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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哭,都不愿意放她出去。就算她说,她考上大学,不花他们一分钱,他们也不同意。大伯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大伯母说:“万一你高考的成绩太好,如果传出我们不想让你去念大学,那不是让整个村的人来戳我们家脊梁骨?”为了他们不被人戳脊梁骨,为了让她不读书乖乖嫁人,她的未来在他们眼里,是可有可无的。每次只要想起被关在屋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一天,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挣扎的怪兽,恨意滔天。而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好心人,就是把她恨意关回去的笼子,让她一点点抓住命运的尾巴,挣扎又不甘的活着。“来,吃个甜甜的冰淇淋。”谭圆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淇淋,“夏日炎炎,吹着空调,吹着冰淇淋,快活似神仙。”冰凉甜香的冰淇淋入口即化,花锦被冷意刺得吐了吐舌头:“好冷。”“冷才好。”谭圆见花锦情绪恢复正常,“今天的这两个订单,你准备留着自己做,还是与新请的那位同事一起做。”“今天这两个我自己做吧。”想起这对有趣的夫妻,花锦的脸上露出了笑,“我跟他们曾有一面之缘。”“好。”谭圆没有意见,“但是你要注意休息,最近我妈有时候带你去拜访同行,你还要与马克那边交流沟通,店里也不轻松,现在有多了一件日常,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什么日常?”花锦微愣,店里还有其他需要天天做的工作?“跟裴先生谈恋爱啊。”谭圆眨了眨眼,“那么好看的男人,你舍得让他日日独守空房?”花锦“……”“亲爱的,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没办法。”谭圆叹息一声,“天天跟你在一起,近墨者黑嘛。”在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眼里,裴宴是个出手大方,但却又很闲的慈善家。他每年会捐不少的金钱与公益包到他们机构,但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捐完就不管了,他几乎每个季度,都会亲自过来,查看他的善款使用流程。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六七年,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大家陪他看完善款使用流程,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拒绝他们的吃饭邀请,坐车离开时,这位裴先生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边有扶持传统艺术文化的慈善项目吗?”“传统艺术文化扶持?”负责人微微一愣,随后解释道,“这种项目是有的,但不是专项长期扶持。非物质文化遗产这块儿,国家与政府每年投入并不小,但是效果并不算好,老手艺人年纪越来越大,年轻人对这些不感兴趣,想要长期发展下去,需要整个社会的努力,我们机构没法做这个。”“我明白了。”裴宴点了点头,合上善款使用流程数据图,对负责人道谢,“多谢。”“不用客气,是我们该代那些山区失学儿童,向您道谢才对。”这句话负责人说得真心实意,这些年来,裴先生在慈善方面的付出,是一笔十分巨大的开销。裴宴不置可否,这些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离开慈善机构的大门,裴宴问自己的助理:“如果我打算成立一个扶持传统艺术方面的项目,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把前期准备做好?”助理:“如果资金充裕,大概在三个月到半年之间,就能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他们家老板谈恋爱,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别的富豪都是送钻石送跑车,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而他家老板不一样,跟女朋友聊个微信,时不时脸红心发慌,甚至愿意为了她,爱上整个传统艺术行业,这种爱是伟大的,高尚的,令人敬佩的。“裴先生,这件事,需不需要跟您的伴侣商量一下?”准备花钱做这么大一件事,怎么也要说给女朋友听一听,讨她欢心吧?“为什么要跟她商量?”裴宴不解地看着他,“我成立这个项目,是因为看到了传统艺术的不容易,跟她有什么关系?”助理微笑:“我明白了。”老板能把喜欢的姑娘追到手,全靠他这张好看的脸吧。裴宴不管助理是怎么想的,他打开手机,找到花锦最新的那条朋友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戳开杨绍微信号聊天框。裴:花锦今天新发的那条朋友圈,你看到了没有,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跟在自家老爸身后,忙得晕头转向的杨绍,好不容易坐下来休息,就看到了裴宴这条消息。他好奇地打开朋友圈一看,整个人都崩溃了。什么意思?!这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是逼着他看秀恩爱的意思啊!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裴哥这么无聊,这种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咬牙切齿点开聊天框,噼里啪啦回复了裴宴。冬冬:我觉得花绣师好像很高兴,应该是很喜欢你送的玫瑰花,顺便在暗暗炫耀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杨绍有气无力趴到办公桌上,被硬生生塞了一嘴狗粮,还要笑嘻嘻说狗粮真好吃的人生,简直比黄连还苦。长得不够帅的男人,难道就没人权么?看到杨绍的回复,裴宴嘴角勾了勾,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对他很满意。嘴上说着送这么多花好麻烦,心里肯定喜欢得不得了。“小郭,明天要送的花,还是在今天那家店里订。”助理:“好的,裴先生。”昨天晚上老板让他订花的时候,没说明天也要送的事啊。花锦与谭圆吃完冰淇淋后,又开始刺绣的工作。不过今天可能是注定故人再见面的日子,花锦刚拿起针没绣过多久,又来了一位与她认识的人。再次踏进这家店,周栋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当他看到绣架旁,低头安静刺绣的花锦那个瞬间,他后悔了。也许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打破她的宁静。她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为什么再也没有跟班上任何一个同学联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停下脚步,转身准备往外走。“周栋?”周栋全身一怔,他转身望去,与花锦四目相对。花锦的眼神很平静,仿佛这些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而他只是她人生中偶然出现的过客。在花锦叫出他名字的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释然,缭绕在心头多年的结,仿佛一下子解开了大半。“我……”周栋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对不起。”放下针,花锦站起身对谭圆道:“汤圆,我出去一会儿。”“好、好的。”谭圆点头道,“店有我看着呢,不用担心。”花锦拉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