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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滚滚江流,室内一片暗黑,床头微弱的壁灯晕出淡淡橘光。一道高挑身影半倚沙发靠背,目视窗外浓重夜色。玻璃水杯中的冰球“啪”地裂响,气泡咕噜咕噜往上窜。“滴”地一声,手机提示音响了。季应闲垂眸看了眼沙发角落闪亮的手机,默然转过头。「如果是这种情况,没有心疾,那就是喜欢。」刘助理冷静的声音在脑海划过。两颗冰球被晃动,又是哐啷作响。喉结上下滚动,冰冷的柠檬水灌入,周身冰凉,压下内心深处的暴躁与悸动。喜欢秦宁?这怎么可能。刘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毫无根据的事也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对秦宁从来没有喜欢,只是……只是……季应闲压下满心躁动,沉冷双眸。只是不想亏欠他。解除婚约前许他的东西,他一样没要,这才引来自己注意。嗯,是这样。他没有喜欢秦宁。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人。况且……季应闲将手中的冰柠檬水一饮而尽,再抬眸,默然远眺。他目之所及,是一家废弃的化工厂。五十年代由国外专家援助而建,曾是滨城屈指一数的化肥生产基地,随年代远去,国家发展,而落后倒闭。眼眸紧敛,眸底拉满血丝,捏着薄薄玻璃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大力到泛白。往日黑暗般的回忆在眼前浮现,一帧帧闪过,像老旧的胶片电影。画面从色彩丰富,再渐渐褪色,成了黑白。季应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制着过去的记忆。再睁眼,他眸色恢复,刷然拉上厚重避光的深灰窗帘。在沙发边几搁下酒杯。季应闲转眸看杯旁的相框。相框中放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白纸,似乎画的卡通画,颜色很浓艳,与整个房间的灰暗色调格格不入。酒杯遮挡了一半画,露出来的那部分,是个小孩子,好像跟什么人牵着手。季应闲伸手靠近相框,但中途顿住,默然撤回手。他薄唇动了动,低声念了两个字。但声音太轻,仿佛没有说出来,便消散了。季氏公司。刘助理刚在地下室停好车,准备上楼,就接到自家季总的来电。那边言简意赅的吩咐。“再去两家医院安排体检,只做心脏相关的检查。”刘助理:“……”刘助理扶了下眼镜,“季总,您不是检查过了么?”“你有什么意见?”刘助理满脸黑线,“没有,我立刻安排。”季应闲又说了什么。刘助理安静听完,说:“目前没有线索,聘请的人正在继续找。”刘助理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季应闲那边沉默几息,就在刘助理以为他要挂断时,又说了句话。刘助理一愣,接着说:“好,我会立刻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季应闲那边说完,很快挂断通话。刘助理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他正要上楼,又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刘助理默然听完对方的话。他说:“好,盯着他们住一段时间,安分呆着,就撤回。”这次挂断电话,刘助理踏入电梯。恰逢季老爷子也在其中。季老爷子看了眼刘助理,说:“小刘,十点钟来一趟我办公室,我有事问你。”刘助理颔首,“好的,董事长。”秦宁在医院的生活非常规律,身体也好了许多。跟主治医生聊过后,对方也发觉秦宁比一个多月的气色好多了,叮嘱他多休息,注意身体。按照秦宁目前的身体状况,或许可以等到技术的更新,以全新的心脏瓣膜材料来做置换手术。医生并不知道秦宁已经在投入研究,一直让他放平心态,心脏病最忌情绪变化过大。秦宁自然也知道。他从门诊楼出来,回住院楼时,好巧不巧,又遇见跟自己母亲争执的陆修。秦宁:“……”想装看不见已经来不及。那两人正面看到他。秦宁硬着头皮走过去,点头致意。陆修母亲对他略有印象,皱了下眉,沉默颔首。陆修倒是挑了下眉,挪动轮椅朝向秦宁,喊道:“宁宁等我。”秦宁:“……”好想装作没听见。陆修cao动轮椅,追上来,后面传来他母亲不悦的声音。他压根儿没带理的。秦宁想走快,但满地是雪,他心脏病又不能跑。很快被陆修追上。秦宁无奈停脚,陆修自来熟地抓住他袖口。“宁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秦宁说:“陆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你别这样叫我。”陆修桃花眼盛满笑意,饶有兴致地注视秦宁。“那该叫你什么?小宁,阿宁,还是秦秦?”秦宁:“……”你还是闭嘴吧。陆修见他不悦,主动松开手。他笑着说:“别生气。”秦宁没理他,进入住院大楼,回自己病房。而陆修笑着目送他,转而回身,滚动轮椅走到自己母亲面前。他母亲张仪兰警惕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陆修笑说:“你这是草木皆兵?”张仪兰沉脸,“联姻的事,容不得你拒绝,你生在陆家,就得接受陆家的安排。”陆修敛去笑意,“我是陆家的狗?”张仪兰脸色一变,“胡说什么。”陆修直直看了她几秒,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径直离开。贺氏集团。李小舅和李展按照约定时间到贺氏,跟前台沟通后,被领到楼上会议室。两人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会议室四处乱看。不多时,会议室门被打开。贺凌寒进来。两人立刻坐直身,等着稍后交易的事。贺凌寒落座,挥退多余的人。室内只剩下李家父子,跟贺凌寒与两名保镖,以及一名正装打扮的男人,看样子像助理之类的。贺凌寒甩出昨夜的文件夹,问:“这东西哪儿来的?”李小舅看了眼桌面的文件,舔舔嘴皮,说:“贺先生贵人多忘事,昨夜我告知过您,这是我一个学医的侄儿——”“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贺凌寒毫不客气地打断。李小舅:“?”李展也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冷峻的男人。贺凌寒眼神阴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