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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往下轻轻地按了按,还是没有。怎么会没有呢?眼看刚刚平静点的顾念浑身颤抖,又要发狂,跟在后面的苏墨宁连忙将她的手往右移。“师妹自小便与旁人不同,心脏长在右边。”咚。咚。顾念静下心来才感受到了那细微的震动,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一滴滴划过脸上的血迹,带着红色落在绷带上。顾念连忙起身擦眼泪,看到那斑斑点点的绷带,又忍不住落泪。苏墨宁将一块毛巾递给她,“你先擦擦吧,我回去一趟拿点药。”见顾念仍然看着苏墨安,她只能自己动手帮她擦了擦脸。“你放心,师妹应该早知道会这样,她早就用药护住了心脉,而且准备的伤药非常充足,不过她还额外吞了颗‘活阎王’,我要回去拿点补药过来。”顾念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守着她。”苏墨宁将脸盆放在床边,“她在发烧,你给她换毛巾。”然后便匆忙离开。第27章幼年顾念用毛巾细细擦拭苏墨安脸上的薄汗,看了她一会,又伸出手轻探鼻息。然而房间的窗户为了散去房内的毒都大开着,有轻柔的风灌入,那点微弱的呼吸根本落不到顾念指尖。周围都是血腥味,浓烈得将苏墨安身上的药草味都遮盖了。顾念不敢再去探心跳,只好退而求其次,握着苏墨安的手。即使是昏迷着,苏墨安也因痛苦而不安稳,眉头紧皱,倒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你累了吧,吃点东西。”苏墨宁托着一些糕点从门外走进来,“我刚刚去厨房看了,吃的还在,人死了。”这应该是之前苏墨安嘱咐厨房为她做的夜宵吧。“他们敢在相府这么大张旗鼓杀人,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之前租了个小院子,天一亮就带师妹去那吧。”“好。”顾念握着苏墨安的手,“师姐,你给我的香囊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你带过来的。”“这个香囊里有很多清神解毒的药,具体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小时候闻到过这个气味,所以我将它从房中拿给你,不然你刚刚要被毒死。”“竟有这么好的东西么?那墨安她……”“师妹百毒不侵,不佩戴也没事。”苏墨宁将糕点放下,“这个香囊对你来说不错,对我们来说可是噩梦了。”“你们?”“我和师妹的名字是师父取的,他说我太好动,要宁静点。师妹么,则是平安些就可。”平安些?莫非这人一直有危险么?顾念认真听她讲话。“我们师门三人都是师父游历的时候捡回来的,苏易我不清楚,我们俩是在一个小村子里被师父救出来的。”“大概是十岁左右,我俩上山玩耍的时候,遇到一个受重伤的妇人,师妹按照她的描述给她找来药草,然后我们扶着她回村子找了个客栈。”“那妇人能走动以后,说师妹很有天赋,辨认药材十分准确,然后又知道了师妹心脏位置异于常人,因此想要收她为徒。”“师妹看过她因嫌吵闹而毒杀周围的流浪猫,就拒绝了。谁知她过了几天,把客栈里的掌柜杀了,对外关闭客栈。又把师妹丢进一个满是药材的桶里,然后把我抓去放在房里。”“当时,那药桶周围的气味就是这个香囊的味道,可能是怕一不小心毒死了人吧。”“她说,她喜静,只要师妹发出了声音,她就去随便抓一个人到这个房间来,一次杀一个,杀十个就轮到我了。”“我光看桶就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那水漆黑无比,还有东西在游动。师妹那时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忍受不了疼痛,刚下水就哭着要出来。”“然后那妇人果然抓了一个流浪汉,当着我们的面割了他的喉咙,放在椅子上让他正对着师妹一整夜。从那以后师妹就一直都在忍着,可是总有忍不住的时候,那妇人又杀了几个,师妹才彻底没有发出过声音了,我受制于人,只能在晚上偷偷地给她涂药。”“全身上下都是别的东西的咬痕,她还要把自己咬得血rou模糊,手心也掐得不像话。不过不这样怕是忍不住的,那妇人连晕都不让,每次都要泼醒。”顾念光是想象,都觉得太残忍了,尤其是对一个心怀善念救人却招来祸害的孩子。她心疼地缓慢抚摸着苏墨安的手。“好在那日师父途经村子,想要投宿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偷偷进来发现了我们,与那妇人打了一架。她重伤未愈,打不过师父,跳窗跑了,师父见我俩可怜,就收我们做了徒弟。”“路上,师妹都是跟我睡的,每晚都会被噩梦吓醒,抱着我也不说话。在神医门待了几年,这毛病才好了一点,会告诉我说每晚都会看到那些死去的人扯着脖子瞪着双眼盯着她。”“那妇人总有一点没看错,师妹果然在这方面有天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当时她每次进药桶之前都要做的动作是点哑xue。”“我向师父讨了些迷药,想让她睡好一点,没成想一点作用也没。于是我只好找了些安神的药草过来,这种温和点的倒是起了作用,起码师妹不会浑身颤抖地醒过来了。”“但是她太沉默了,除了我和师父谁也不亲近,我向门内弟子要了只狗送给她解闷,那狗也不知怎么回事,扑上去就咬。我还想给师妹血淋淋的手报仇,结果当天那狗就死了。”“师父说师妹体内毒性又多又杂,寻常的毒拼不过她体内的毒,因此对她无效。只是她的血也带了些问题,表面沾染些倒也无妨,就是不能让血进身体里。”“师妹本来不想学医,因为怕这血误伤别人,才跟着看起了医书。我早就想让她和我一起出去历练,若不是因为苏易搞出的这些事情,我看她都不会下山。如今看来,多和人交往总归不是坏处,现在她就开朗得多。”“我看你对师妹挺上心的,也就与你说些往事,凭她的性子定是不会说这么完全的,顶多就告诉你小时候被绑了去,有个仇家。”顾念一想,还真有可能,上次苏墨安把那花魁的事说得这么清楚,一是自己受伤,二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那事有部分已经天下皆知了,这才与自己说了些。“师姐倒也是豁达之人,幼年遭此剧变性子仍然如此。”“如果我不乐观一点,师妹怎么办?”她从听故事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