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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落,暗箭伤人算不得好汉。你既为匈奴单于,必当以身示表,叫万民信服。若真有壮志雄心,当以武力一决高低。天地男儿身在疆场,志在四方,马革裹尸,心神不惧。”“赢了便好,是不是英雄好汉,与我何干?你们汉人就只会成天念些个大是大非,真要打起仗来,还不是孬种一群。”乌拉斯台反问道。我讥笑道:“今日败得好像是单于你罢。”乌拉斯台端酒自饮一盏,面色淡然,又问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未听过吗?”见他不似方才面含怒意,竟与我一女子相聊甚欢,我亦卸下心中包袱,惶恐顿散,笑颜以对。我哼笑道:“你既谙熟我汉人兵法,为何就不信我汉人道义。我汉族文化博大精深,自三皇五帝起,数千年来衣钵传承,精华尽摄,士农工商,耕樵织渔,长幼高低,贫富尊卑,俱皆有礼可循,有据可依。你这般东施效颦的皮毛,倒不如不学的好。”“有趣有趣,实在有趣。深入虎xue,竟还面不俱色,果真是奇女子。那我倒要讨教讨教,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乌拉斯台朝我击掌,向我走来。见事有转机,我盈盈道:“自当该赠我解药,待我夫君伤愈,各自拿出本事来,两军城下对垒,胜者为王。”“好一个胜者为王,真是洒脱至极,像极了我们匈奴人,我乌拉斯台今日佩服王妃的勇气。”乌拉斯台掌抵胸前,朝我微微一鞠。我亦屈膝还礼,伸手向他讨要解药。乌拉斯台轻推下我的手臂,道:“慢着!”我茫然看他,手顿虚空,不知何解。他道:“我原本只是以为你们大将军高翔勇武不屈,足智多谋,胆色过人,忠义两全。不曾想到他的王妃更是令人惊叹。如今,我倒不禁怀疑起,这高翔是否配不配得上你。”我道:“我夫君一生征战四方,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不曾有过败绩。自是我朝当之无愧的大将军,非我等弱女子可比拟。”乌拉斯台笑而问道:“我与你夫君相比,孰强?”我道:“一试可知。”“好,那就依你所言,一试高下。”乌拉斯台拍案大笑。只见那四角木案,轰然塌陷,案上物件纷纷落地,酒盏在地上回旋,叮铛作响,美酒洒了一地,朝我足边蔓延而来。谈笑间轻拍案几,便能将其震个粉碎,好厉害的掌力,难怪这其貌不扬的乌拉斯台能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北疆,统一北狄各部,领千军万马朝姑臧杀来。虽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一试高下”是何意,可适才那清风一掌,已是在向我展示势力,他乌拉斯台,并非籍籍无名之辈,高翔纵是威名远播,他亦不以为然。他才是这世上的不二战神。“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英雄配佳人。”乌拉斯台笑着走到我近前,道,“赐你解药又何妨,叫高翔来与我比试一番。谁胜,你便是谁的女人,敢是不敢?”从乌拉斯台看我的那双炯目,适才又一个劲儿地夸赞我,分明有钦佩之意。今日翻山越岭只是想求得解药,为高翔续命,却不料他竟会提出这等荒谬的要求,着实令我惊讶不已。在来之前,我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今,他能赠解药于高翔,已是上苍感恩,我又怎能再作奢求?为防他言而无信,我伸手道:“你且先将解药拿来。”只见乌拉斯台从衣襟中掏出一只小瓶,我正要挥手去拿,他却侧身一闪,扑了个空。我转身恼道:“这是作甚?”乌拉斯台笑道:“高翔现已中毒,即便服了解药也是身虚体弱。我总不能在这姑臧北郊候他个十天半月,待他养足精神再来一战罢?”我问道:“那单于意下如何?”乌拉斯台道:“那也简单,你若信得过我,一会我将你绑了,喊人来取解药。来人见你被绑,必回去禀告高翔。若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听说妻子受辱,必怒火中烧,与我全力一战。只有面对这样的高翔,赢了他,才不算胜之不武。”我沉思许久,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况这里是匈奴大营,若是真惹恼了他,怕是要两头落空,便点头依了他。“那王妃,得罪了。”乌拉斯台取出绳索,就要将我捆绑。我急喝道:“且慢!”乌拉斯台顿步停手,迟疑望我。倘若高翔只身前来,这乌拉斯台言而无信,群起而围之,那我不是白白害了高翔不成。我道:“在姑臧北郊四十里荒地比试如何?”乌拉斯台捋须细细端我,嘴角浅勾,过了好一会儿,才拍胸昂首道:“我乌拉斯台是草原之子,白杨所过之处,皆是我的子民,雄鹰盘旋之处,皆是我的天下。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君无戏言。不知王妃觉得这句话,份量如何?”rou在砧上,任人宰割。只好权且信了他的话,但愿他能说到做到。高翔,万不可前来与乌拉斯台对决,此人天生神力。你却是大病初愈,显不是他的对手。我告知乌拉斯台玉莺藏身之处,叫他派人去请来,万不可鲁莽怠慢。乌拉斯台欣然应允,遂叫来兵士嘀咕一阵。待兵士提刀出帐,为防我胡乱说话,乌拉斯台不但将我全身紧缚,双手反剪,还将一团白布将我嘴堵住。片刻后,玉莺被人带到帐内,看到我双眼蓄泪,欲要上前迎我,却被左右两名卫兵横刀叉在身前,近身不得,一个劲儿地抽噎。乌拉斯台将解药交给玉莺,并要她回禀高翔,说我在他的手里,叫他三日后来只身一人前往匈奴大营,与他比个高下。谁胜,我便是谁的女人。若是不来,或是耍诈,便要代他行夫君之责。趁乌拉斯台与玉莺说话间,我死命摇头蹙眉,向她使眼色。虽不晓得她是否能够领会我的意思,可这是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了。乌拉斯台对玉莺所言,半是警告,半是恐吓。又身处敌军大营,玉莺早已是吓得不轻,全身不停哆嗦起来。只见玉莺瞪眼看我,似迷茫,似愣怔,似惊呆。乌拉斯台将解药交给玉莺,便吩咐人将她带下去。我探头使劲向她摇摆,押着她的两名卫兵却不容她再回过头来,几次欲要扭头,都被卫兵强行摁住,还抽刀恐吓,只好跟着卫兵走出了毡帐。玉莺,你跟了我这么久,定要领会我的意思。拿了解药给高翔服下就好,万不可道出原委,叫他以身犯险。三日之后,高翔若是不来,我便咬舌自尽。高翔,你是我陆雪妍此生唯一的夫君,唯一的男人。任何人也休想将我从你身边夺走,就是牺牲了这条性命,也要为你保名守节。☆、第五十