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统起源的秘密
然而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让工作走上正轨，为了不在万界女主系统0712面前丢人……恋爱辅助系统9527强行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同玄钧子解释这个问题：“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些能量不用你提供任何东西，只需要你做一些很简单的小事，系统就可以获取到寻找机缘，给宿主提供帮助的能量了。” “‘很简单的小事’？那具体都是些什么事呢？你先说来听听。”玄钧子还是一副很难缠的样子。 “具体……比如说，解决某地作祟的小妖怪啊，帮走失的儿童寻找到家人啊，解答某个弟子在修行中遇到的问题啊，探索一下某个秘境啊，指点一下弟子炼丹炼器什么的……大致就是这样子的一些对您来说很简单的小事啦。”恋爱辅助系统9527很努力地挑选了几个对玄钧子来说十分简单，同时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而且还很方便在后面真给他安排上的常见任务——为了能搞定这个宿主完成任务它也是煞费苦心了。 “唔，这些对我来说确实只是一些简单的小事。不过……”玄钧子皱眉，“我的机缘在哪里？你说的这些全是在让我给别人送机缘吧？” 面对这个问题，恋爱辅助系统9527又是在心里对其一阵鄙夷：你是属貔貅的吗？从来只进不出的？就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你又凭什么想要世间的好机缘能轮给你？！ 但在表面上9527自然还是好好地向玄钧子解释了这个问题：“这个事情你不能这么看。人只要活着，还在进行社会活动，就不可避免地会与他人产生交集；只要是偏向于善意的举动，以您现在这样的实力境界，看起来八成就像是在给别人送机缘一样。可实际上这只是很普通很正常的善意罢了。难道我们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计算一番，是不是会给别人带来好处，给别人带来好处就视作自己吃亏，就等于是白送了机缘给别人吗？难道一定要什么好处都不能带给别人才能做事吗？我们生活在这世界上，对别人抱有善意，随手在小事上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何必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呢？ “至于您的机缘，系统肯定是不会失信的。我通过这些小事获得了能量后，自然就能去寻找您的机缘了。您毕竟境界高，对您有用的机缘不可能像普通人出门就能捡钱一样随处都有不是？正所谓好饭不怕晚，您的机缘肯定会有的。您随时都能处置我，我怎么敢骗您？” 这番话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这对于玄钧子来说完全就是在扯淡。以他如今的境界，若是随便出去到处给人派发机缘，不出一个月，他就能霉运罩顶到喝凉水都塞牙，不出三个月，他就能被一道天降劫雷给直接劈死——到了虚境、道境的大能一个个不是常年闭关就是去界外云游，还动不动就爱掐算天机，真当全都是为了修行悟道吗？那同样也是为了规避因果，自我感觉良好各种瞎鸡儿到处浪的话一个不小心引得业果缠身，大道分分钟就教你做人，千万载的修为当场毁于一旦的事情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 用个科学侧的理论来解释，那就是普通人的行为就像随时都在引发着蝴蝶效应：“一只南美亚马逊雨林的蝴蝶，偶尔轻拍几下翅膀，也许就会导致一个月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玄钧子这样的大能修士，直接本身就是龙卷风级别的存在，其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比蝴蝶效应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动荡后果，并且引起这些后果的责任都要有一部分算到他头上追究他的责任。真要是放开了随便浪，他就算再牛逼，又能顶得住多少责任追究啊？到时候他如果不及时离开此界“躲债”的话，最后大道直接天降雷劫劈死他都是轻的。 玄钧子对恋爱辅助系统9527直接给他提出来会让他做这些“小事”也是无语了，这哪是随便做一点简单的“小事”啊，你这根本是让我去死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忽悠人也要讲个基本法吧？哪个虚境道境的修士会为了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机缘就去这么浪，跟大道试试自己的命有多硬啊？玄钧子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恋爱辅助系统9527实在太过SB，才会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还是它实则心机深沉，故意如此装疯卖傻来试探自己了——总不会是它们外来的系统不知道此界的这些简单常识吧？虽然9527确实弄错了自己的真实境界，似乎也不大清楚本界的仙凡划分，但若真要是这样那可就真是……太妙了啊！ “那么需要做多少这样的‘小事’你才能获得足够的能量，给我找到一次机缘呢？”对于信息不足难以确定的事，玄钧子一贯奉行单刀直入的问话风格，只要我问到了关键要害，任你是能用话术回旋出花来，我也总能从你的应对里捕捉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啊……这、这个……容我算一下哈……”恋爱辅助系统9527头大如斗——如果它有头的话，若是换了普通宿主问这种问题它早一发电击赏下去了，可现在“敌强我弱”，不管玄钧子问啥它也只能接着。算了半天，它挑出了一个最好的情况跟玄钧子说：“最低大概做好五六个这种简单的事可以随机寻找一次机缘，如果是难一点的三四个也就差不多了。” 这倒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大不了就真去试一下。玄钧子一边想着一边又问道：“难一点的又是什么样的？” “就大概是……作祟的妖怪比较厉害，探索的秘境危机重重，弟子的修行问题很大，炼丹炼器的难度很高……”恋爱辅助系统9527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想出更好的回答，只能在原有基础上敷衍一番。 玄钧子有点无语地问它：“这对我也没难到哪儿去。不过，若换了境界低的修士，遇到这些情况丧命都有可能，还要三四个才能换取到一次机缘，你确定你的计算方法没有问题？” “对于境界低的修士自然就不会是这么计算的了。”恋爱辅助系统9527应对这类问题倒是有经验，“这是我根据您的实力大致评估出来的计算结果。” 玄钧子沉吟片刻，又问系统：“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这样你就可以获得能量，为我寻找到机缘了？” 对于这个问题，虽然恋爱辅助系统9527至今也没有遇到过几个会问到的宿主，但它的出厂设定里却有内置好相关问题的回复，所以它直接就调用了内置回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这要追溯到我们系统的源起才行。” “哦？”玄钧子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愿闻其详。”其识海内已经慢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系统的动作也终于在此刻停止——其实9527已经发觉，这与其说是宿主想要强行剥离它，不如说宿主更多的是在对它展示威胁。 “咳咳，”恋爱辅助系统9527假意清了清嗓子以示郑重，方才缓缓道来，“最开始，诸天万界内都是没有系统的。 “诸天万界之中的生灵各自生老病死，有的轮回转世，有的归于尘土。虽各不相干，但却有一个在任何一个世界都存在共同点，那就是生灵对于此世的‘遗憾’。即便是放大范围到诸天万界，生灵于离世时不曾对此世有过遗憾的也寥寥无几。这些生灵们于离世之际留下的‘遗憾’飘荡在诸天万界之内，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缓慢消散，然而总体来说，其消散速度是远低于生成速度的。在如此的日积月累之下，诸天万界中的‘遗憾’已经多到不可计数。 “终于有一天，在这其中，有一部分同类的‘遗憾’恰巧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汇聚成为一个特殊的形态，与此同时还恰好遇到了一个特殊的人，二者又恰到好处地十分契合……于是，第一个‘系统’与第一个‘宿主’诞生了！同样的‘遗憾’汇聚，即便是有天时地利，也绝难诞生出生命来，但再加上‘人和’——刚巧在那处地方就有一个怀着同样‘遗憾’，且此情绪还正好在那时极其强烈的濒死之人，与‘遗憾’汇聚而成的‘系统’胚胎雏形产生了高度共鸣，达到了同频的效果，使得那些在当时汇聚成一定结构，离跃迁成为生命体只差一口气的‘遗憾’聚合体，机缘巧合地以其为触媒而形成了‘系统’这种特殊的生灵。 “在这诸天万界的第一个系统诞生之后，它一面遵循着其诞生意志与本质属性帮助宿主消除遗憾、完成心愿，一面也寻机促成与点化其它系统的孕育与降世。之后生成的系统多少也都有做同样的事，自此，诸天万界中的系统就变得越来越多…… “系统既是由生灵留存于世间的‘遗憾’结合‘宿主’、以及宿主与之相同的强烈遗憾汇聚而成，获取能量的最佳途径自然是需要通过宿主，宿主每离消除遗憾、完成心愿更近一步，系统就能从中获取到一分能量，以帮助宿主去消除这世间更多的同类遗憾。而在系统的辅助规划与应机调整下，也能保证宿主始终走在最佳的正确路线上，为了达成心愿而付出的努力不会浪费，不会不知不觉地不小心走到歪路错路上去，造成不但没能消除遗憾反而还加剧了遗憾的失败后果。” 听着恋爱辅助系统9527陈述系统的诞生与原理，已经决定将其完全当作域外天魔来看待的玄钧子自然没有轻易相信它的说辞，他默默审视着这些内容 ，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不少问题。 比如：依照9527的说法，除了诸天万界中的第一个系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诞生的，其它系统九成九应该都是由第一个系统或后面产生的系统点化促生的，嗯，是点化促生，不是直接制造。那么可以根据第一个系统的情况推测出，其产生条件即便没那么苛刻，也不可能差得太多，如果还有像第一个系统一样机缘巧合诞生的，条件就应该更相似了，那么问题就来了——修士的数量比之凡人简直是万中无一，修士离世时所留下的遗憾也不会全是修炼且是“智能修炼”，这么一估算的话，“智能修炼系统”的存在就充满疑点，当然，这个可以认为是因为修士比凡人强大，所以不需要太多的“遗憾”就能在其它系统的点化下生成新的系统。 可假如说9527这个“智能修炼系统”的皮还能勉强这么解释的话，那“万界女主系统”和“恋爱辅助系统”这俩芯子，就着实是找不出来合理的解释了。能有多少人临死之际的遗憾是没有当上“女主”的？又有多少人临死前的遗憾是没能打好恋爱辅助的？就算后面的系统会生成的比较容易，可也不至于会容易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诸天万界里就是有这么两个世界，一个是全部女人都非要当上“女主”——噫！这其中不会还有男人吧？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另一个则是人人都热衷于给别人恋爱打辅助，将之视为毕生事业，到死都还在遗憾自己曾经有几次辅助没打好——这特么不是纯有病吗？！ 再比如：9527刻意淡化兼美化了宿主与系统之间的关系——系统是由逝去生灵留存在此世的遗憾构成，自然用心专一不会改变，可活着的生灵，哪怕是有过濒死体验的，也不能完全保证其想法在死里逃生后不发生变化啊？人今天是有这个遗憾吸引来了相应的系统，系统要帮助其完成心愿消除遗憾，可人明天想法变了呢？人就不能有一天看开了放下了这个事不再为之感到遗憾，转而去追求别的目标吗？人非得一条道儿走到黑不可吗？在这个时候，系统是会好聚好散地你若无意我便休呢？还是会为了获取能量而设法哄骗、强制其宿主去“完成心愿消除遗憾”呢？ 当然，也有可能适合系统的宿主就是那种非得一条道儿走到黑、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性格，系统选的也都是这种人当宿主，他所担心的会看开放下改变原本想法的人本也就不会被系统选作宿主。 可若是如此——那系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自己虽然不是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可也并不是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的那种人啊？这是自己最后的推理错误，系统就是根本不管宿主的本人意愿，一旦盯上谁来当宿主就必须强制其一条道儿走到黑的那种cao作？还是自己不够了解自己，自己其实是会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的那种人——可要是修炼这条“道儿”还好说，恋爱辅助是什么鬼？就算把自己小时候尿床都算进此生遗憾里，他的遗憾也决计没有给人保媒拉纤啊！还是说系统在此处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导致自己的推理全错了……玄钧子暗中对此标记了个重点关注。 不过，不懂就问的优良作风他也是不会放弃的，玄钧子张嘴就问9527：“听了你这番讲解，我受益匪浅，只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恋爱辅助系统9527受到这位宿主的夸赞那真是激动得不行，急不可耐地要进一步向其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求获取更多信任。 “问题就是——我并没有什么遗憾啊。”玄钧子疑惑地问9527，“你怎么会选我当宿主的？你确定我这样的也能给你带来能量吗？” 恋爱辅助系统9527：“……” 你搁我这儿装什么逼呢？你怎么可能没有遗憾的？ 虽然你现在是实力强大、境界高深，是成为一方大能了，可修行之路哪是那么好走的？你过去的修行经历分明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特级运算系统虽然对你现在的实力评估失误，但调查你过去经历这种事还不至于也出错。 你是忘记了在还弱小的时候遇到过的瓶颈、劫难吗？突破瓶颈后你就没遗憾过自己当时没走对路或是欠缺某些机缘导致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吗？度过劫难后你就没不甘过自己为什么要经历那样的险境吗？在这些情况发生之后你就没想过如果自己能更聪明一点，或护身法宝能更多一点，师门长辈能更照顾自己一点……这个瓶颈早就突破了、那个劫难才不会落到自己头上，自己根本不用费那么大事、经历那些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