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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簧发出吱呀声。陌生人踏上屋顶。爱德原以为是霍克艾中尉握着枪上来把他拖回去工作,但他与那人却并不相识。想想也不奇怪吧。毕竟,军队可算得上是一具庞大的食人机器呐,只有其中的极小部分在中央工作。里面的人他不可能每个都认识吧。但那人身边仍有一种微妙的氛围使爱德起疑,无法不理会这个不速之客。被无数经历打磨至完美顶端的直觉逐渐苏醒,开始对他那仍旧疑惑着的大脑发出警告。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但又无法分辨。爱德微皱着眉头,看着那人貌似懒散地晃到屋顶的边缘。他在这儿做什么?若是来抽烟的话早就抽了。那么……难道他是上来观赏风景的?朝不远处的地平线瞥了一眼后,爱德便不再给观景这点更多考虑。就算在大晴天,中央也不是一座辉煌的城市,更别说现在了。应该快下雨了吧。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中央简直像一件破旧的玩具。那人顶多也只能看到远处几颗可怜的树。但他好像也并非向远处看,而是像鹰一般,着了魔似的狠盯着脚下的路面。不安爬上爱德的脊背,但他逼迫自己待在原地。历年来的经验使他的肌rou不由自主地绷紧,紧张的屏息逐渐变成平稳而匀速的呼吸。莫名的兴奋和不断分泌的肾上腺素开始使他的肢体发酸,而机械铠则开始低鸣。尽管大脑仍无法解答疑虑,他的身体已察觉到不妥,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那名军人十分年轻–至少比绝大部分的要年轻–看上去不超过20岁。四肢强壮,有一头深褐色的短发。他的军服毫无瑕疵,上面的金色饰线亮得晃眼,简直就是崭新的。就在爱德觉得自己多虑而准备收回视线时,他开始发现一些细微的缺陷。军服绝对不属于那男人–不管他是谁。军服的肩与他的相比略瘦了些,而且袖子也不够长。他的军衔似乎是中尉,但其中一个徽章倒着。皮靴黑的发亮,一丝皱纹也没有。就算那人从未走出过中央司令部,要想把靴子保养得那么好也是不可能的吧。爱德每天都看着法尔曼将靴子擦得黑亮,但几分钟后它们便又回到了原本磨损的状态。如果仅是在走廊里擦肩而过,那男人的外表也许可以行得通–一名普通的军人。但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太多的不妥了。就连他走路的姿势都极度地不协调。军人嘛,毕竟接受过训练,步伐应该是更有力的、接近踏步的的样子,就像是大脑中有一支隐形的鼓随时调整着他们的步调似的。但这人却十分散漫地移动着。步伐懒散而缺少节奏感,但却拥有着一种不言自明的自信。那男人(不管他是谁),慵懒地倚在栏杆上,仍旧不知屋顶上背后另一人的存在。他的手指在栏杆上毫无节奏地弹动着。爱德每秒钟都在想着从原地现身,逼他供出姓名和目的,但最终好奇心获胜。如果现在出去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得知真相。那名中尉也可能会找些借口而后就这么混进其他军人中吧。因此他还是决定呆在原地。仅一瞬的功夫,那人的背影便发生了些许变化。原先的慵懒被更加紧张的、捕猎者般的气氛替代;男人迅速起身,将手伸进军服掏出一杆枪。他的肩动了动,将枪口对准了脚下的广场,缓慢地移动着,像是在跟随着某着移动的目标。爱德咬了咬嘴唇,感觉到额头上的冷汗。不要多想。快冲过去。不要多想!在他们之间没有足够的距离,无法加速。爱德不稳当地跨了三四步,消灭了这点距离。他抓住男人的手腕,尽全力往后拉去。子弹掠过耳边,滚热的硝烟灼痛他的脸颊。男人明白自己丧失了唯一的机会。尽管是在军部,听见枪声也不是件寻常事。稍微有些常识的人现在一定拉响警报了。被狙击的目标也应该躲避到安全的处所了。他的表情很快扭曲得更加恶毒丑陋。当他看到那名坏了他的计划的少年,蓝色的瞳孔再也无法隐藏任何愤怒。他狂暴地咆哮着,试图从爱德的手中挣脱,连同那杆枪。爱德非常清楚这时若是稍有松懈,下一刻子弹就将射向无法逃脱的自己。他的性命完全握在自己的手中:在救援到来前牢牢抓着枪杆。一滴。两滴。仅几秒钟后屋顶便被雨水全灭。“放弃吧你!”爱德试着将枪从男人手中扭下,但却险些因此滑倒。他紧抓着男人的手腕。手套进一步减少了摩擦;尽管他拥有机械铠的优势,他们之间仍旧存在着身高的差距。爱德被男人的体重向下压制着。他的手臂和肩膀为了不让枪口对准自己而开始酸痛。“为什么?”男人问道。他的声线平稳,透露出他曾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由于愤怒而有些粗糙。“觉得自己能赢过我?”宛如蛇一般地猛抽出右手,掐住爱德的脖子,不断向下按着。“我倒不这么认为,小杂种。你怎么就不能闪到一边去?要TMD保护你那上司做什么?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你有多恨他。”爱德无言地挣扎着,脑中一片空白。马斯坦?这个白痴本想狙击马斯坦?为什么?爱德松开左手,试图掰开脖子上的手。机械铠猛地踢向男人的大腿。男人呈现出痛苦的表情,松开右手。肺部重新获得氧气,与此同时一只拳挥向爱德的脑袋。争斗逐渐变得野蛮起来。爱德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视线有些模糊。他重重地撞在栏杆上。栏杆由于他的撞击晃动了一下,与之连接着的地面出现裂痕。水泥的碎片四处迸溅。爱德奇迹般的一直抓着男人的手腕,但那人也毫不示弱,在爱德能做出任何反应前直接用全身撞上他的胸膛,逼出肺里剩余的氧气,顺带折断了几根肋骨。随着最后一声警告,栏杆再也承受不住冲击。天空。地面。碎石。变形的栏杆。天旋地转。机械铠扣住屋顶的边缘。尽管并不保险,但对爱德来说已经足够:他的直觉再次救了他。水泥板在机械铠的力道下显得有些脆弱。他拼命抓着这根救命稻草。过了好一会儿,爱德才明白自己的左肩在痛苦地尖叫的原因。男人刚才由于惯性跟着自己翻了过来,现在正拼死抓着自己的左手,任凭指甲陷进皮rou。不远处传来枪支落地的声响。“你TMD给我个不放手的理由!”爱德的脸由于痛苦而有些扭曲。左手掌开始隐隐渗血。“随你,”男人喘着气,但仍然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笑。“反正我是死路一条了;不过至少……我可以带你一起走。”男人没有给爱德任何时间思考。随着刺耳的子弹离膛声,爱德只感到自己的肌rou瞬间收缩。枪……?!他无法继续承受男人的重量,只好松开手–切,好像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似的–但却没有获得应有的轻松:那个白痴仍疯狂地将他向下拖拽。爱德的身体像是铅制的一般,除了贡献多余的重量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