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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响。裴振亨坐的位置离窗口其实也不远,这会儿窗子又是推开了的,但是他没有感受到一分半分的暖意,反觉得整个人正浸在锥心刺骨的冰水里。他还觉得他头顶上有道寒芒,死死的盯着他。仿佛那个桑彤已经从档案里跳出来,她悬浮在空中渴求的望着他,眼里饱含泪水。他是唯一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人。所以这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那道目光要监视着他将所有一切的真相公诸于世人知道,不然再过一两年,这些档案就要被销毁了。桑彤的户口已在死的那年就被户籍科注销。若再没了档案,届时,不止真相永远永远被掩盖,连她这个人过往的痕迹也将被彻底抹掉。来过这个世界,却查无此人。可怜。裴振亨的手压在那叠照片上,手指紧紧扣住了照片的边沿。照片的背后是一片纯白,似乎在等着写上他的口供,等着他将真相描在上面,声情并茂的。那天她凭着求生的本能,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垂死挣扎的不住扑腾,无声的哀求他,走近一点,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可是他却转身而走。对不起,他不知道。裴振亨微颤着指尖拨通了陈锐的手机:“你认识李明,对不对?”他嗓音干涩,好似喉咙堵住,他万分艰难的才将字字句句推挤出喉管。“对啊,李明就是秦博啊,你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此时的陈锐并不知道裴振亨正在看桑彤的档案,如果知道他心里美好的女孩儿在这份档案里被描述得多么不堪,照片上的面目又是多么可憎,那他的语气可能就不会再这么轻松愉快了。裴振亨只觉自己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牙缝的,“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事情?”电话那端的陈锐十分不解,“这很重要吗?”很重要!顶顶重要!可是陈锐是不明白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怪他。“那他是什么时候改名的?”“不太清楚,反正大学的时候他还叫李明。其实后来毕业后,我和桑彤谈论到他,也一直习惯称呼他李明。”“……”有的人用不同的身份证仅仅只是为了方便,有的人却是别有用心。邓鑫都可以两张身份证换着使用,秦博同样也可以手持不同姓名的两张身份证为祸人间!很多情况下,“曾用名”并不是必须要告知外界的东西,除非是警方到派出所去调查。不然,很多表格上这一栏,你填也可,不填也可。“好吧,那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桑彤和李明是夫妻关系吗?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夫妻?”陈锐滞了一瞬,错愕至极:“你说彤彤和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他质询的声音很大,大得连刘玥等人都听见了,疑惑的看过来。裴振亨的心情好了点。陈锐这么震惊,显然他是不知道的。呵,还闺蜜?他很想将刚才陈锐说他愚蠢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给本人,可是,他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了异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碎裂声。而促使他放弃那个念头的是,其中夹了几道压抑的哽咽。“……”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比起陈锐来,裴振亨觉得自己被陷坐牢这事似乎还不是最惨的,有的人画地为牢,活得更苦。“桑彤将结婚这件事情连你也瞒了吗?你曾说她很爱秦博,什么话都听他的,看来隐瞒婚姻关系也应该是秦博的意思了。”裴振亨尽量将语气放轻,用词更中性,责任也为桑彤撇清了。他平静的问道:“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你能分析出原因吗?还有,我看到档案里说秦博多次提出离婚,你说会不会桑彤的死跟她不愿意与秦博离婚有关?毕竟秦博结束了这段婚姻关系后,如今看他,应该可以用飞上枝头做凤凰来形容。”裴振亨说了一大段话,问了好几个问题,却没得到对方半个字的回应。“喂?陈锐,你还在听我说话吗?”“喂?”……好半晌,裴振亨才听见了他喃喃的啜泣声:“她结婚了,却没有告诉我,我算什么呢?是嫌我送不起贺礼吗?还是觉得我不会祝福她?”“……”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裴振亨仍是从他的声音中清晰的看见了他的悲凉。看来一时半会儿,那个男人无法消耗这个震惊的消息,裴振亨就挂了电话。要杀死一个爱自己的人,动机是什么呢?那个爱人挡了他的道路了?如果仅仅是男女朋友关系,秦博也许应该不会下黑手吧。桑彤长得漂亮,人又年轻,才二十多岁,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多男人会喜欢。所以,如果两人仅仅只有男女关系,那么秦博完全可以选择留着她继续利用她的身体招揽资源,而不会铤而走险的杀了她。桑彤为了他,又是自愿做任何事情的。这样的女人,倘若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会继续留着的。所以,裴振亨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杀妻另娶。两人已经结婚,桑彤应该别无他求了。而会令一个困在爱情的牢笼里执迷不悟的女人情绪失控的是---男人要抛弃她了。她所有的信仰、支撑她奉献身体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这会逼得她玉石俱焚!可是恋爱脑的女人很多都是情绪化的,她们大多会选择自残和自贱试图来博得男人的怜爱疼惜,于是上吊、割腕、跳楼、跳江……傻不傻?桑彤就遇到了秦博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她的自贱行为不但没有唤醒男人的爱意,反而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从而在警方的档案里留下了众口铄金的评价。难怪啊,难怪她的死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毫无悬念的以自杀结案了。那些难堪的评价和她本身过往的不自爱行径,即便是桑彤的家人,也觉得没脸进一步追究死因吧。难道非要查出她是嗑药太嗨冲进了河里才罢休?或是和男人玩车震太猛冲进了河里自己作死?沉底吧,就让一切沉在河底的淤泥里吧。想必,这就是桑家人的想法。裴振亨有些明白为什么桑彤死了,揪着不放的仅仅只有一个陈锐了,而桑彤的家人却闷不吭声。农村里的人大多思想传统而保守,有个那样花枝招展的女儿,没工作还能那么有钱,开得起宝马,谁不会乱想乱说呢?也真是孽,于是完美的为秦博掩盖了罪行。倘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