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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唯一的生路。史可信带着高翔的金印,飞马流连于城中各处城门,京都顷刻之间,便成了一所与世隔绝的金汤固堡。将京都封闭还远远不够,因赶来救火的路上,已经耽搁了一些时辰,史可信又拿着高翔的金印,调动京郊的士兵,将京都东南西北四处官道,将先前出城的人全部拦下,逐一盘查。又令余下的兵士,在各小径、树丛中寻找漏网之鱼。尤其是在西南的章城门外,重兵把守,扇形布阵,层层包围,拦下了一众出城百姓。高翔今晨才得到了皇上的亲笔批复,判了马德庸的罪,定在明日问斩。恰巧今日陆府突然失火,怎能不让人起疑?碍于马德庸是皇后胞弟,罗鹊义父的关系,高翔只在奏书上极其模糊地表述了马德庸的罪状,而皇上亦心知高翔的深意,才单单回了一个“斩”字。换而言之,明日午时,将只斩马德庸一人,其家族并未受到牵连。马德庸是汉中人士,其膝下育有马荣、马贵二子。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故而动机颇大。如若真是这二人所为,必趁着城中混乱之际,出城而逃。而所去之处,最有可能的就是汉中。在那里,尚存诸多马门族人。从京都去汉中,最近的路就是出了章城门,一路向西南行进,不几日便可抵达。一旦逃到汉中地界,自有皇后及马门族人庇护,日后再要想将他们绳之以法,那就困难重重了。史可信拍马飞报各处关隘后,赶回章城门外。那时已经有数十名被士兵拦下的城中百姓,个个显得惊恐万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史可信先将妇孺放行,再对一一盘查男丁。年四十以上者,手足伤残者,相貌粗鄙者,皆放行。如此筛选下来,还剩下约摸十来个人,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因史可信不认得马荣、马贵二人,去皇宫取二人画像又要耗费许多功夫,便心生一计。既二人是兄弟,必相貌有所相象,且定是结伴而行。朝着面前这些衣衫粗陋的人,仔细打量,果是有二人靠在一起,低垂着头。徘徊至二人身前,刚要弯下身子细查。,只见那二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史可信抬手一挥,当即上前两名士兵,将那二人的头托起。才发现,褴褛衣衫之下的二人,面容长得极是清秀,细皮嫩rou的,分明不像是普通百姓。问了姓名与住处,又是一阵支吾,想来必有文章,便将二人暂且拿下。在押回皇城的路上,途径暖香阁,门口一名老鸨扬着薄纱绢帕,扭步嬉笑着走来,拽着二人衣襟,抚媚道:“哟,两位少爷,今儿是演得哪一出啊?又是破衣裳,又是官兵押着的,是不是嫌弃我们暖香阁的姑娘们不够劲儿,找新乐子去了。要不,我也叫几个姑娘来,扮作官兵陪两位玩玩如何?”说罢,邪魅一笑,抛了个媚眼儿,将手中绢帕朝二人脸上拂去。身后的官兵刚要发作喝止,被史可信笑呵呵地先插了话,道:“敢问老鸨,这二人是何人?”老鸨脸上的笑容旋即一凝,不再打情骂俏,拢口惊呼道:“原来不是闹着玩的啊?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抓马家少主!”史可信当即向老鸨作了一揖,顺势掏出一枚银锭,塞入老鸨手中,道了声,多谢。便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带走!”原来这二人正是马荣与马贵,平日时常出入风月场所,这老鸨不知马德庸被抓,更不知这二人被官兵押着,玩的什么花样。只想着拉客,才无意道出了他们的身份。虽是确认了二人的身份,可并未找到二人放火烧陆府的实证,只好暂且押入天牢,回禀高翔,再作商议。当史可信回报高翔时,陆府大火刚刚被大雨浇灭。高翔命史可信抬走谨佩的尸身,去郊外厚葬,便飞奔去了皇城。入了天牢,马荣、马贵二人也不吭声,趾高气昂地干瞪着栅栏前的高翔。高翔手摁剑柄,怒斥道:“可是你二人烧的陆府?”不想,那二人毫不畏惧,张口便理直气壮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正是我两兄弟所为,要杀要剐,给个信儿,别磨磨蹭蹭的。爷绝不求饶半句,若是怯了,就是龟孙子。”高翔又喝道:“是谁借你们的胆子,做出这无法无天的事来?”那二人又齐声高呼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烧了个宅子,已经算是便宜你了。”也不知该说这二人胆色俱佳的好,还是愚蠢至极的好。总之,他二人丝毫不曾抵赖,爽快地承认了烧我陆府的罪。高翔便将二人收监,等候发落,也不回宫面禀皇上,先回了府邸来看我。我紧咬牙关,怒目凝视,道:“夫君将如何发落这二人?”“罪已招认,府毁人亡,按我朝律例,必是要偿命的。”高翔诠道。“可否私刑处置?”我追问道。高翔愣怔看我,摇了摇头,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又道:“可否由我监斩?”高翔亦摇头道:“命妇不可干政。”我转而折中道:“那由夫君亲自斩下二人的人头,可否?”高翔直直视我,面有忧色,阖目轻点了两下头,算是回应。我本想亲自点一把火,将那二人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也叫他们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可转而一想,而今正是关键时刻,马家父子暂被囚在大牢,可皇后仍逍遥法外,还有身为太子的建斌。一旦被人落了口实,反倒是得不偿失,或还将前功尽弃。既然我不能亲手将害死谨佩的凶手处死,借高翔的手来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也算是为谨佩报了仇。高翔许是察觉了我今日的转变,将我搂在怀中,柔声道:“夫人切莫冲动,马家父子也是罪有应得。明日,就能为谨佩报仇了。”我仰头看他,道:“马德庸之后,还有皇后,还有太子,何时才是个头?”高翔轻拍着我的后背道:“快了,会有这么一日的。违心之事做得太多,必遭天谴。”我道:“夫君不是一向不信天命么?这是……”高翔挂着泪珠的唇角微微扬起,道:“皇上就是天,朝廷律法就是天。”说话间,一滴清泪拍打在我的脸上。这时,我才知道,在高翔的心里,不比我好受多少。他同样为谨佩的死,感到伤心难过。但他更怕我失去理智,做出僭越之事。他最不想失去的——是我。从这一滴泪水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对我满满的爱意。作为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除了不能说出一个“怕”字,更不能在人前落泪。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是懦夫的行径。然而,高翔却独独在我面前落过两次泪。一次是在听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