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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了一会。彰爸爸说:“咱儿子不会是在和教授搞对象吧。”“……你睡傻了吧。”“你看他兴奋的那个样,劲儿劲儿的,我觉得有问题。问题大了。”*彰临和舒星弥在一家拉面馆门口见了面,找了靠里的位置坐了,点了两碗面,两份茴香包子,一份小菜。两人聊着天,彰临就说起昨天mama说过的话,“她说你要是她儿子就好了。”“伯母那么喜欢我啊?”舒星弥笑了。“特别喜欢你,我觉得咱们在一起的事可以早点跟她说,她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彰临笑得很单纯,思想也很单纯。“如果她知道的话,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很轻浮的人?”舒星弥含着筷子头,“只和你交往了不到一个月,就对父母公开了什么的…”“可是你本来就很轻浮啊。”彰临不假思索地说。此话一出,顿时有邻桌的几个人朝他们看过来了。八成是都想看看轻浮的男人长什么样。一看,恩,果然有轻浮的资本。空气瞬间安静,只有细碎的勺子碰到碗的声音和他人的私语声。彰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低头喝了两口粥,半晌才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我轻浮。”舒星弥有些艰难地说出这个词,露出好奇的眼神:“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就……一看不就看出来了吗?”彰临笑得十分无辜:“你哪里都不胖,身材也很好。”“这和轻浮有什么关系?”“难道轻浮不是指体重很轻,轻到可以浮在水面上的意思吗?”彰临还以为自己在夸老师身轻体健…“轻浮的确有物体小而轻的意思,但它还有另一个意思,言行随便、轻佻,根据语境来判断,我指的是后者。”舒星弥说到此处,左眼眨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媚眼。这个眼神带电的。他面色微红,一不小心又暴露了自己的没文化,他低头说:“对不起,我不是说你轻佻,我只是想说你很瘦…”看来还是词典背得不到位,要更努力才行。“可爱。”舒星弥笑了。“我真是个文盲,我不该那么说。”“周末来我家看书吗?诗集、、绘本,什么都有。”彰临就这样又收到了心上人的邀请。“我要。”*舒星弥回到学校,在办公室收到了来自许多同事的问候,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有的真心,有的假意。最殷勤的是女导师潘卉。她看到舒星弥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鲁莽了,应该先补个妆的……舒星弥失踪的这十天,潘卉都没怎么精心化妆,顶多打个底妆涂个口红,眼线都懒得勾。喜欢的人不在,没动力。还以为他永远都不回来了。“你回来了?”潘卉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实话,有点过了。不应该是这样的语气,不应该是这样的音调,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态。“恩,命大。”舒星弥礼貌地笑了笑,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潘卉的目光在舒星弥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围脖很适合你。”“谢谢。”舒星弥将一把圆珠笔放进笔筒。“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条。”潘卉露垂眸笑着,温婉。“对象送的。”舒星弥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堵上了。翻开电脑,开始准备教案。“很有品味。”一瞬间的心碎。“谢谢。”潘卉趁着午休的时间去补了一个小时的妆,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画得格外狠。只是“对象”而已。没结婚,不是么?不对,他骗我的。潘卉想了想,温教授被绑架之前从来都是单身的,怎么可能刚回来就有了对象呢?绝对是托词。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开心,却又同时有些伤心。舒星弥上完最后一节课,下午六点半,他收拾收拾文件,准备回家。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和潘卉“偶遇”了。“温老师,今天没开车呀?”潘卉发现了,停车场里没有他的车。“送洗了。”“那你是打的还是地铁?要不要一起?……”舒星弥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笑了,不过,不是冲着潘卉的方向。“老师。”校门口,一个高高的男孩子骑着一辆深蓝色小电驴,招了招手,笑得有些腼腆。那小电驴真亮,擦得里里外外没有灰尘,刺得她眼睛疼。舒星弥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坐在后座。“你弟弟?”潘卉脸上笑了,有点僵:“还是学生啊?”“不是。”舒星弥自然地把手搭在彰临腰侧:“再见。”“再见。”彰临也回头说了一句。潘卉和彰临眼神对视一瞬,气场有些微妙,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隐隐约约的别扭。发动小电驴之前,彰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舒星弥的手,确认他扶住自己的腰了,这才开走。“那女的谁啊?”彰临问。“同事。”舒星弥说:“刚才她问起你是谁的时候,我差点说老公了。”“什么?”彰临唇角上扬,他不是没听清,他耳力挺好的。“老公。”就想再听一遍。今天彰临是下午班,听舒星弥说他的车送去洗了,就来接他下班。到了舒星弥家楼下,舒星弥说:“上去坐坐?”“我爸妈等我吃饭,明天再上去坐。”“恩,明天来我家吃火锅吧。”舒星弥慢慢走进了楼道。“明天见。”彰临停在楼下,直到看着舒星弥家的灯亮起,他才发动小电驴准备离开。明亮的窗户打开,舒星弥探出头来,发现彰临还在楼下,就挥了挥手。彰临仰头笑了,而后开走了小电驴。他走后,舒星弥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蓝不灰的天幕上垂着几颗星星。*次日,舒星弥和彰临一起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火锅食材。“虾滑要不要?”舒星弥拎起一袋,冒着冰气。“要。”彰临推着购物车,顺手拿了一盒羊rou:“你喜欢厚的还是薄的?”“薄的。你呢?”“跟你一样,牛rou要吗……”“要吧,要吃两顿呢。”舒星弥又把一盒rou丸放进购物车。“哎,温老师——”潘卉款款走来,唇色是珊瑚红,高跟鞋踩得地面嗒嗒响:“真巧。”她和舒星弥住得很近,经常在这个超市偶遇,已经“巧”了不知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