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新生(rou吃太多也会腻,来点剧情吧)
书迷正在阅读:穿成黄漫女主替身后nph、霏璨、欲望玩弄(含父女)、【民国女攻】额娘、一觉醒来和老公灵魂互穿了、脚踏三只船被吊起来疯狂泄欲、小巷里的酒吧、发现哥哥的触手后、[歲墜]再愛一次 (西幻,1v1,BG)、燕尔(古言1v1)
吃过面后你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他果不其然又说“不知道”。你觉得他还有些恍惚,而现在天黑了,他又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再加上他有些路痴,你不太放心他就这么踉跄回去隔了好几站地铁外的教堂,于是让他留下来过了夜再走。 他环视一下你的家:“这不合适。” “你可以睡沙发,还有把衣服换了。我男朋友在隔壁住,他的衣服你应该合身。晚一点边……他会过来的,他也想见见你。” 趁他犹豫的空当,你继续道:“你现在别想这么多了,试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怎么样?” 他想了想:“正常人生活?” “唔……晚上没事的话,都是娱乐休息吧,你可以看点电影。”你把投影仪的遥控器给他,然后走去连昊元家。 你有备用钥匙,从衣柜里搜刮了几件卫衣和宽松的运动裤后,你想起来连昊元之前为了方便连年留宿,专门囤了很多一次性用品,又蹲下来在抽屉里翻了几下,忽然在其中一个抽屉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个非常贵重的首饰盒,一看就是要送人的。 你突然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道德观在脑里训斥你“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你努力按耐打开的冲动,赶紧拿上一次性内裤就走。 可在锁上门时,你又忍不住折返回去,想着“他又不是别人,我就偷偷看一眼”,在雀跃和罪恶中打开了首饰盒。 你乍一看以为是手链,可端详了一会儿,又觉得手链的绳子没那么长——啊,脚链。 你把那风格传统、系着一个小铃铛的红色脚链塞回去,带着给阿尔伯特的衣服心满意足地离开连昊元家。 一进家门,你看到阿尔伯特打开了目录,对着花花绿绿的海报若有所思。 “怎么了?” “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人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通过狭窄的空间来认知和幻想世界的?为什么只能从一个凝缩的点和线性的时间段接收讯息,却无法有效从宽广的平面汲取呢?这是进化还是退化?是人类天生的弱点?可为什么人类又能战胜拥有这种能力的恶魔?还是说这不能归类为弱点?” 他换上连昊元的衣服后,从一身边璟风格的白衬衫、黑马甲和西服下装摇身一变,他眼下忧郁的神情和天生的金发碧眼竟有一种介于不喜欢在打扮上花时间但从来不觉他老土的连昊元,和衣着过于花里胡哨的闫森宇之间奇怪的平衡潮流风格。 “人能够将衣服的风格发展呈现这么多元的创造力由上帝赋予,可创作者如作者、画家也会有灵感枯竭的时候,被他暂时地收去……就像驱魔力量一样……他什么时候收回?什么时候给予?……为什么让人借创造力延续物种的同时,又要收走个别人的……” 你问他想看什么,他说想看大家都爱看的。你打开了经典影片的排行榜,在他不停地自言自语中点指兵兵,点到了泰坦尼克号。 当演员开口说话时,他终于停下了对世界的质疑,睁大眼睛看里面的角色互动。 不过他消停没一会儿,又开始说:“我听说过这个故事,富人的未婚妻与穷人跨越阶级在船上相爱,最后灾难降临,男主人公牺牲自己救下了爱人……” 在看到罗丝与杰克风流的镜头时,他下意识地唤着上帝发出感叹,但意识到自己被老天爷剥夺力量之后,又消沉下去,继续质疑世界。 你深吸一口气,决定拿出最初挑逗连昊元的办法,和他坐得越来越近,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还在那滔滔不绝,干脆侧身勾住他的脖子,流氓似的靠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你:“你不会……饿了吧?” “对啊,我饿了。我可以吃你吗?” 他果然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敢说话,身体紧绷,可以听到他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电影看完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可边璟还没有回来,你不得不问阿尔伯特:“神兽受伤了是不是意味着遇到大麻烦了?” “是。” “一个驱魔人能解决吗?” “不能。” 你的心又沉到深渊中。你从座位上蹦起来,拿上外套就要去找人。阿尔伯特疑惑地看着你,但很快跟了上来,和你坐电梯下楼。 “是纯子吗?” “嗯。”你不安道,“有一个驱魔人说她受了伤,我男朋友去看她,结果到现在都没过来。” 不过当你来到楼下时,你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 你头皮发麻,只觉得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努力让自己冷静,打算先去边璟家碰碰运气,说不定他们回去了,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联系你而已。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就住在你隔……”他立刻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 你想着可以赶上末班车,可到地铁站入口时却发现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现金,更不用说常年和时代脱节、全身家当只有一个在你家的酒瓶的阿尔伯特了。 走过去估计要花四十分钟,但阿尔伯特拦住你,说他现在虽然不能驱魔了,可还是能看到它们和感觉到周围的变化。这几天恶魔的踪迹很奇怪,而半夜是它们最集中出现的时间,你和他在这时候在外游荡很危险。 “有什么奇怪的踪迹?” “像是有另一股力量在让它们变得疯狂。” 你咽了口口水:“它们会把我看作同类看吧?” “恶魔没有同类的意识,只要觉得你足够弱小,就会夺走你的性命。” 你想拿白如铖来当反例,可一想到也就只有他和其他鬼相比这么奇怪、他控制狂的一面还有他的不知下落,你更焦虑得额头冒汗,大脑一片混乱,一会儿是边璟,一会儿是白如铖,脚下的步子都虚了。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边璟出事了呢?白如铖又联系不上……联系联系…… 你又觉得自己在犯傻了,怎么没了手机就跟低能儿一样了呢? 你拦下一个路人,告诉他手机丢了、能不能借他的打一下。他打量你们几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借了给你。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传来今天下午遇到的唐堂的稚嫩声音:“喂,你是谁呀?” 一听到你的声音,他立刻说:“阿姨好,要找边哥哥吗?他在和秦爷爷打架。” 你愣了半晌:“你说什么?” “别担心,纯子也在打架……”他的背景里传来另一个中年男人含糊的声音,然后唐堂继续说,“噢,他们不是在打架,是在练习。”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姨,耳背就要吃芝麻、羊rou和核桃,有时间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哦,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你只想把这个传出他天真无邪的声音的电子设备狠狠摔在地上猛踩几脚。不过捕捉到手机主人看你恼火时恐惧的表情,你还是忍住了,虚情假意道:“唐堂知道这些这么厉害啊,不过能不能让边哥哥接一下电话?” “秦爷爷说谁都不能打扰他们。对了,早睡早起对治疗耳背也是有好处的。” “……那你这么晚也不睡吗?不早点睡长不高啊。” 他苦恼道:“我也想睡觉,可是爸爸不肯睡,这样会耽误明天工作的。” “那可以让你爸爸接电话吗?” 他朝另一头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你说:“爸爸他睡觉了!我也终于可以睡了!阿姨晚安啦!” 你还没发出一个音,他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玩意儿? 你无语地把手机还给路人,说了声谢谢,感觉自己一根弦松下了,另一根又提了起来,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边璟和纯子都没事——至少不是想象中那可怕的结果,可他们怎么跟进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销组织里似的。 什么打架会是练习?秦爷爷是谁?纯子是因为这个受伤了吗? 阿尔伯特和你一样莫名其妙,不过听到人安然无恙,他也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投影展示的其他电影上,看起来打算是熬夜看片。 你顾不上理他,头一碰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你被门铃吵醒,来到客厅看到阿尔伯特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时,才想起来家里原来还有另一个人。 你开门一看,发现是快递员。奇怪地接过厚实但很小的盒子后,你拿剪刀一拆,发现是昨天一早你在店里看上的新手机。你最后因为心寒跑出去了,这肯定是白如铖后来买下寄给你的,还附上了新的电话卡。 一想到是他给你的东西,你气闷地把手机丢到一边,感觉自己还是被他监视和控制着。 你习惯性开始做点简单的早餐,在对着空荡荡的冰箱时,你不想用白如铖的手机的念头稍微有些动摇。 另外边璟和纯子诡异的举止不停在你脑海里上演,你想知道他们怎么了,可你不知道他们在哪…… 还有连昊元,他是不是还被关着呢?会不会你现在联系他,会走运地避开连年,直接找到本人呢? 其他人呢? ——就应急用一下嘛。 你这么想着,拆开了包装盒,把电话卡插进去后开机,然后点开了里面已经有的微信,登上自己的帐号。 你原以为自己失联这么久,一定会有人着急地问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除了你最后一次去教堂当天的聊天记录以外,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就像是从那天开始你便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一样。 虽然你知道这其中绝对有白如铖搞的鬼,可难免觉得有些怅然——人如果真的走了,又会有多少人始终记得和怀念自己的存在呢? 你问边璟他在哪,他很快回复了你,还惊讶你有手机了。他问你是不是在家,他现在过来。你赶紧问他他昨晚干什么去了,他回答见了面再说。 你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阿尔伯特,觉得就这么让他们俩见面好像不太好,于是告诉他你在楼下常去的早点店外吃早餐。 你再问了一下连昊元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没有人回你。 恢复现代人状态后,你的心情忽然愉快起来,把白如铖的事抛之脑后,直接冲下楼买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当作一个奇特的庆祝。 边璟像是连续加班了一周一样疲惫地过来了,听他说纯子起不来床,所以只有他。 “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他一定要买杯咖啡提神,你跟他来到便利店后他才说:“唐堂和他爸爸,还有一个叫秦峰的伯伯,都是重云胡同最后剩下来的几个人。他们说现在这么乱,只有让纯子锻炼成狴犴该有的模样,才能制止更大的灾难和重建他们的门派。纯子立刻同意了,昨天晚上才开始第一次练习。” “那你怎么也要打架?” “打架?” “唐堂说你也在练习。” “是吗?”他干笑几声,低头看着他的咖啡,浑然一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表情。“小孩子乱说而已。” “不对,你肯定是瞒着我什么。” “别担心,我不会干什么傻事。” “你不说,我也可以从边珝那里套出来。” “……” “我不会怪你的啦,你快说嘛。” 他不自然地扫了一眼你,说:“那你听了之后别往心里去,毕竟我觉得最后能帮到他们挺好的。” “你快说。” “那天教堂爆炸的消息很快传开来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连年正好在和一些神父在合作处理现场。我和纯子上前问他情况时,他反问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纯子开玩笑说供饭关系,连年只好解释说关系是指我们立了什么契约。知道我们没有任何契约关系后,他便不再透露任何消息给我们。于是我和纯子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偷溜进去找线索。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没有检查教堂的二层,在那里纯子说有一只脑袋是眼睛的小鬼知道你在哪,不过作为交换我们要把它救出去。” “那小东西我见过,阿尔说它很会蛊惑人心,而且它是靠尿尿来哭的。” 边璟皱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它倒没有骗我们,出来以后它告诉纯子去一个地方就能感应到你的气息,说好意提醒我们不要追下去,然后溜走了。来到它提到的地方,纯子确实感受到了痕迹,但同时也察觉到很可怕的其他气息,和你的混在一起。当时我们都不知道那是白如铖,只想方设法把你救出来。而要抵抗强大的鬼,我们也都想到了连年说过的契约,还有纯子以前为了救我尝试过的事……” 你惊掉了下巴:“你做了她的主人?” 他点点头,赶紧道:“不过除了可以感觉到她想吃东西的冲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你怀疑地看着他,谁都知道他一旦事关自己,就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峰说之后我还能感觉更多,不过眼下就这样。后面的事你都能猜到,纯子长大了,我们赶到了目的地,发现那是白如铖家,然后唐堂的爸爸在附近,把我拦了下来。靠着他还有秦峰,我联系到了连家,然后过去找你。 “昨天晚上唐桥——也就是唐堂的爸爸——骗我说纯子受了伤,把我引去了胡同,我才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和纯子完全加入他们。” “你同意了。” “嗯,我还是挺喜欢和他们相处的。”你仔细盯着他的脸庞,直觉告诉你他肯定不是因为喜欢那些人才加入的,而是推脱不掉的道德绑架。 “可是这种契约通常不是会有代价吗?” “嗯,不过不是什么大代价。” 你用力抓紧了他的手狠狠瞪他,他才不情不愿说:“……我和纯子现在共用一条生命了。” “共用?你是说如果她死了,你也……” 他微微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消息远比你自己不是人了还要打击你——他为了你,自己也被卷进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漩涡。而他不像你,他的性命已然不是自己可掌控的,他日后也会渐渐脱离现代社会,投身到那普通人不可能抵达的重云胡同的驱鬼人一行中。他会常常面对险境,而他还…… 你恼火地锤他的胸口:“你不会驱鬼也看不见鬼啊!那纯、纯子不在你身边的话,你怎么办啊?你就没想过吗?!” “秦峰在教我一些小招式,算是拜他为师了吧。” “可你就这么加入他们了,你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你怎么顾得来?单位会放你走吗?” 他抓住你挥舞的拳头,叹了一口气说:“你没发现这几天下来,我们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吗?后来我找了边琪,她才突然想起我,问我这几天怎么没有消息。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们,就等于我们已经和这些人的人生无关了。” 你一时无话可说,和他沉默地靠在便利店的橱窗外。 早上通勤时段的马路车辆拥挤,阳光仿佛是摸不着的未来一样美好,洒落在大地上。你们曾经就是其中一员,在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时,常常幻想有一天摆脱了这种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你确实摆脱了,不需要再像许多正常人一样被生活所需、逼迫着忙碌,可工作占据了你原来生活的大部份,以至于你为了它已经剔除了自己身心的一部份,解脱的你并没有太多喜悦,只觉空虚了。 “不过换句话来说,我们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对啊,你可以展开新的一段历程。 ——不工作的话,你会干什么呢? ——在工作前,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那些早已被各种勾心斗角、筋疲力尽抹去的喜好有什么? ——不过你已经不是人了,你的未来还能按照理想的人生轨迹进行吗?鬼的一生又是什么样的? “白如铖在家吗?”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提他?” “你又忘了连年说了什么了?” “……”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