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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这就去查。”而后转身,就去找楚君逸,走到一半,眼前一黑。楚君逸在沈十六身后出现,横抱起他,将他送回房间,坐在床边望着他微微拧起的眉尖,低语道:“原来是因为这些事下的毒。可你又为何找上冷无心?”说话间,身形渐渐消散。囚室内。沈十六伏在万年寒冰上,经脉俱废。楚君逸站在门外,缓缓推开门。沈十六卧在冰上,费力地抬起头,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忽然一个激灵。“师兄。”楚君逸站在门口,唤了一声,走到寒冰前,弯腰抱起沈十六,向外走去。沈十六身体猛地一震,忽然醒过神来,睁大了眼睛,一切景象消失之前,额头传来轻柔的触感。眼前重新亮了起来,半空中金灿灿的符箓燃烧成了灰烬,洋洋洒落。卢真走回陆齐身后,陆齐看向沈十六左侧,抚掌一叹。沈十六左右环顾了一圈,看到众人皆是大梦初醒一般,恍然回神的模样。这次斗法是谁赢了?文耀与邱若梅对视了一眼,邱若梅古板的脸上,眉毛中心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沈十六望了楚君逸一眼,抬起手压住了自己鼓噪的胸口,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陆齐道:“我输了,敢问楚少掌门,用了什么手段破解这六道轮回之符的?”“也没甚么。”楚君逸在一众殷殷目光中摇了摇头,“只是用了最蠢笨的办法,斩断了轮回罢了。”沈十六眉梢抖了一下。陆齐似乎不信,但也不再追问,只是微微一笑,今日的斗法便到此为止。昆仑山大获全胜,弟子们脸上喜气洋洋。十三坞的弟子们垂头丧气地带他们去各自的住处,尽捡些偏远厢房。结果自然又是一番剑拔弩张。楚君逸和沈十六所住厢房恰是相邻,中间只隔着一片竹林,竹林中掩着一道拱门,从楚君逸住的厢房走出去,穿过拱门,出了竹林,就是沈十六住的厢房。因而两人就成了一路。引路弟子时不时奇怪地回头看一眼,对身后两人的沉默十分不解。先前斗法的时候,俩人关系很好的样子啊。怎的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讲的?他心念一转,想起自己少主和卢师兄,忽然明白过来。少主和卢师兄也不怎么说话,可谁不知道他们最要好?许是有本事的人都这样罢。渐渐走了许久。沈十六很想跟楚君逸聊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一路,只觉得胸口黏黏糊糊的,有些难受。只怕是那甚么“生死相随”在作祟。沈十六心道,又想起那株兰草来,想起四个字来——病从口入。让你随便吃东西!沈十六心道,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眼见前面就要到了,深吸一口气,准备请楚君逸去旁边的竹林下说会话。正在此时,忽然,一只火红的凤凰从空中飞落下来,化成人形,俏生生地站在了仨人面前。“你哪来的?”引路弟子大骇,往后一仰,跌了个四仰八叉。凤羽灵不管他,先是瞪了沈十六一眼,而后看向楚君逸,道:“总算找着你了,走罢,同我一起去街上玩,你也没来过燕地罢。”“楚师弟不是来玩的。”沈十六皱眉道,“我们有正事要做,小凤公主,你自己玩去罢。”凤羽灵随手拿出一管玉箫砸向沈十六,道:“没跟你说话……呀,这是我的玉箫。”说着又要扑过去抢回来。沈十六扬手接住,看了看,原来是先前楚君逸拿出来要抵押,却被凤羽灵抢走的玉箫,登时面色一变,想起来,其实楚君逸还有不知道多少红颜知己,只是先前他闷在昆仑山,自己竟忘记了这些事。沈十六当下心中一冷,将玉箫抛给楚君逸,自己往拱门走去,然而仿佛在期待什么一般,脚步放得很慢,待察觉到时,顿时身体一僵。只听身后楚君逸道:“小凤公主特地找来燕地,是来找我一道玩的?”凤羽灵道:“是呀,走罢走罢,别理你那师兄了。”楚君逸沉默了一会,道:“你等我一会……”沈十六走进拱门,拐了个弯,扶住一棵竹子,那黏黏糊糊的感觉愈来愈重,忽然作起呕来,胸口簇起了冰渣子一样,全身都冷了起来。门另一边,只听楚君逸收起了玉箫,问那引路弟子道:“请问附近有什么有趣去处?这是妖族的小凤公主,不会伤你的。”沈十六本来想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却不知怎的,一阵强烈的呕意涌上胸口,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弯下腰吐出了一地狼藉,冷得瑟瑟发抖起来。门那边的动静倏地消失了,下一瞬楚君逸就出现在了沈十六身旁,焦急欲扶:“师兄怎的忽然呕了?”他本来是见沈十六从来是毫无动容之色,见到凤羽灵过来,便想激一激沈十六,试试他是不是真对自己毫无感觉,谁知道刚迈出一步,就听到沈十六这儿不好了,当下哪里敢走,立刻心急火燎地冲了过来。“滚开——!!”沈十六猛地拍开楚君逸伸过来的手上,眉心凝出了一股冰冷寒气,眉梢挂上了寒霜一般的冷厉,“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甚么七魂六魄,竟让我着了你的道!我今日便告诉你,甚么共享命魂,每叫我想起来,便直犯呕!”说着抬手拍向自己头顶,竟是要活生生将命魂剥离出来,“你的东西,我不稀罕,统统还给你!”楚君逸吓得魂飞魄散,倏地抬手挡住,只感到手心剧痛,只见覆着灵力的手心豁出一道血口子,若是真打到了头顶命魂所在,师兄焉有命在!楚君逸惊魂未定道:“师兄再如何生气,冲我发火就好了,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我自个的身体,干你何事?你当你是谁,就能管我了?”沈十六心口愈来愈冷,忽然想起那株兰草,蓦地一惊,甩开楚君逸就要走,却是眼前发黑,愈来愈冷。他强撑着走了几步,对身后焦急万分却不敢凑近的楚君逸不管不问,忽然眉心一热,一股暖流传向了胸口,将那寒意压了下去——“生死相随……好一个生死相随!”沈十六顿时感到身上变得暖烘烘的,却不喜反怒,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回过头,寒芒一般的冷厉目光蓦地锁住了楚君逸的面庞,恨得全身都哆嗦起来。不过是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东西,他竟然还真信了其中有几分真心。冷无心将心“给他”,是为了“绝佳炉鼎”,谁知道楚君逸的“生死相随”,又是为了甚么?沈十六感到身上愈来愈暖,却好像浸在寒潭中似的,直发起抖来。原本就该这样的,天底下哪有对险些杀害自己的凶手动心的道理?自他下毒那日起,便是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怨,断了所有情分。至于后头引出来的那些事……他竟有过放得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