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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几乎要踩上门口的台阶。陈辞只得提醒道:“小心,你穿着冰鞋。”容诗卉也低头看了下——她确实已经换好了冰鞋,但是刀套没摘掉,站在地面上,也并不觉得难受。“借一步说话?”陈辞看看同伴,简冰挺无所谓的,曲瑶一脸嫌弃,申恺倒是……挺羡慕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孩子主动开口了,总不好让人下不了台阶的。***贝拉的冰场隔壁,是个小展厅,做了几面展示贝拉历史的陈列墙——企业文化主旨,就是从一个孤独的“BL”Boy,发展成了一群“BL”人。容诗卉穿着冰鞋,也不好走太远。两人出了冰场大门,便拐到了这里。“我在新闻里看到霍教练了,他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容诗卉道。陈辞失笑,“你可别当他的面这么说,‘老人家’得生气了。”容诗卉也笑了,带套的冰刀踩在地面上,充满了不安定的希望和忐忑。“你和她……和简冰,已经开始训练了?”陈辞点头。容诗卉看着他黑亮的眼睛,胸口似有飞鸟在鸣叫。头顶灯光明如白昼,周围全是热热闹闹的浮雕与装饰画框。陈年的影像泛着黄,抽象的符号和线条则疏密参差地在白墙上铺陈蔓延。记忆里的小小少年,如今已如青松一般高大、挺拔了。她不得不转头避开,伸手去摩挲陈列墙上大大小小的浮雕,“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一转眼,舒雪的meimei也已经长这么大了。”“是啊,”陈辞回头看了眼门口。今年的冰雪盛典,等温线和北极星搞深度合作,编排了好几个合演节目。容诗卉不回去,单言他们恐怕合不了音乐。容诗卉似乎已经忘了这些,她在陈列墙边的小圆桌旁坐下,感叹似的说道:“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说转项目就转项目,说从头再来,就从头再来。”陈辞苦笑:“我那是没有办法。”“当年没办法,现在也是?”陈辞低下头,嘴角含着笑,并不接话。“我就做不到,”容诗卉靠着椅背,手指摩挲着椅子扶手上的纹路,“我喜欢赢,从小就喜欢——这些年一步步走来,算是有了点成绩,但也真是不容易。”她垂下视线,“不要说从头开始,单是努力前进,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的生物吧,越是没有,就越是希冀。她还记得当年自己决定拆对重组时,少年沉默而单薄的背脊。——说实话,那时候,她不是没犹豫过继续坚持。尤其,在陈辞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搭档,离开国青队,转而参加商业俱乐部训练时。但这行里,太多各种原因夭折、放弃的天才少年少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她并不能确定自己留下来之后,到底是共沉沦,还是双胜利。赌注太大,她谨慎观望,最后还是落荒而逃。她不要做仲永,不要人生的最高点定格在世青赛上。付出未必能得到收获,不付出,却注定什么都没有。她这一路行来,得到的多,失去也不少。当年的拆对,某种意义上说,实在也是因为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继续磨合等待下去。让她松了口气的,是随着冰雪竞技的普及和推广,商业俱乐部运作模式日渐成熟。不少俱乐部的签约运动员,也逐步走上了世界赛场。连她自己,也在保留国家队编制的同时,被温煦说服,签下了等温线的合作合同。而昔日离开的陈辞,也随同凛风的崛起,而重新站上了全国锦标赛的冰场。继而,是世锦赛、四大洲赛……七年独行路,他一步一步,扎实走来。竟然,再一次迎头赶上,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古人说,莫欺少年穷。她却偏偏,“欺负”了这个自己初见时就挺有好感的少年。她确实喜欢强者,也确确实实不曾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扶助。但竞技场上本来就只有输赢,如果不是当年的拆对,她遇不到路觉这样的好搭档,陈辞也未必就会发现自己在单人滑上的天赋……阴差阳错,而又柳暗花明。歉疚也好,慕强也好——她最忘不了的,还是那个记忆深处的坚韧少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陈辞不但一路前行,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却还再一次向她提出了双人滑的组对邀请。历史重演,她到底还是没办法接受。或许,她耿耿于怀的,只是那些自己不曾尝试的选项。至于最终决定,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改变过。并且,这一次,已然不是时势逼人了。陈辞的这个选择,从理性角度考虑,是完完全全没必要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要在22岁的当打之年,放弃近在咫尺的国内男单一号选手的位置,转投双人滑。再一次,从头再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容诗卉都不赞同他的这个决定。如果换做别人,她可能连多看一眼,多问一句,都觉得浪费时间。视职业生涯如儿戏的人,哪里配被叫运动员?但做这个决定的人,偏偏又是陈辞。——他已然在退役边缘走了一遭了,满身风雨,终究还是上岸了。这一次,谁又能断定,他一定会输呢?“我原来以为,你和小姑娘滑,是因为喜欢上人家了,还傻兮兮跑去表白,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容诗卉有些自嘲地讪笑,避重就轻地提起了之前的表白,“没想到,她竟然是舒雪的meimei。”面前青年的影子投射在她脸上,让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像是落了半脸的灰,又像聚了吹不散的阴霾。她永远也不会赞同他,却克制不住艳慕,这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作者有话要说: 把娃哄睡,才发现自己新章存错了时间,存成了15号的19:30(╥﹏╥)。第55章贝拉俱乐部(四)陈辞从展厅出来,就见单言硬把简冰往章雨天身边推。“你有资格嫌弃章鱼吗?”他声音嘹亮地吼道,“他可是拿过四大洲铜牌的!”简冰愤然推开他们俩:“我管你铜牌银牌,谁要跟一只猪站一起。”单言踉跄了一下,向章雨天道:“章鱼,她骂你是猪。”章雨天一脸忧伤:“我都听到了,不用你再骂一次。”“我骂的是你,”简冰瞪着单言,“他不过长了个像猪头的脑袋,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