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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顾念清楚地感觉到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正在迅速地蔓延到全身。蓦地,苏墨安突然低了低身子,然后回身往房内走,顾念因她的动作而彻底绝望,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身体,倒在了地上。耳边是清晰无比的雨水落地的声音,急促得像鼓点,衬得她的心一片死寂。然而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靴子,砸在脸上的雨滴也消失无踪,她抬头看去,苏墨安正一手撑着伞,一手朝她递过来。“淋雨做什么?”苏墨安有些怒意,“受伤还如此折腾。”“墨安?”她以为……“那蛊效果不错,只是恢复得还是慢了些。”苏墨安伸过来的手晃了晃,示意她起来,“师姐她们呢?”顾念没有回答,伸手放进苏墨安的手心里,顿了顿,才站了起来,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伞晃了一下,掉落在地。你还记得我,真好。察觉到苏墨安有些力不从心,顾念在心跳稍缓后就分开,目光在苏墨安全身逡巡。“可伤着哪了?”“没有。”苏墨安似乎被这个吻抽光了力气,将身体完全交给顾念支撑,靠在她怀里歇息了一会,才扯了扯她的衣服,“走吧。”顾念制止了苏墨安想要直起身体的动作,搂紧她的腰运起轻功,往自己的小院移去。越是临近,周围越是喧闹。苏墨安在她怀里往下面看了一眼,禾生的阵里群魔乱舞,院外也是热闹的很,一大群黑衣人在和段家人打斗。苏墨安想了一会,才记起这该是禾生的暗卫们了,看这形势,一时竟然分不出胜负。人群中以一敌多的盟主似有感应地看了过来,然后猛地发力逼退周围的人,一踩地向她们这边冲来。顾念直接搂着苏墨安侧了个身,一脚踹了过去。那盟主竟不敢正面迎上,改了个方向再来,便看到了空中飘浮的颗粒,再往上,是苏墨安还没收回的手,于是掩住口鼻停了下来。苏墨安说了两个字,因为气力不足而很是微弱,除了顾念谁也没有听到。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问题,皱了皱眉。顾念则搂着她到了更高的地方,气沉丹田,用内力将声音放大,重复了一遍,“各位。”在场的人愣了一下,皆停手看向高高的树枝,两个女子浑身湿透,亲密地抱在一起,互相为对方遮掩。“我刚去查看了一番,段家主中的是断肠散。”苏墨安尽量加大音量,“此毒发作需要三个时辰,我们那时仍在院中,下人们皆可作证。若是有不信的,验尸或是验茶杯皆可。”“茶杯?”说话的是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约莫是温清言说的段家高手,“断肠散溶于水呈蓝色,家主怎会服下?”“据我所知,盟主最近请了个西域人,姓温,擅幻术。”“你说的是温清言?”那高手看了看盟主,毫无破绽,又回想了一下,之前顾念把他们引到这里入阵后,突然显现出了非凡的武功,直接在人群中杀出一条通道,于万军中直刺一人,之后匆忙离开,听旁的人说那人好像叫温清言。“是他,我那玉佩也是他交给段衣的,恐怕早有预谋。”苏墨安声音很轻,却如同响雷般炸在了人群里。“三言两语就想洗清嫌疑?”段家人听她提起段衣,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有人带头sao动起来。然而只说了一句,便被顾念宛如看死人般的眼神吓得一抖,把要说的都忘了。那高手看起来有些动摇,花医与他们在几乎大半的江湖势力面前结仇,若是段鸿被毒死,是谁都会想到是苏墨安。一般人不会做得如此明显,何况刚刚顾念的武功他也看在眼里,真要动手法子多的是,没必要选一条暴露最快的。既然这花医看起来有些脑子,那么这毒多半不是她下的,是有人想要泼脏水了。盟主和段家的真正关系他也是知晓的,若是温清言真会那什么幻术,是盟主做的也不是没可能。苏墨安目光一转,场中没有温清言,她很是奇怪,温清言离开段鸿那应该到这里来了才是,此刻竟然没有出来煽动。“他被我刺了一剑,盟主拦下来了,没杀成。”顾念知她在搜寻谁,低声向她解释,又紧了紧手臂,将苏墨安仍然有凉意的身子更紧密地嵌在自己怀里,“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衣服湿了,该回去换了。”“我在院子里等诸位查明真相。”苏墨安闭了闭眼,那眩晕感又卷土重来,她不想现在多做纠缠,说了话后扯了扯顾念。顾念会意地搂着她回到院子里,喊了句准备热水就抱着人进了房内。脱衣服擦身子再换上干爽的衣裳,顾念一套动作做得很是熟练,苏墨安闭眼任由她动作,最后一言不发地被安置在了床上。顾念将自己也收拾了一遍,再运行了几遍功法暖了身子,才跟着上床,将苏墨安抱进怀里。已经进被窝有一会了,这温度仍然是摄人的冰冷,顾念心疼地抚摸苏墨安手腕上的一道伤痕。那蛊平日里即便吸入□□也察觉不出,受重伤才显露一些,该是那时才有效果。苏墨安既是用蛊解了忘川,也必然要先有催发的引子,除了大量失血,她也不知还有什么能勾出蛊了。苏墨安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她了如指掌,这道虽然和其他一样愈合了,但也明显是新造出来的。即便知道苏墨安有那蛊在,又有分寸,可割腕放血又岂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这人身子这段时间本就虚弱,昨日才大出血,今日又如此,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血是可以流的?顾念将脸颊紧紧贴住苏墨安,每次她们二人分开,都要以苏墨安的受伤作为结尾。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形,为苏墨安心疼得无法自抑,却又无能为力。“墨安,我究竟要怎样才能保护你?”顾念神情变得痛苦,越发收紧怀抱,怀中人意识模糊,仍然不忘抬手摸索到她的,轻轻拍了拍,像往常安慰她那般。苏墨安即便是现下这种情况,依然贴心至此,却是让顾念的心越发酸胀。她握住那只手,在苏墨安耳边轻声道:“睡吧,我在。”越是靠近苏墨安,越是离不开她,也越是心疼她。外传心狠手辣的花医却是凡事都为别人先考虑,对她自己则毫不留情,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想独自扛下。她一直都思维缜密,临危不惧,当着她们的领头人,可受伤的也总是她。她啊,脊梁永远都挺得笔直,像一把锋利的剑。可剑也会弯折,更可况她是人。顾念从未停止过习武,也隐约猜到了苏墨安给她补了身子,因此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