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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宫女的脚步声,寝宫里骤然亮堂起来。林照溪一愣,随即从我身上滚落下来,拿起一旁的衣裳遮住了身体。“义兄。”雅歌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身边伴着两个宫女,身后还跟着一脸泪痕的小歌白。林照溪幽幽地看着她道:“蓝贵妃呀蓝贵妃,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雅歌的脸上并无一丝讶异,只是轻笑道:“以后的日子多得是,何必急于这一时?”说着,她一步步走到我们面前来。歌白先她一步扑过来,一头扎在我怀里,抬起小脸啜泣道:“舅舅,那些人都在说……父皇……父皇他……”雅歌一把将他从我怀里拉出来,面无表情地抬指敲敲他的额头,十分严厉地道:“男儿家总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你父皇就算是去了,你也是他唯一的皇子,还会叫你陪葬不成?桂香,把大皇子送回去。”她身边的宫女应了一声,拉扯着歌白走了。雅歌打量了一番衣衫不整的我们,忽然笑道:“哥,你知道么?其实闵京是我害死的。是我下了一种溃肠烂肚的无解之毒,把他害死的。”我一愣,随即看向林照溪。林照溪挑了下眉,似是无奈般对我道:“我当初答应你,只要你不回来就不会对闵京下手;怎么,你还怀疑到我头上了不成?”我心中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雅歌。她气定神闲地接着道:“不光闵京是我害死的,当年害死季皇后的人,也是我。”“……哥,你不要怪我。我在后宫里的这么些年,唯一的心愿便是当上皇后。可季皇后在世,我当不成,便只有设计杀了她;谁知她死了之后,我还是当不成。既然闵京不愿让我当皇后,那还留着他何用?”雅歌说着,用脉脉的眼神看向林照溪,“只有义兄,只有林清琪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我怔怔道:“你和他早就……”下面的话我吞吞吐吐,终是问不出口。“早就什么?除了皇上,我也只是和伺候他的宋灵图有过那一次罢了。”雅歌适时地打断我的猜想,失笑道,“我和林清琪只是结为义兄妹而已。我答应予他方便,他答应帝业终成之时予我后位,除此之外,我们并无其他牵连。”我看林照溪,他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对雅歌的话做出什么表示。见我沉默,他便撑着半裸的身子挪过来,黑发都落到我的肩头上,略有幽怨地道:“你不相信么?我对你可是守身如玉……”我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对眼前的女子道:“雅雅,我真后悔当初送你入宫。”“后悔?我也后悔。”雅歌那张柔弱的脸上居然浮出了一层阴霾,“哥,你太碍事了,我应该一早就解决掉你。”一股寒意自心中油然而生,我的视野有些模糊,看着她伶俐的嘴巴吐出一连串凌厉的字句:“若是没有你,闵兰早就可以娶我为妃,我用得着在这污秽的后宫里勾心斗角么?!”在这时,我才迟钝地意识到——她对我的恨,竟是真的。“蓝雅歌。”林照溪一边理着自己散落的头发,一边披着衣裳起身道,“安安分分地拿着凤印做你的皇后去吧。”他走到雅歌身边,侧过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威胁道:“如果你敢对他做什么,我敢保证你和你的野种,尸骨无存。”…………清晨,我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看着脚下陷在薄雾里的京城,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京城内的寺观不疾不徐地击着钟,各地亲王郡王都携着他们的王妃赶来,和文武百官一起在宫阙哭临。我慢慢地走着,入眼尽是大片大片的缟素。我携礼部和内阁、翰林官集议,亲自为闵京小殓,目送着他入棺,再看着官员命妇、嫔妃公主一起在思善门外哭临。这其中没有嗣皇帝,因为闵京临死前,并未没来得及立遗诏。等待着劝进的人,便是林照溪了。林照溪站在雕饰华丽的龙椅之侧,群臣都聚集在他的脚下。马上,这江山就要为他所有。不出我所料,他九皇子的身份,早在私底下广泛地传了开来,连同着那份真假莫辨的先帝遗诏,竟都被旁人默默地承认了;他舌灿莲花,只几句就把自己的名号渲染得如此耀眼,容不得他人质疑半分。如今大臣们面临的选择就是,顶着九皇子身份的林照溪、年幼的歌白,或是其他几个不远不近的亲王。歌白名义上是嫡皇子,和叔叔辈庶出的九皇子不同,在这一点上还是容易遭到天下人非议的。然而,解决这一点的方法也十分之简单。“宋灵图,你不妨来告知众卿,这大皇子闵歌白的真实血统如何?”林照溪扬着下巴,目光直指群臣之中默然站着的灵图。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解决的方法便是如此了。我的那个傻meimei,居然真的以为林照溪会在登基之后,给她一个皇后当,给她一个好名声。“宋灵图?”见灵图不语,林照溪又蹙着眉唤了一声,随即不再等他开口,径直说道,“这大皇子闵歌白,不是皇兄的亲子,而是贵妃蓝氏和宋灵图通jian所生!”“荒唐!”还未等众臣出言唏嘘,灵图就率先开了口,怒目圆睁地站出来道:“大胆林照溪,你出言污蔑皇室嫡血,辱我清白为姘贼,可知何罪?”这下群臣是彻彻底底地懵住了,也包括我。我没想到一直被林照溪所cao控的灵图,也有忤逆他的一天,而且还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林照溪冷笑了一声,还未开口,群臣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宋灵图说的不错。”我侧头,看到白修静从群臣中走出来,合着袖一级一级地踏上阶梯,站到林照溪身前与他平静地对峙。“林照溪,你嚣张肆意了这么多个日子,也该收敛一下了。”白修静说着,笑容比方才的林照溪还要冷。这突变来得太快,我迟钝的大脑尚来不及反应,只能迷茫地看着他们。“你是九皇子又如何?即便是,你也没这个资格登上皇位。”白修静看他的眼神透着几分轻蔑,眼底的阴霾竟是十分分明,“九皇子在当年不过是个杂役宫女所生,身份低微,如今没有太后懿旨作保,就算遗诏是真又有何用?”林照溪眯起眼睛,像是对白修静突然出来阻拦他的行为极为感兴趣,半晌只是道:“你……此言何意?”白修静笑着转过身,对着文武百官道:“这皇位,理应由孤来继承。”阶下一片哗然。“蜀王闵善、秦王闵非。”从封地前来哭临的两个亲王不知何时走到了群臣面前,一左一右地半跪下来。白修静手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