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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好不滑稽。再看看贺平安,还睡着呢,只穿了件亵衣,睡得乱七八糟的,发带和衣带全都散开来,被子被踹到了地上,露出一双白玉色的腿来。陆沉扶着墙,上下打量了这山洞一番,还不错,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依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如今京城界内,想找他的人不少,想杀他的人更不少。索性留在这山洞里养好伤了再走。待到那时,东南的二十万人马恰好赶至,并不误事。又检查了一下粮食水源,水源充足,山上有一眼清泉泊泊流过。可是粮食却只剩下半缸米了,显然不够。陆沉回头看看正在酣睡的贺平安,心想,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口粮,而且贺平安这人留着原本就算个祸害。只是,如今还得靠贺平安来上药。待过个三五天后,自己身手方便了,便要了他性命。“你醒啦。”回头,正迎上贺平安一张笑脸。陆沉点点头,问道,“是你救的我吧。”“是啊。”“那还真是多谢了。”贺平安忙回道“不谢不谢。”然后,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双凤眼儿转了一圈,又忙补充道,“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可是要拉你去见官的。”陆沉稍作沉吟,又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任凭处置。”贺平安没想到陆沉原来这么好说话,原先的戒备也全放下了。在床上猫了个懒腰,朝陆沉招招手,“你伤的重,躺床上吧,我去煮粥。”只见贺平安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花里胡哨的衣服,正是过年时赵府为他定做的。他一共就剩了两套衣服在山洞里,这一套花哨的还是因为一直被他压箱底才没被谢紫玉发现带走。那日,平安见陆沉的衣服染满鲜血而且几乎烂成破布,就寻思着给他换一套。但是自己过年的衣服才舍不得给他穿呢,就把身上那件“月牙白”脱了给他套上,然后自己穿过年那套。这几天陆沉异常的老实,每天就躺在床上,等着贺平安给他煮粥喝。而且为了节省粮食每天只喝一顿,反倒贺平安是得喝两顿的。“你来教我煮粥,可好?”有一天陆沉说道。平安愣愣的看着他,“诶?你真的要学吗?”“嗯,万一哪天你没办法煮,就由我来煮。”贺平安根本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他觉得很感动——这家伙主动要学煮粥呢。于是平安教的非常认真,加多少米多少水该煮多久都详细的告诉了陆沉。晚上上药的时候,陆沉脱了衣服趴墙上,贺平安拿着膏药给他涂。陆沉问,“我背上有几道伤?”“八道。”“哪里伤的最深?”贺平安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胛骨,“这里。”“其他的呢。”“还好吧。”小平安想了想,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差不多都结痂了。”陆沉点点头“嗯。”晚上,贺平安很快就睡着了。陆沉却一直睁眼睛,手中握着一把小刻刀。这把小刻刀是贺平安的,陆沉第一天醒来时就把它藏在床下了。贺平安有很多把小刻刀,于是丢了这一把果然也没发现。已经学会了煮饭,而且伤势渐好,自己给自己上药也没问题。所以,陆沉决定在贺平安第二天煮粥的时候便要了他性命。因为贺平安煮粥总是煮的很认真,蹲在地上拿个小扇子一直认认真真的扇着。自己只需要走到他背后照着脖子捅下去就行了,他一定反应不过来。第二天早上,陆沉是被木头声吵醒的。阳光顺着洞口铺洒在地面上,一股松木的清香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贺平安搬来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截松木,他正在认认真真的锯木头。桌子下面放着一把破旧的古琴,用绒布垫着,平安会时不时的把它拿起来比对。陆沉看见了那把琴,眼皮抖了一下。他披上外衣,朝着洞口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哎,正是那琴。然后他就一语不发的看着贺平安锯木头。贺平安感觉到他来了,就放下小刻刀,抬起头来冲着他笑,“我想试试修这把琴。”“木头给我看看。”贺平安把木头交给了陆沉。陆沉反复看了半天,问道“你这是要补底板?”贺平安点点头。“木材用错了。松木强韧,是用来做内框的。做底板的话音色不免沉瓮。”贺平安没想到陆沉这样的人还懂制琴,于是又问道,“那该用什么木头?”陆沉说,“一般用桐木,桐木松软,透音力要强些。”“啊,那我去找桐木。”“没用,桐木要两年以上自然风干才能制琴用,风干后还需蒸煮防虫,蒸煮后还需抽湿晾晒,最后的上漆更是讲究,步骤繁复,错一步都做不出琴来。”“哦,原来这么讲究呢……那我还是煮粥去吧。”于是贺平安不开心的做饭去了。揭开木盖,舀了一碗米,想了想,又拨回去半碗。米越来越不够吃了,都怪自己每天吃的太多,以后都得节省点才好。生了火,拿来小扇子,又蹲在地上认认真真的扇了起来。陆沉就站在贺平安的身后,手里拿着小刀。贺平安把头发绾到了脑后,露出了雪白的脖子。细细的脖子,一刀刺下去他连叫都来不及。陆沉甚至已经想到了贺平安挣扎着正好扑在面前这一堆篝火上的惨象。一定会死个面目全非。贺平安却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心一意盯着自己的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扇子越扇越快,只盼望能快些吃上饭。于是,他便没听见陆沉叹了口气。也没看见,陆沉的手一松,小刻刀掉进了无声的衣袖里。“贺平安。”“嗯?”摇着扇子的平安,回过头来看着陆沉。“你拿你布阵用的木头给我看看。”“喔。”贺平安把小扇子交给陆沉,“你先看着。”不消一会,贺平安拿着一块黑乎乎的木头跑了回来。陆沉拿着来回看,贺平安也把头凑过去。只见那木头一块黑一块白,像个癞皮狗的毛一样。贺平安说,“这种木头颜色太杂,雕什么都不合适。就是硬,布阵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