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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兼之从前和爹爹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眼界见识比一般的闺阁女子要宽广得多,对着普通女子,虽无轻视,但是总觉得对方和自己是两类人。而今见了黛玉,首先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没见过比二奶奶还要出色的人了。却原来,黛玉未成亲时候就容色出众,但是毕竟青涩,犹缺几分风韵,而如今这一年,首先是夫妻两个感情日益递增,蜜里调油,再是她有了身子,浑身散发母/性光辉,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再不是动不动就使小性子的脾气了,反而多了几分从容与温婉。宝琴若是两年前见到黛玉,或许还会生出几分比较的心思,但是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二奶奶林氏真是人间姝色,自己与她一比,还嫩了些。【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荣国府之内,竟有如此多不俗的jiejiemeimei们,看来我从前却是骄矜短视了,总觉得后宅一方天地养不出大气的女儿家。】宝琴今日见了探春惜春、又见了荣府的三位奶奶,除了大奶奶李氏有些太过于古板讲究规矩之外,其余人皆是秀外慧中——便是李氏,作为长媳,较之其他奶奶稳重一些也是应当的吧!相互见礼之后,开饭前,众女眷闲聊,因为白日里黛玉没出现,故而这时候,很多话题都围着黛玉和宝琴说。一有王熙凤夸了宝琴夸黛玉;二有邢氏酸了王熙凤夸黛玉;三有老祖宗将众人都夸一通……眼见着夸一个贬一个,难免叫人心里不舒坦,宝琴灵机一动,开始给荣国府女眷讲外头某年某地的奇闻异事起来。宝琴发现,不论说什么,宝二奶奶都能应答自如,可见其知识之广博。宝琴知道,这样的女子,在人群中的口碑最是极端,敬佩她的人和嫉妒她的人同样多,有趣的是,这荣国府一众女眷中,对林氏不友好的,仅二太太王氏一人。【那又如何呢,总归林氏娘家强而有力,二太太也只能把不满憋在心里罢了。哦,最多也就是挑唆着儿子不同林氏亲近?不过见二奶奶的面色红润有光泽,眉宇间自带悠闲自在,想来日常生活也是遂顺无比的才是,恐怕二太太才是阖府最憋屈的人了吧?】心头分神想了这一些杂事,宝琴面上完全不显,还是从从容容地给黛玉讲她儿时随父亲一起走南闯北听说过的奇闻异谈。当然,未免太出格,宝琴化作是听爹爹说起的,而绝口不提自己在及笄之前是被自家亲爹惊世骇俗的“散养”。纵使这样,也叫女眷们都听得入迷。至于前头男宾那边,大老爷卧病在床,二老爷稍微出现了一会儿,做做样子地询问了几句薛蟠来京要做的事体,然后挺客套地说都是亲戚,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尽管差人来说一声便是。薛蝌自然是要谢过一表三千里的表姨丈的。然薛蟠却紧随其后地给贾政敬酒,口里叨叨说姨丈是为了京中的水泥路拆迁工程辛苦了云云,自己都不敢拿那不像话的课业来向姨丈讨教。贾政吸了一下牙,既满意于薛蟠薛蝌满目崇拜的眼神,又头痛这个呆霸王几年如一日地要捧着鸡爪一般的字来向自己求学问。【真想同他说,没有读书的脑子,就不要吊死在这课树上了。】不过想着圣人说有教无类,以及薛家大呆子根本听不懂掉书袋的责骂,贾政最终也只碰了碰酒杯子就走了——他还要整理白天不同配比、不同窑温制出的混泥土硬度区别,实在是不想在酒宴上同小辈胡闹,也不想在今天看到鸡爪一样的字了。长辈走了,小辈们才好闹腾——这里最闹腾的也就是贾琏、薛蟠、贾环并贾苒了。薛蝌见堂兄几个提着酒壶就去同贾瑛敬酒,还招呼自己一起去,想到江苏至今有流传当年的贾长史千杯不醉的传言,遂也端着杯子去凑热闹了。唯剩下贾珠、贾兰和几个小的依旧吃饭吃菜。待到一宴散了时,便是薛姨妈要领着儿子并夫家侄子等归家去了。宝琴眼尖,倒是余光看见出了荣庆堂之后,前头走来一丰神俊朗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围着林氏,而二奶奶林氏嘴角带笑,仰头与对方相视一笑,又是另一种缱绻风情——想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贾瑛了。马车一路平稳地回去,薛姨妈无疑是对今天薛蝌和薛宝琴的表现很满意的,再怎么说,夫家的亲戚拿得出手,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更何况,宝琴未来的公爹可是翰林院的老翰林了,今个儿薛姨妈可瞧见了,原先对峙自己已经不自觉带着优越感的亲jiejie倒是改了态度,还示意那李氏来同宝琴交好呢。薛姨妈没有坏心,只是觉得多年来在亲jiejie面前矮一头,如今能有挣回些许面子的时候也是扬眉吐气的。…………………………这一顿饭之后,薛蝌坐在一堆老少爷们一起,倒是对荣国府有了初步地了解,这府中,虽然当家人是二老爷贾政,实则他并不是很能管事情,恐怕还是人老成瑞的老祖宗说了算,而小辈里头,虽然贾瑛的官职比贾珠高得多,但是两兄弟之间依旧是恭敬和睦,看来和外人猜测的不同,倒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情深。——不过二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咋一见到堂兄就叹气呢?↑这是薛蝌不知道,薛蟠多年来打着送账目和请教学问的幌子把贾政的暴脾气都磨掉了大半,因为呆霸王在学习方面的先天不足,导致如今贾政对着贾环也不那么苛刻了。人么,总得有比较才知道自己儿子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二十多岁了连四书五经都背不下来。马车外,照旧是薛蟠在显摆:“我说是吧,贾家表哥表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同你讲,葡萄酒,知道不?前两年的产量少,今年倒是还可以,若是你有那个意思,好早准备起来了。这玩意儿,在江南可是千金难求的!”薛蝌哪里会不知道赫赫有名京城本地酿的葡萄酒?早在前年冬天的时候,金陵薛家的人就知道京城薛蟠这一房倒腾起了葡萄酒。也不是没人想过去打这买卖的主意的,后来京中传回本家的消息叫大家歇了心思——薛蟠攀上了荣国府贾家最有出息的二爷,那葡萄酒在万岁爷面前都挂了号的,再想仗势占着大义叫薛蟠把葡萄酒生意江南片交给薛家做也是不可能。后来又听说,这葡萄酒的产量受限制,北直隶一带都供不应求,故而金陵薛家也就不敢去奢望这事儿了。今日薛蟠主动提起来,薛蝌自然是欣喜万分,这葡萄酒不仅仅是价值千金、利润百倍的好东西,若是能得了江南的贩售权,则更是对薛家的名声有好处,是薛家商行实力的提现。在这即将考核皇商资格的关口,薛蝌实在是担心因为爹病重在床不能亲自来京,户部那边给薛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