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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哥就在这里,他又实在舍不得跑去睡大觉,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曾先生关心。”点完了菜,他又凑到了曾静轩旁边,期期艾艾说道:“曾先生,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跟齐哥出了好几次任务,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总之我们一起赚了好几百万,这里面肯定主要是齐哥的功劳,钱我都存银行了,还要给您一个交代……”曾静轩一哂:“你们小八门的事情我也知道些,嘴上功夫怕是要比手上功夫重要,小齐他除祟从来都不是为了钱,说实在的,我们也不缺钱,还是你收着吧。”张修齐的天魂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但是曾静轩没有说这个,这让魏阳有些开心。如果只是过客,谈钱天经地义,但是如果是可以换命的朋友,这些反而就无足重轻了。就算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沉,魏阳也察觉出曾先生似乎有些软化的迹象,不由暗道自己这次昏迷真是够本,只要齐哥能想起那些过往……他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小天师,心中的焦躁又消褪了一些,只要再一起混个十天半个月,还是挺有希望重新追回齐哥的嘛。心里有了些底,魏阳浑身都舒坦了。酒楼里的外卖向来快捷,不一会儿点的餐就送到了,他连忙招呼人吃饭,也认识曾先生一段时间了,他当然知道这两人都是吃饭不作声的主儿,自然乖巧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顿饭吃得平平淡淡,填饱肚子之后,那两人就起身去了书房。魏阳有心跟去看看,但是消化产生的脑供血不足又让他昏昏欲睡起来,在沙发上坐了半天,他终于还是认了命,准备去洗洗睡觉。不过睡前,还要再做个准备。打定了主意,魏阳去卧室里忙活了一通后,才走到了书房前,认认真真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请进。”魏阳推开了门,只见两人围坐在书桌前,似乎再看一些瓶瓶罐罐,他眼睛不由一亮:“是之前收的那些三尸吗?如果齐哥记不太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他讲讲,除三尸的时候我都在场的……”不止在场,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希望齐哥能一点点回忆起来。曾静轩却笑了笑:“不用了,我们只是随便说些闲话,你有什么事吗?”被拒绝了一遭,魏阳有些丧气,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轻咳了一声:“我有点犯困了,想先去睡觉,顺便翻出了一床新被褥,晚上可以直接铺在这边小床上。”这是十分妥帖的待客安排,换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然而曾静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是该卧床静养,好好休息去吧。”见他没有拒绝,魏阳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连忙跑到卧室准备搬被褥,谁知一个人快步越过了他,拿起了床上那套东西,往书房走去,看着张修齐英挺的背影,魏阳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伎俩实在是太孩子气了,不过他厚着脸皮这么一搞,想来晚上跟他睡一床的也不会是曾先生吧?用这种“阳谋”反而更坦荡些。就像吃了一枚定心丸,魏阳去洗了把脸,舒舒服服躺在了大床上,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那边,看着张修齐搬过来的“一床”被褥,曾静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点浅显的心思还真是不用猜,如果是之前,他怕还要说点什么,但是眼看这俩年轻人的状况,那些话反而说不出口了。轻轻叹了口气,曾静轩转回了正题:“三尸勉强可以入药,绘制一些阴鬼符,但是从铁佛那边收来的残魂就难办了,本来就是个厉害玩意,拿来布阵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张修齐放下了手中的被褥,冷冷说道:“就算不能布阵,也能作为破阵的关键。”然而如果拿那残魂破阵,多半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这事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过了片刻,曾静轩说道:“已经逼近月晦了,他们最迟月底就会进山,到下月的月望之日,那个大阵恐怕就要开启了。我们至多还有十来天休整的时间,如果这次错过了,让他们毁了新的灵窍,恐怕就没什么人能够对付那家伙了。”“我知道。”张修齐的回答很冷,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现出某种让人颤栗的东西,那是混合着恨意和怨憎的戾气,当他的天魂回归之时,这也是最先出现的情绪。父亲在面前被杀,母亲的亡魂都被人打散,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被这惨剧毁掉,然而张修齐没有被击垮,他只是努力的强大了起来,用这些磨砺着他的刀锋,一点点成为了现在这副模样。而重新找回了天魂,就如同撩起了最后那层雾霾,让他的锋芒再也无法掩盖。曾静轩有时候也想让外甥有一个更加正常的人生,但是如果没了这些,他恐怕连那二十年都撑不过去。更何况,他对那伙人的恨意,一点也不逊于小齐。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死玉,曾静轩嘘出口气:“也好,那我们就先来绘制阴鬼符吧,处理三尸估计还要花些功夫。”张修齐转身走到了旅行包前,拿出了一套像是药碾的东西,准备开始炮制颜料。曾静轩却突然又问了句:“那他呢?你什么都不说,难不成想要不告而别?”张修齐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拿过了装着三尸虫的玻璃瓶,把它们倒进了碾子中,细细的研磨起来。看着那条冰凉的身影,曾静轩不由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更加年幼的孩子,他曾经那么的聪敏率直,又带着几分古道热肠,有着种固执的认真,可是那场变故改变了一切,也把他所有美好的东西摧垮殆尽,只留下冰霜和执念。也许,他真的做错了。曾静轩的目光在紧锁的房门上一触,就又收回了视线。也拿出几种药材,还是整理起来。炮制材料、重新画符都需要时间,埋头苦干的间隙,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来。当处理完三尸之后,曾静轩有些疲惫的坐在了书房的小床上,开口说道:“还有些东西估计要明天再去筹备,今天就先去睡吧,你也要尽快恢复精气,达到最佳状态。”张修齐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曾静轩愣了一下,却没有开口阻拦,看着那条身影消失在了书房门外,又在房间里坐了片刻,他终于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床铺。卧室里一片昏暗,乌龟老爷已经回到了窝里,此刻正盘踞在假山上舒舒服服的晒着月亮,幽幽的月光和遥远的街灯在床上打出一些斑驳的光点,也照亮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孔。魏阳早就睡死过去,蜷缩起身体窝在床上,失去了太多精气,他的面色白的如同盖上了一层寒霜,连呼吸都微弱了几分,似乎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散,不留任何痕迹。这是使用骨阵的后遗症。魏阳有着巫家血脉,却完全不懂巫家的法术,因此使用那组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