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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对刘嫣的思念愈发强烈。想起之前刘嫣也在这里住过几晚,于是坐起身,挑亮灯烛,走至书案前坐下,翻寻之前她留在这里的笔墨诗赋,想着以此来缓解相思之苦。正翻阅时,忽而想起什么。有一晚,他记得借口让陈信回来取东西时,刘嫣曾写过一封信自己。他当时看完以后心中犹豫,最后没有给她任何回复。现在想想,当时她定等了自己很久,直到最后自己让她失望心寒。两指揉揉太阳xue,懊悔之下,突然公仪弘灵机一动。接着,他铺平一张纸,拾起笔,开始学着像她给自己写信一样,也给她写信。中途写了许多,都不尽如人意,被他揉掉丢进纸篓。最后写了半天,还是情真意切的在信中表示道歉和自责,希望挽回感情。次日,刘嫣收到御史府下人送来的信,听说是公仪弘写给她的,根本一眼都不想看,随手丢在了一边就不管了。不料,第二日,又收到一封。她依然没心思看。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七日,刘嫣坐在案前看书,瞥到胡乱放在一边的几封信堆了一本书高,觉得十分碍眼,于是,想了一下,胡乱看了起来。公仪弘的字写的雅秀不失力道,字如其人,瘦劲清峻,鸢飘风泊。几乎已经猜到里面写的是些什么,也亏她有耐心去看,且全部一封接着一封看完。信里自然都是道歉和抒发情意的话,除了致歉的意思,酸话情话一大堆,看起来倒和情书差不离。话虽看得出来诚恳,发自肺腑,但刘嫣并不打算回信给他。……一连多日,公仪弘每天都会给她写信,也知道每次都是有去无回。虽然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但仍是坚持不懈的去写,不止如此,多日来的相思无解,对她的感情更是矢志不渝,只增不减。自上次醉酒后乱语,陈信再也不敢乱给建议,不论他走到哪儿,只一言不发的默默跟着。不过看着他日渐消沉的样子,心里自是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提到喝酒,公仪弘因上次酒后乱性一事,便早已将酒戒了,但逢有酒局,从来都是借身体不适,以茶代酒与人回敬。可谓心理阴影之重。这一日,公仪弘写完准备明日送出去的书信,浑浑噩噩不知何时睡着的。第二日悠悠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洗漱穿衣,而是欲命下人先将信送过去。彼时,下人接过信要走时,公仪弘突然想起今日太学院没有课,于是又将他拦住,说,今日自己去送。公仪弘整好衣冠去上早朝,一下早朝便直接乘车去了尚衣局。刘嫣见到他时,起初微微一怔,之后定了定神,便和尚衣局里的其她女官一样,有模有样,规规矩矩的与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这个揖礼来的猝不及防,公仪弘当即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微微瞬息万变了一阵后,定心再看,她已经转身去忙其它事了。两人的关系微妙,明眼人一看便懂。刘嫣本以为一味地无视他,他也就走了,不料,公仪弘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双桃花眼自始至终缠着她,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身上。刘嫣虽然从不正眼看他,但余光扫过,知道他一直都在望着自己。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但又不想和他说话,对他不屑一顾到,甚至连句赶他走的话都懒得说。直到捱了一个时辰过去,公仪弘终于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出于官位悬殊,职级不如他高,她才肯回头看他一眼,回应一声,等他说话。刘嫣原本无需与他讲那么多礼数,只是想到刚才既然做了,索性就做全。告诉他,他们之间只剩官与官之间的尊卑之礼了。公仪弘几步上前,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她,抬手帮她将滑落在脸侧的一小缕头发捋至耳后,说道:“若非要紧的事,累了就歇一歇。”见他叫自己就为了说这个,刘嫣心下气闷,含糊的应付一声,回过头去继续忙手里的活。公仪弘抬起拂过她青丝的手,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发香,另一只手放上去摩裟了一下,两边嘴角轻轻一牵。即便遭冷,但这感觉却是让他甘之如殆,心满意足,来此无憾。刘嫣在他目光追随下好不容易熬完一天,眼下夜幕降临众人散工,公仪弘尾随在她身后不停的寒暄和关心。直到刘嫣到了卧房,回过身与他不动声色的说出请回之话后关门,公仪弘恋恋不舍的杵在原地站了半晌以后,这才转身回去。……比刘嫣预想的要糟糕的是,自此之后,公仪弘一得空就会过来,而且一坐就是一天。不说其中缘由,只论其毅力,不禁令她刮目相看。他位高权重,每次来,奉御对他必恭必敬,怠慢不得,只得命人每天好茶好水好饭的好生伺候着。相比于受尽苦恼的刘嫣,和心疼茶水钱的奉御,自公仪弘经常来尚衣局做客以后,其余尚衣局的女官和宫女们每次见到他无不一脸花痴和娇羞。有个那么俊美好看的人儿天天在,自是工作都没法好好做了,只顾频频看他了。就这样,连着半个多月下来,奉御终于看不下去了。是夜,奉御一脸愁眉紧锁的来找刘嫣谈话。到她面前,哭丧着脸说:“差不多就和他和好吧,再这样下去,本官连给他买茶水的钱都不够了。还有咱尚衣局里的一干女子,一个个见了他都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差事如何能做的好?”第67章公仪弘近来像是拼命刷存在感一样,但凡有空就会过来露脸,俨然一副心安理得的将尚衣局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刘嫣虽然半点没有主动与他搭讪亲近的意思,但也正因为懒得与他搭讪,所以从不管他,任由他来去自如,自娱自乐。听完奉御的话,刘嫣深感抱歉道:“明日他若再来,我试着劝劝他吧。”次日,公仪弘下了早朝,单独被刘端留住。彼时,其他朝臣皆已散去,两人一前一后,徐步行至殿外。刘端一身皇袍加身走在前面,若有所思。公仪弘跟在他身后两步开外,看不到他面部表情,静默许久,恰时听他问道:“朕无意观察,发现你近来似乎心事重重?朝议时也不及之前展露锋芒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可否说来与朕听听看?”公仪弘一愣,顿了顿,只道:“回陛下,不过是些家常琐事罢了,不敢劳烦陛下费心。”刘端问道:“朕听闻近段时日以来,公仪御史经常去往尚衣局,此事当真?”公仪弘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风声,连自己的行踪都会被人盯到,不过,见他既然能够听到这些,自然不会是空xue来风,凭空猜测,于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