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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到我是个“有孕在身”的,光吃rou不好,就摘了许多紫红的浆果包在树叶里带回来给我吃。我原先是不爱吃这些的,但也觉得吃rou腻得慌,没事的时候就习惯往嘴里丢两颗丢两颗,而我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没事的,所以一大包浆果很快就见底了。“囡囡。”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凑到我身边。我将最后一颗浆果丢进嘴里:“你干嘛?”他盯着我片刻,往我嘴角舔了一口,我一惊之下差点没忍住把他推一跟头。“你属狗啊!”我瞪着他,拿袖子抹了抹嘴。疯子笑呵呵地往我身边一坐,说:“囡囡喜欢,明天再摘。”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里便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疯子也不知道没疯前有没有老婆,有的话该是对她疼爱有加的,恐怕就是天上的月亮这人也会想办法去捞来。我压下那点古怪,问他:“你刚刚在那里忙什么呢?”疯子眼睛一亮,跑洞口把自己捣鼓的东西拿到了我面前,是一支顶端削得十分尖利的长矛。“囡囡,拿着。”我犹豫着接过,轻便趁手,倒是不错的防身武器。“给我的?你怕我再遭熊啊?”这山谷该不是个熊窝吧。疯子摇了摇头:“没熊了。”他皱着眉,难得一脸严肃,“天凉了,没吃的,危险。”我听了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谷中本就食物有限,加上天气转冷不好狩猎了,猛兽会变得更危险。不过,我应该是待不到冬天了……握着长矛垂下眼帘,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完全行走自如了,离开山谷指日可待。只是不知我走了之后,疯子会怎么样……是伤心一阵就把我忘了;还是发现我不见了就到处找我,见找不到过一阵就把我忘了;或者一直想着我,但等到下一次再捡着一个掉下悬崖没死的,就把我抛在脑后忘了。最后那个可能有点悬,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命大的。不过结局左右应该都是把我忘了吧……他疯得都认不清男女了,怎么可能还一直记着我。“放心,我会注意的。”我对他道。疯子笑着伸手抱了下我,很快又松开,然后往山洞深处走了过去。我正奇怪呢,就又看他一溜烟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展示着手中的东西。那像是……一块玉。我从他手中接过那东西看了看,只见那玉通体乌黑,像块玉牌子,触之温润细腻,应是不俗。玉牌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雕着一只老鹰,展翅高飞,威风凛凛,一双鹰目像极了疯子。这恐怕是疯子来这谷里的时候身上带的,只是我大半生都长在魔教,实在不能光凭一枚玉牌就猜出疯子身份。“这是好东西,你仔细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我要将玉牌还给疯子,疯子却不收。“给囡囡的。”他说。我走都要走了,自然不能再要他的东西。虽被人骂惯了邪魔外道,但邪魔外道也是有骨气有原则的。“不行,我不能要。”我直接拒绝。疯子又塞给我,我还是干脆利落地推开了。这么来了几回,疯子急了,眼一瞪,冲我直吼:“拿着!”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越发像个疯子了,吹胡子瞪眼的,一掌拍在我头顶上方的洞壁上,顿时落下许多碎石尘土。我手一抖,拿着没再还给他。这枚玉牌就此挂在了我脖子上,荡在了胸口,一荡就荡了不少年岁。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把我脱得精光,就留着胸口那枚玉牌,我低头一眼就能看到漆黑的牌子正正好嵌在我胸口两点之间,当真是黑的黑、白的白,两朵梅花各一边。我感到疯子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吹在我的皮肤上,又麻又痒。他顺着那玉牌一路舔到我的肚脐,舌尖打了个旋,害我一下没防备惊呼出声。“啊……你别,”我顿了顿,“别碰我肚子。”疯子闻言果然没再舔,只把唇贴着小心亲了一下我的肚皮,然后抬头看向我。“囡囡肚子,太小,要……多吃。”算算时间,要是真怀了也该三个月了,我的肚子却还是那么平坦,这要再这么下去肯定穿帮,不走也不行了。“我这不是伤还没好吗?可能吃的东西都补到手上脚上去了……”我躲闪着他异常温柔的目光。疯子将手掌覆在我的肚子上,笑得傻气:“我们的孩子。”莫名的,我突然觉得喉头梗得慌。我到底才做了一年魔教教主,心肠还不够硬啊。我勉强扯了个笑:“嗯,我们的孩子。”除开这家伙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趁人之危对着我屁股一通捅,捅得我十分恼火,倒可以说是这么多年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了。唉……7.那头巨熊,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它的眼睛正是疯子以前弄瞎的,一人一熊打了多年,为地盘、为食物,最后纯粹就是为了挑事报仇。巨熊袭击我,大概是觉得我是疯子的人,杀了我能对疯子造成重创吧。这年头,熊都这么狡猾了。那熊怎么也算是个“熊物”,疯子留下了它的皮,一开始我以为是要当做战利品挂在洞里,后来才知道是给我准备的。“给我的?”这皮他削了许久,没什么好的工具,他削得就特别慢,有时候我睡了他还坐在火堆旁削皮子。疯子揉了揉我的头:“冬天冷,垫着,暖。”原来是给我冬天用的。“……谢了。”我摸着那柔滑厚实的熊皮,虽然sao味重了点,但在这不见人烟的深谷,可算是过冬的佳品了。可惜我是用不上了,但疯子能用上,也不算浪费。这与世隔绝的深谷密林,我只待了几个月就已经无法忍受,真不知道疯子怎么过的。可能,也只有疯了的人才能忍受这刻骨的寂寥与孤独吧。想着疯子一个人裹着熊皮待在简陋的洞xue中,洞外是白雪皑皑,他一直一个人坐在那里,饿了就外出觅食,寻点山果野味,运气好了就饱餐一顿,运气不好就什么也找不到,继续饿着肚子回到洞xue。天地那么大,却像是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我掉了下来,可能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啧,韩青言你干嘛?你这是干嘛?你一个魔教教主,你以为你是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他既然在这底下待了一年,就能待更久,左右他是个疯子,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你找到出路离开这里,回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难道要带着个疯子去和那些正道人士拼命吗?他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丢掉性命,跟着你却要提心吊胆,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囡囡?”温热的大掌突然抚上我的脸,我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看到疯子有些担忧的目光。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脱口而出:“要是没有孩子,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洞里很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