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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望着满园的萧瑟,沉默不语。他蹲下`身子,拾起根树枝,在积雪上划出燕承的名字。深深的一横落下,毫不停滞的写下名字,他猛地灌气于脆弱的树枝,树枝瞬间化为齑粉,洒在洁白的积雪上,分外刺目。燕东河侧过身整理滑落的大氅,余光里却无意间扫到有棵树上到他腰身的位置,竟然工工整整的刻着几个字。经过岁月的打磨,风霜的侵蚀,字迹变得有些模糊。但仍可依稀辨认出刻得是两个字,一个河字狂放奔逸,另一个承字潇洒有力。燕东河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眼里惶惶然落下泪来,原来这里赫然就是燕承画中的场景,“望君归时,两相惜。长伴长随,长相忆”燕东河念及此处,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偏头呕出一口鲜红的血。二十二章夜色中,一身黑衣的男人走进承王府被封条封住的大门,府中景致依旧,那人径直走进了书房,只见书房中随处都是丢弃一地的画卷和书籍。男人蹲下`身,一件件的捡起,把它们摆好放在书架里,燕承画的那几幅画亦是被胡乱丢弃在地上,窝成凌乱的形状,男人小心的拿起,卷好以后放入怀中出了门。带着画卷走到一间仍开张的小酒馆,燕东河要了两壶烈酒,不要命般的往喉咙里灌着。澄清的酒液沿着嘴唇流在衣领上,洇湿了大片衣服,他把空了的酒壶随意丢弃在手旁,趴在硌人的木桌子上,无声的流下泪来。“承儿,对……不起。”嘴里默默念着这句话,燕东河满眼泪水的醉倒在桌子上。店中的小二拍着他的身子,大声唤着,“客官,醒醒,小店打烊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随意一丢,结了酒钱,便摇晃着往宫中行去。进了寝殿,他把画安放在枕头边上,妥妥善善的收好。便立刻差人备上能够日行千里的骏马即刻向南疆赶去。一路上严寒刺骨,冷风直往人的骨头缝中钻,饶是常行走在外的侍卫也有些吃不消,燕东河却片刻也不停歇,每日连进食都在马上,日夜兼程赶赴南疆。随行的侍卫只得勉力跟上他的脚程,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好马,竟只用了十日便赶到了南疆,燕东河的脸上满是青色的胡茬,满脸风霜之色,憔悴极了。到了燕承被关押之处,叫来看守囚犯的侍卫一一审问着当时的情况,那些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他脚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一五一十地讲了侍卫长是如何对待燕承,把人拉进去如何一番痛加折磨都细细的说了,又交代了燕承已是被大辽慕辞派去的人接走了。燕东河满脸冷酷神色,长长两道剑眉紧蹙着,抬手便抽出佩刀,了结了所有侍卫的性命。---------傍晚慕辞处理完政事匆匆赶回内殿,甫一进殿,便看见燕承一人拥着衾被坐在床上,前些天夜里燕承不知怎么突然昏倒在地上,把慕辞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老太医查看紧紧皱着眉头,说是恐是不妙的征兆,慕辞便再不准他随意下床,每日里不停的送来各色补药,只许燕承在床上安心休养。慕辞吩咐内侍送上燕承最喜爱吃的芙蓉糕,献宝似的端到床前,“承儿,来尝尝。”燕承用手掰了小小一块,放进嘴里,虽然尝不出半点滋味,却仍还是点点头说到,“嗯,好吃。”慕辞看着眼前人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睛里溢满了疼惜,把那满满一碟子芙蓉糕都送到燕承眼前,说道,“承儿,多吃些,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又吃了两三块,燕承便摆了摆手不再用了,疲倦的躺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慕辞。过了好久,他带着沉沉的倦意开了口,“阿辞哥哥,我怕是不成了,我死以后,能把我埋在南疆吗?就埋在那片雪山之下,好不好。”慕辞听燕承谈及后事,忍不住落下泪来,匆匆打断了他,“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燕承浅浅一笑,把身子转过去,再无言语。慕辞害怕燕承深夜发病,便安排了人一直陪在他床边,小心的守着,他待到深夜才回了自己寝殿,慕辞心中有事,一直敛着神思,无意间抬头一看,阿凉一直站在旁边,捧来个温着的热姜茶,他不能说话,便也没敢扰他,就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他心中一暖,抬手抚上阿凉的脸颊,放柔了声音,“这么晚了,还等着做什么。”阿凉露出个羞怯的笑,指了指手中的茶,想让慕辞饮些。见慕辞没反对,阿凉便大着胆子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慕辞握住阿凉的手,微一使力,把茶送入了阿凉口中。温热的姜茶在口腔中短暂的流连,那股热气环绕着,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阿凉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紧张的连手都不知该哪处好。慕辞又给阿凉倒了一杯,看着他饮下,揉了揉阿凉柔软的发丝,说道,“去睡吧。”二十三章转瞬间,年关已过,天气逐渐开始回暖,大辽皇宫内栽种的树木抽出了新芽,随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致。然而燕承的身体并未因天气的转暖而有丝毫好转,他整日昏睡着,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慕辞派出寻找救命方子的暗卫也未能传回什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便也只得暂且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性命,苦苦捱着。慕辞知道燕承近来身子不好,便也在这里住下好看顾着。寝殿内硕大的夜明珠驱散了满殿黑暗,燕承在午夜时分悠悠转醒,摸到慕辞的手掌。“阿辞哥哥,怎么不点灯啊?我是不是又睡了好久。”燕承喃喃道。慕辞一怔,紧紧盯着燕承那双漆黑如点墨般的眼睛,无声的哽咽着。燕承一颗玲珑心思,他知晓自己身上的毒素扩散后,已是影响了他视物的能力,没哭也没闹,格外平静的接受了,只是变得愈加沉默起来,每天少有的一小段清醒的时间,总是求慕辞带他去院子里走走,慕辞怕他受了凉,不敢轻易允诺他,只好胡乱搪塞过去。燕承问了慕辞几次后,见慕辞不应,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