想斗争的时候,张母开口说:“小奇,伤害了别人,又要享受被伤害者的成果,这样的确不合适,好好向大哥哥道歉……”“不吃就不吃。”小奇打断了张母的话,直视着舒星弥,眼神里带着锐利的恨意:“他的mama是杀人犯,杀人犯的儿子做的月饼,我还怕有毒呢!”舒星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仿佛被巨大的抽气泵抽空,连愤怒的情绪都十分无力,像一团泡了水的棉花,轻飘飘的,却又沉重得喘不过气来。这句话是一支淬了毒的利箭,瞬间刺进了他的心窝。如此尖刻、恶毒的话语,不是来自他的死对头,而是一个仅仅初次见面的未成年孩子。“我mama不是杀人犯。”舒星弥觉得自己今天来错了。不应该来。他太高估人们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了。“新闻上都写了,你骗谁——”刚才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